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似乎很赞同采薇的观点,竟然点了点头,赞道:“薇儿的主意很妙,甚合我意!”
落雪的头嗡的一声,如遭雷击,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急切的说:“不,秦王殿下,我不愿意!”
说着,下意识的向南宫玉望去,眼中露出求助的目光。就爱上乐。
南宫玉会意,不悦的说:“哥,这都是什么馊主意啊,落雪现在是我的人,就算嫁人也得我同意不是?您就别在这瞎操心,乱点鸳鸯谱了!”
馊主意,乱点鸳鸯谱,这些字眼儿都是用来敲打采薇的,采薇那么通透的一个人,怎会听不出来,她冷冷一笑,说:“公主不必着急,既然落雪姑娘不想嫁人,自然没人强迫她,只是不知公主到底想让你哥哥赏她点儿什么呢?”
“这个嘛——”
南宫玉想了想,说:“哥,我舍不得落雪姐姐嫁人,不如哥哥把她收了房吧,往后咱们还是一家人!”
南宫玉深知落雪道心意,而且落雪也很有自知之明,她深知不配做南宫逸的正室,因此只求一个妾室的位置。南宫玉自认为自己提出让哥哥受了落雪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嫌弃自己的女人多,何况多出来的只是个年轻貌美的妾侍。
落雪听了南宫玉的话,羞涩的低下头,没有像刚才那样拒绝,一看便知她的那份心思!
采薇则讥讽的扯了扯了嘴角,这个朝阳公主,刚来蒙奴时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对她也是陪着小心客客气气,一转眼,见到她哥哥就变样了,想必是仗着有她哥哥在,有人给仗腰眼,所以便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真是现实的可笑!
不过,她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目光冷飕飕的向南宫逸看去。
南宫逸听了南宫玉的话,顿时吓了一跳,又接到采薇审视的目光,当即大声喝道:“玉儿不得胡闹,你哥哥这辈子是不会纳妾的!”
说完,讨好的对采薇说:“薇儿,玉儿这丫头跟咱们闹着玩儿呢,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落雪惊呆了,她没有听错吧,秦王他刚刚说了什么?什么叫他这辈子都不会纳妾?男人哪能一辈子不纳妾呢?这怎么可能?
南宫玉也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半天才明白哥哥在说什么,她早就知道哥哥心悦与穆采薇,却不曾想哥哥已经爱她爱到了这种地步。
“哥,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这辈子都不会纳妾?男人哪能不纳妾呢?别说你是嫡皇子,就是历朝历代的驸马,也都有几个妾侍的?”
采薇冷冷的说:“你哥哥没有胡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也正是因为他给了我这个承诺,我才会接受他的感情。给你哥哥纳妾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连想都不用想,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妹妹!”
南宫逸点头附和,严肃的说:“听到你嫂子说的了吧,以后可别再犯了,当心惹你嫂子生气了,哥哥可帮不了你!”
南宫玉愕然的看着哥哥,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孤傲冷漠、睨视天下的男人,这会儿正带着谄媚的笑意,在极力的讨好那个女人,他的表情狗腿十足,像极了一个可怜的应声虫,要不是他长着和哥哥一抹一眼的外表,她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使自己的哥哥!
“哥——”
她叫了一声,既委屈,又难过,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精心呵护了她十几年的哥哥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了?还为了这个女人斥责了她,那个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哥哥去哪里了?
“好了,你出去吧,我和你嫂子还有话说!”
南宫逸严厉的打断了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的小妮子不高兴了,他急着要哄她开心,哪顾得上妹妹的心情?
南宫玉咬着嘴唇,气恨的跺了跺脚,拉起一直跪在地上的落雪,气哼哼的出去了。
营帐内,采薇依旧是冷着脸,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南宫逸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她,声音软软的说:“娘子啊,你看,都是玉儿那丫头搞的鬼,跟为夫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为夫半点纳妾的心思都没有啊!”
男人是无辜的,采薇何尝不知道,她生气的不是南宫逸,而是这个世界里男尊女卑的社会制度。
刚刚看到南宫玉和落雪听到南宫逸不纳妾的宣言时,二人那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让采薇觉得这个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凭什么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都要从一而终,竟然连驸马都要那几个妾而公主却认为是理所应当,那么,以后南宫逸不纳妾,会不会让他们成为大晋国的都众矢之的,又或者,皇上和皇后会不会将女人强塞给南宫逸,用孝道伦理之类的东西来束缚他,不容他拒绝?
“南宫逸!”
采薇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子面对着他,“南宫逸,要是你的父王母后非要让你纳妾,或者直接把小妾送到你的府上,你会怎么做?”
南宫逸拉着她坐了下来,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下颌蹭着她的头顶。
“听说你在京郊的庄子里养了不少的牲畜?”
“没错,可这跟你纳妾有什么关系?快说,要是你父王母后非要你纳妾,你怎么办?”
“呵!”
南宫逸笑起来,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说:“娘子觉得把她们送到庄子去放鹅放鸭如何?或者让她们跟着张家的女人做点心,给娘子创造利益,再或者配给布庄的小厮也成,到底怎么安置,娘子自行决定好了,只是别拿这种事儿来烦我!”
“你……这样安置她们,你就不怕你的父王母后怪罪吗?”
男人的话取悦了他怀中的女人,这会儿,她的脸上冰霜已融,问他的时候,语气软糯,眼底还带了几分娇嗔的笑意。
南宫逸啄了啄她的小嘴儿,说:“放心,这点事儿还难不倒你男人,你男人要是连这点儿破事都搞不掂,也不配拥有你!”
这句话,一下子将采薇的心脏给击中了,都说甜言蜜语是爱情的毒药,可采薇咋觉得这毒药这么好吃,恨不得多吃点儿才好!
南宫逸见小妮子脸上的怒容已经褪去,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意,不觉低下头,忘情的吻了上去……
……*……*……
贺兰娜带着两个侍卫,正在南宫逸的营帐附近晃悠着,她跟随大军走了几天,连南宫逸的影儿都没见到过一次,南宫逸早就下令,不许她接近采薇,也不许她接近自己,所以,她只能在大军每晚扎营时,在南宫逸大营的附近晃悠着,想碰碰运气。
当她看到从南宫逸帐里走出来的南宫玉时,惊喜万分,挥着帕子大叫着:“朝阳,朝阳!”
朝阳公主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一看,发现竟然是贺兰娜,吃惊的叫起来:“贺兰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兰娜‘蹬蹬蹬’的跑了过来,因为有朝阳公主在,士兵们没人敢阻拦她。
不过,却有心眼儿多的,悄悄的把两个人见面儿的事儿禀报到了南宫逸的大营里。
南宫逸正在帮采薇洗头发,听闻此事,不觉翘起了嘴角,欢快的说:“正好让她们两个在一起做伴儿,也省得朝阳这一路上来烦咱们!”
他可不希望他和娘子的二人世界被打扰到,这几天行军,他和她的娘子每天躲在车里卿卿我我,耳鬓厮磨的,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美了,他越来越觉得把她从王城抓回来是对的,这种美好的日子要是持续到京城,简直就是对他凯旋而归的最好的奖励!
所以,他决不允许眼前的这种幸福被人给打破了,就算是亲妹妹,也不行!
采薇皱着眉头说:“她们两个在一起,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想当初她俩还一起算计过我呢。”
男人却说:“放心吧,你如今是我的人了,她们想算计你我也不会答应的!”
采薇还是不放心,便偷偷的把鹦哥放了出去……
南宫玉和贺兰雪在一起说了好多话,她们同为公主,性情又都差不多,所以很有共同语言。南宫玉没有避讳她,把刚刚的事儿跟贺兰娜说了一遍。还生气的说:“那个女人太不要脸了,仗着哥哥宠她,就真个把自己当秦王妃,别人叫她秦王妃她也厚着脸皮答应,都不知道谦虚一下,不仅如此,还不许哥哥纳妾,真是无耻至极,她以为她是谁呢,哼!等回了京城,母后给哥哥立了真正的秦王妃,看她还有什么脸在哥哥身边儿带。”
听闻穆采薇这般嚣张,贺兰娜也很生气,但却无可奈何,“哎,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秦王宠她,若是没有秦王的宠爱,她充其量是个下贱的商女,搞不好早被送到辽丹去和亲了,哪轮得到她在这放肆!”
提到辽丹,南宫玉的表情立刻崩塌了,刚刚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在听到那两个字后,立刻变成了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她缩着肩膀,艰难的说:“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请便吧…。”
缩着,低下头,在落雪的护送下,快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落雪在经过贺兰娜身边儿是时候,眉梢挑了挑,给她做了一个暗示的动作,就追着南宫玉去了
贺兰雪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是知道这个女人很有一套,当初,她能让性子冷淡如冰的的穆皇后视她如女儿一般,如今又能让骄横跋扈的昭阳公主视她为姐妹,这样的女人不能轻视,何况,说不定她找自己是有好事呢!
晚间时,贺兰娜的侍卫回来了,带回了一封落雪写给她的信,信中约她在三更时分到她的帐子里去,而且还特意说明,她可以实现她八年来最大的愿望!
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整个大晋的贵族圈儿都知道。
贺兰娜很吃惊,也很惊喜,当即决定赴约,说不定那个落雪真的能帮她实现愿望呢!
三更时分,贺兰娜如约的出现在了落雪的营帐中,她出现时,落雪正坐在座毯上涤着茶具,见她来了,也未站起来行礼,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毯说:“公主请坐,咱们的时间不多,我只能长话短说。”
“你想说什么?你又如何能帮到我?”
贺兰娜坐在了她的对面儿,急切的问着。
“我的确可以帮到公主,但只能帮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就看公主自己的了。”
“怎么帮?你要我做什么?”
落雪垂下眸,一边做茶道,一边儿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公主贵为天之骄女,只要您能睡在秦王殿下的榻上,秦王就不能不忍这个账,到时候,公主自然就是名副其实的秦王妃了!”
贺兰娜一听她的计划,顿时泄气了,“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呢,搞了半天是这么个馊主意,要是我能睡到他的榻上我早就睡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落雪不慌不忙的说:“凭借公主一人之力,自然是做不成这事儿的,想做成这事,需要我和朝阳公主帮忙,只是不知贺兰公主在事成后,打算如何谢我?”
“你若真能帮到我,我做了秦王妃,你就是侧妃了!”贺兰娜也早就知道落雪的心思,当即豪爽的表了态。
虽然她的嘴上说得山响,但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她可没想过要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特别是这么可怕的女人,等这件事成了之后,她一定得想办法除了她!
落雪的想法与她相近,她只是想借贺兰娜之手离间了秦王和穆采薇的关系,等到穆采薇因为贺兰娜离开了秦王,秦王不恨死她都怪了,又怎会娶她?
落雪自知身份地位,不配做秦王正妃,所以她从没有在正妃之位上幻想过,但是,做秦王正妃的女子必须是一个宽容大度,能容得下她,最好是能让她拿捏得住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绝对不会是贺兰娜!
“不知公主是否听说过,落雪擅长医理,我愿为公主献上一副令男人把持不住的药,成就公主和秦王的好事儿!”
贺兰娜的脸红了,一个女儿家,跟人家研究这种事儿,怎么说都不是一件体面的事儿,她娇羞的垂下头,扭捏着说:“哪那么容易啊,你不知道吗,秦王的帐子里还有一个呢?”
“这个不需要公主来操心,交给我和朝阳公主就是了,到时候保证能让公主顺了心意,只是公主需拿定主意,别临阵退缩才行!”
“你放心,我绝不会临阵退缩的。”
贺兰娜郑重的保证,她当然不会临阵退缩,她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多年了,现在已经有点儿迫不及待了。
“好,一言为定。”落雪说着,将一杯茶递了过来:“我以茶代酒,祝咱们都能心愿达成!”
贺兰娜接过茶,一饮而尽,“好,我就回去等消息了……”
帐外,一只浑圆的鹦鹉拍打着翅膀飞走了,鹦鹉刚飞走,一道黑色的身影也从帐后凌空而起,向主帅的大营飞奔而去!
……*……*……
穆仲卿一家现在完全的沉浸在了悲痛之中。
菲儿丢了好几天,生死不明,应天府和曹瑾都派出的人查了这么多天,却没有半点儿消息!
本来,穆仲卿怀疑过广陵王世子,因为他曾向菲儿提亲儿被他拒绝了,所以,他疑心菲儿是被他给劫走了,可曹瑾派出的人回来报告说,广陵王世子这几天宠上了一个象姑馆的小馆馆儿,连家都不回了,根本不可能跟菲儿在一处。
到此,菲儿的去向成了谜,让穆仲卿夫妇悲痛欲绝,幸好杜氏的身孕已经过了三个月,否则这般伤心,只怕是孩子都保不住了。
菲儿此时也很着急,爹娘不知她的境况,这会儿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了呢,要是能传个信儿出去就好了!
她倚在花园亭子的柱子上,正望着天长吁短叹着,一个穿着蓝绿色比甲,十二三岁,生得白白净净的丫头走了过来,对着菲儿福了福身,道:“姑娘,老夫人要见您,请姑娘随奴婢走一遭吧!”
菲儿紧张的站了起来,紧紧的捏着帕子说:“老夫人怎么会知道我?她老人家为什么要见我?”
丫鬟笑道:“阖府里谁不知道大公子在后花园儿里金屋藏娇的事儿,姑娘别害臊了,只管跟我去吧,老夫人和夫人最是和善不过的了,不会为难姑娘的,快走吧。”
丫鬟说完,提步就走。菲儿不敢违拗,只好迈着小碎步,跟着丫鬟走了。
理国公府乃是百年世家,府邸的修建极富底蕴,与安国公府一位的追求花俏不同,也与碧水山庄的奢华不似。二人走出了亭台楼榭交映、藤萝竹翠遍布的花园儿,只见一条鹅卵石甬路直接出大门来,那丫鬟引着菲儿往东转弯,转过一座东西穿堂、向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门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两边厢房的穿山游廊里。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见到菲儿,都好奇的打量起来,一个穿着杏色比甲的丫鬟打起帘子,细声细气的对堂屋里说了一声。
“老夫人,穆姑娘来了!”
飞菲儿惴惴不安的跟在那蓝绿色比甲丫鬟的身后进入堂屋,便见到一个鬓发如银的老夫人坐在堂前,头上是一个赤金九龙青底儿大匾,匾上写着斗大三个大字“恩熹堂”;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多高的珊瑚摆件儿,地上两溜十六张楠木圈儿椅,上面端坐着十几个满头珠翠、绫罗绸缎的夫人小姐们,夫人小姐们的身后,花团锦簇的站着几十个丫鬟。
一个大丫鬟把一个蒲团放在了地上,意寓不明而喻。
菲儿虽然紧张,但好歹还是稳住了,她缓缓上前,跪在了蒲团上,毕恭毕敬的向上磕了个头,道:“菲儿给老夫人请安,来府上叨扰数日,没能及时给老夫人磕头,是菲儿的过错,请老夫人恕罪!”
“呦,这小嘴儿还挺甜的,怪不得能让子期那木头橛子动了心呢!”
不知谁说了一句,说得大家都哈哈哈的笑起来,老夫人道:“你们这些个没正行的,当心吓到人家丫头,快,明月,快扶她起来。”
刚刚那个放蒲团的大丫鬟立刻上前,将菲儿扶了起来。
“丫头,过来,让老婆子看看你。”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笑眯眯的向菲儿招手,圆圆的笑脸慈眉善目。菲儿羞涩的走上前,被拉夫人拉着端详了半天,才道:“果真是个俊俏的,要我看啊,比朝阳那丫头还要俊几分呢!”
“哎呦,祖母,这话您可甭说出去,要是给朝阳听到了,非闹腾起来不可。”
“哼,我老婆子还怕她不成?要是她敢跑这来耍横,我老婆就替皇后娘娘教导教导她。”
“祖母说的是,朝阳虽然刁蛮任性,可对祖母却一直都毕恭毕敬的,半点儿不敢怠慢呢…。”
趁着大家七嘴八舌说话的功夫,采薇偷偷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发现这位老夫人的打扮极为素净,只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褙子,一条天青色的马面裙,上面连朵花都没绣,头上挽了一个元宝髻用,一根素银的扁簪攒着,额上带着一个酱色的抹额,耳边带了一对儿翡翠坠子,除此之外,身上在没有一点儿装饰之物。这身儿打扮,一点儿都不像是堂堂的皇后之母,大晋国的一品夫人,倒像是一个寻常百姓家的老人,在和蔼可亲的跟自己的孙辈说话。
老夫人和她们说完话,又和蔼的拍拍菲儿的手说,“去吧,去见见大伯娘和婶子们,还有你这几个嫂子、姐妹们。”
菲儿不明就里,以为是人家对她客气,便跟在明月的身后,挨个的拜见理国公府的长辈们。
理国公府虽然是百年氏族之家,人丁却不甚繁盛。老夫人刘氏生有二子二女,长女曾为晋明帝的第一任皇后,后来生产时一尸两命,如今的莫皇后是老夫人刘氏的幺女。
除了这两个女儿,老夫人还有两个儿子,长子莫远山,官拜礼部尚书,娶妻建安侯府的嫡长女武氏,武氏生有二子,长子莫子静,年三十岁,已娶妻生子;武氏在莫子静后,又生了两个女儿,其中一个幼年时夭折,另一个以成亲,下嫁给了临安府府尹韩志才的嫡长公子为妻;幺子莫子期,是武氏的幺儿,尚未婚娶,性情冷漠,已经二十岁了,却不肯定亲,也从不近女色。
老夫人的另一个儿子莫青山,因为自有体弱,不曾出仕,娶妻白氏,只生了一个儿子莫子离,如今十八岁,已经定下了大嫂娘家的内侄女武湘云为妻,若不是家中出了事儿,这会子已经把新媳妇儿抬回家了。
“这位是大夫人!”明月引着菲儿,细声细气的向她介绍。
菲儿急忙福下身去见礼:“菲儿给大夫人请安!”
大夫人武氏笑眯眯的拉起她,将她从头看到了脚,越看越满意,嘴里还不住声的说:“好!”
“这位是二夫人!”
“给二夫人请安!”没等菲儿福下身去,二夫人白氏已经拉住她的手,不肯再让她行礼了。
“好孩子,快别多礼了,多亏了你,不然我们一家子都以为子期那小子要去当和尚了呢。”
菲儿的脸皮热了一下,知道是被大家误会了,可她一个姑娘家,脸皮儿薄,人家又没有说明,她也不知该怎磨跟人家解释,只好红着脸,硬着头皮继续拜见。
“这位是大奶奶。”
没等菲儿行礼,莫子净的妻子杨氏便扶住了她,笑道:“妹妹快别如此,折煞我了。”
老夫人呵呵笑道:“你们随是一样的,但你是大的,她是小的,受她一礼也是应当的。”
杨氏听老夫人这么一说,便松开了手,侧着身子受了菲儿半礼。
“这是大公子家的大小姐,这是二小姐,这还是三小姐,这是四小姐……”
菲儿一阵冒汗,这一溜烟的四个小姐,从十二岁到五岁不等,看来大公子的夫人竟一口气生了四个女儿没生出儿子,怪不得大家都盼着莫子期娶妻生子呢,看来这位杨氏的压力也是够大了,再生不出儿子,只怕小妾就要粉墨登场了吧…。
介绍完一圈儿,菲儿头昏脑涨,怎么也没想到大家族的人会这么多,让她都记不过来谁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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