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只是动用一下鬼器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消耗,章嵩闻缓了五分钟,就再次动手剪断了另一根石锥。
郝大胆艰难地从两根被剪断的石锥中间挤了出来,钻过铁门,沿着一路上留下的痕迹追了过去。
开始的痕迹并不怎么明显,但是到了后来,满地都是铜钱、纸灰和碎石,看样子他们已经追上无面鬼并且交手了。
郝大胆继续跑了一小段路,绕过一栋废弃的教学楼之后,在挂着“食堂”牌子的破烂建筑前找到了他们。
此时,云日照正好扔出了一把铜钱。
郝大胆只知道往前扔的东西会由于重力的作用向下落从而划出一条抛物线,但他从来没见过往左扔的东西会向右拐、往右扔的东西会向左拐,当然,类似扑克牌的那种东西除外。
在郝大胆眼里,云日照扔出的这把铜钱就像是带有跟踪的效果似的,无面鬼往哪边躲,铜钱就往哪边追,直到最后实在躲不了了,无面鬼只好拍出一面土墙,挡住这些铜钱。
“轻飘飘的,一点力道都没有嘛,打酱油呢?”
郝大胆见无面鬼随手弄出的一道只有二指宽的土墙就把云日照的“漫天花雨”悉数挡下,忍不住开口吐槽道。
云日照翻着白眼,“你懂什么,这叫消耗战,我们只是负责消耗的,最后一击那是主力选手的工作。”
话语刚落,陈空声上前一步,像变魔术似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张符纸,随着符纸无火自燃,他的身前浮现一颗火球,飞了出去。
火球击打在土墙上,碎成点点火星,除了一片焦黑之外,什么都没留下。
这是真的火,和郝大胆聚火式的聚阳为火不同,它是能点燃东西的。
郝大胆很是失望,“期待了半天,你这还不如老云呢,他好歹还能留下个印子,你就熏了个黑烟儿,拿抹布蘸水一擦就没了。”
陈空声微笑,“别急,这只是个开头。”
说完,他双手连扬,每次扬起时,都会有一张点燃的符纸缓缓落下,转变成一次攻击。
陈空声的消耗攻势比云日照要华丽的多,如果说云日照的金钱镖是无属性攻击,那陈空声的符箓就是五属性攻击。
顷刻之间,密密麻麻的小型火球、冰锥、土枪、木刺、金针铺天盖地,呼啸而去。
土墙不断地被摧毁、重塑、摧毁、重塑,直到最后,无面鬼凝出的土墙已经有近一米的厚度,即便如此,在陈空声的一轮攻势过后,土墙的墙体也凹陷了三分之二下去。
眼看再来一轮墙就会塌了,陈空声却在此时停了手,遗憾地说:“符用完了。”
郝大胆扭头看向邹雨,心里催促道,你也该出场了吧。
从云日照开始进攻的时候,邹雨便一直站在旁边念咒,黑色长发和大礼帽上的花饰飘啊飘的,郝大胆一眼就看出她准备要发大招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大招吟唱时间如此之久,难道她上次和华东上干架之前,华东上就一直在旁边干等着她降神吗?
没想到那光头还是个老实人呐,这时候出手攻击打断对方吟唱,应该是正当行为,不算偷袭吧?
土墙没有遭到攻击,地上的土块开始一点一点地往凹陷里跳,一次呼吸的时间,已经填充了大半。
周蓝冰双手汇于胸前,搓出一根大腿粗细的冰箭来,“嗖”的一声射穿了土墙,留下一个脑袋大的洞。
陈空声朝着郝大胆一竖大拇指,“厉害!”
也不知他的意思是周蓝冰很厉害,还是说郝大胆能收服这么猛的女鬼很厉害。
就在周蓝冰准备搓第二支冰箭的时候,邹雨终于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仿佛闪过了一道剑光,不仅仅是那面土墙,似乎连土墙处的空间都被这道剑光给劈成了两半。
片刻过后,墙上的土渣纷纷落下,而后墙体从中一分为二,轰然倒塌。
下一秒,一股猩红溅出老远,无面鬼的左胳膊和他的身体分离,吧唧一声掉在地上。
丝丝黑气从地上的断胳膊里溢了出来,散于空中,看来邹雨这一剑不仅仅是斩断了无面鬼的肉体,甚至连同他的灵体也一起斩了下来。
云日照叹了口气,“华东上输得一点儿都不冤,邹雨和他打的时候,根本就没尽全力,上次神降术降下的摩喉罗伽可是赤手空拳的,这回不知降了个什么东西,居然是带着大宝剑来的!”
云日照此话一出,众人齐齐撒丫子狂奔远离了他,好像是在躲避瘟神似的。
郝大胆心想,丫的人家还没送神回去呢,你当面直呼“什么东西”,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屎啊!它那一剑的范围之广,可不把大家也一起连带进去了吗?
云日照依次用鄙视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白痴啊白痴,神降术不过只是神的虚影而已,知道什么是虚影吗?虚影是没有意识的,就算我再怎么辱骂它,它也听不见。”
郝大胆恍然,但扭头一看,发现陈空声和丁题得的脸上依然留有惧怕的神色。
又是一道剑光闪过,自上而下地划过了云日照的身体。过了良久,云日照才拍着额头叹息一声,“是我失算了,虽然神的虚影不会主动攻击我,但是操控它的邹雨要是想砍我的话,还是可以砍的,毕竟我这张脸,连最美的女人都会嫉妒。”
郝大胆一手扶额,像哄小孩一样地劝道:“云哥啊,我知道你的容貌就像青蛙群里的癞蛤蟆一样出众,但你能不能见好就收啊,要不然邹姐下次砍的恐怕就不止是你的衣服了,我可不希望看到你走着走着突然一分为二,内脏肠子神马的流得一地都是,那就不美了不是吗?”
云日照似乎真的被郝大胆描述的画面恶心到了,他青着一张脸,指着缩在墙角用右手捂着左肩的无面鬼说:“赶紧杀了、赶紧杀了,做完任务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