“即使说不准确，那么以三色*区分鬼的凶戾程度那也是有它的道理的吧？”吴门开口，说：“还有，那个鬼妖是什么东西？”
“首先你要知道，鬼的眼睛远不止三种，世间之鬼众如星辰，以鬼眼颜色*区分鬼类似于总结规律，因为多数白眼之鬼凶戾指数不高；而黑眼多是因为鬼类怨气上冲，鬼眼浑浊，这类鬼便是我们说的恶鬼，性格暴躁；至于红眼之鬼，那多半就是厉鬼，体内凶煞之气上涌从而致使鬼眼充血，十分恐怖。”爷爷正色道，“至于鬼妖……可以说那是鬼族的一种‘超级’的存在。”
“超级？”吴门下意识反问。
“嗯，没错……”爷爷抬头望天，陷入沉思，悠悠道：“可以用‘变异’来形容它，甚至于【灵体化】这种形容词就是量身为它们所打造的。”
吴门没说话，静静地听着。
“要知道，所谓【灵体化】特指鬼魂之类的东西再度凝结血肉，塑造身体。”爷爷说，“而就算是鬼怪中极其危险的厉鬼千万中也不见得有一个能做到灵体化，并且白眼、黑眼、红眼这样的等级划分同样适用于鬼妖……不，应该说最初就是为鬼妖设定的等级。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这种程度的怪物简直能直接将你虐杀，就算是我也得脱层皮，搞不好还会死在它手里。”
“鬼妖这么猛……”吴门缩缩脑袋，忽然想起那个把加帕斯虐趴下的红莲，心里一动，问：“对了，鬼妖有什么特征么？”
“非要说的话……”爷爷摸着下巴，沉眼，说：“它们体内能孕育出一种神器，我们称之为【鬼器】，这玩意若是砍在人脑袋上那真的是神魂俱灭，连鬼都做不了……”
“……这是外挂吧？”吴门心里直冒寒气，奶奶的，我说红莲怎么那么牛叉，原来是妖怪级别的鬼！日，老小子简直猛得不行，难怪如此嚣张，连教会神父都能干趴下。
“关于鬼的类别之后我会给你一份专门的资料，现在我们来讲讲所谓的‘百鬼夜行’。”爷爷开口，午后那一轮苍白的太阳已经被乌云完全遮盖，看样子雨马上就要落下来。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在我们的世界，讲究一切记载都是有根据的。换句话说，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爷爷说，眉心纠结，“你知道阳间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鬼魂吗？”
“难道不是因为世界上的人越来越多么？”吴门说，“直飙七十亿的节奏啊……”
“这是根本原因，却不是直接原因。”爷爷说，“所谓生死相对，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动物，死后都会变成鬼。但这些鬼中有很大一部分会因为没能及时去往阴界而……彻底消失。”
“没能直接去阴界是什么意思？”吴门似懂非懂，难道是因为地府嫌鬼太多故意把它们鬼道毁灭了？
“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例如有的鬼是没法在日间行走的，而当它们刚刚蜕变为鬼时恰好出现在烈日之下，又无法及时躲避日光，那么它们多半就会彻底消失。”爷爷说，“再例如雷暴天气，倒霉的鬼鬼直接被雷震得粉身碎骨。还有如拒绝意识牵引去往阴间，而鬼差也没能及时将之抓回地府的，等等。”
“这样啊……”吴门汗颜，说：“那么直接原因是什么？”装作一副好学宝宝的样子。
“听说过鬼节么？”爷爷的语气忽然变得阴测测的，听上去不禁让吴门心底一颤。
“知……知道啊，很多国家都有这种节，像中国的中元节，西方的万圣节什么的。”吴门说。
“嘿嘿，接下来我要说的可是地府机密，你小子是我孙子才有资格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擅自将这个秘密告诉其他人，那么……天罚就会降临到你身上！”爷爷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诡异，就像是恶作剧的恐吓……可那严肃的眼眸和刻板的嘴角又实在让人无法怀疑他在说谎。
吴门有点懵了，抽抽脑袋，一副怂包的样子，说：“喝醉酒不小心说出去的算么？”
“算。”爷爷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还是不要听了……”吴门畏惧地说，开玩笑，天罚那玩意一听名字就知道很牛叉，搞不好哪天神经大发了把秘密说出去岂不是立刻就要被天雷劈得外焦里嫩？
何况……吴门已经隐约猜到了爷爷要说什么，因为他的话里透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只要稍微思量一下立刻就能猜到直接原因肯定和“鬼节”有关。
“真的不要听么？”爷爷诱惑地说，露出诡异的笑容，“鬼节可远不是‘开鬼门关’那么简单啊，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啊……”吴门耸动喉结，露出退缩的神情。吴门并不傻，从爷爷开口提到“地府机密”开始他就表现得十分诡异，明明一副恐吓的表情却在言语上施加以诱惑，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将秘密大致的信息透露了出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噢，那还真是遗憾啊……”爷爷立刻收敛了眉眼，做出遗憾的表情，可语气里明明是在说“啊，你的反应真是太棒了，爷很满意，呜哈哈哈……”，吴门抽搐嘴角，心说这一切希望都是我的妄想……
“总之我可以告诉你，百鬼夜行之时，即鬼节到临之夜……”爷爷拍拍吴门的肩膀，悄悄冲他挤眼，说：“你做的不错，秘密那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一旦知道了，就必须承担知道它的责任。”
“也就是说……地府是真的存在对吧？”吴门转移话题。
“当然，你可以理解它为一个庞大的管理机构，管理鬼怪的暴力机关。”爷爷回答。
“和地狱不一样么？”吴门说，他一直好奇地狱和地府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东西，虽然现在他在心里已经猜出了它们绝非对等的概念。
“你可以把地狱理解为监狱，当然它远不止那么简单。”爷爷说。
“如同一个庞大的国家……”吴门感慨，忽然道：“可如你所说的，百鬼夜行之时岂不是会很糟糕？会死很多人吧……”
“很久之前的确如此。”爷爷笑了起来，摸摸吴门的脑袋，说：“不过现在好多了，你现在担心这个实在是为时过早，很多东西现在我也不便和你明讲，因为时机未到。毕竟你还什么都不会啊……”
“也是呢。”吴门默然，说：“不过之前按你所说，对付鬼之类的东西要用的东西应该会不普通吧？可我为什么要学格斗啊，鬼那种东西又是飞又是跳的，感觉和它们打起来难道不是用法术之类的效果更好么？”
“吴门。”爷爷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少年棕色的眼瞳，神色肃穆，说：“我看你是彻底地错了，首先，对于我的做法日后你自然会知道我的用心。其次，我要你记住！”老人忽然加重语气，“所谓阴阳师，首先要平等地看待鬼类，将他们视为与自己一样真正的人！”
“……”吴门一时愕然。
“你或许一时无法理解，可我却在你的语气里听出了对鬼类的敌视，将他们看做是敌人。”爷爷眯起双眼，目光竟隐隐充斥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这不是游戏，杀了鬼就是永远地让它们消失，而你一旦滥杀无辜，届时神仙也救不了你，地府的手段可是你无法想象的严酷！”
“你要记住一点，善因善果，恶因恶果。不是所有的鬼都穷凶极恶，阴阳师除恶鬼可以，但最好还是能化解他们的怨气，让他们散去鬼目中的凶戾。”爷爷说，语气重归平缓，“你记住了吗？”
“我会永远铭记于心。”吴门认真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