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仪门外,云朝的郡主出行仪仗已等在那里。
云朝有些无语,老实说她一般都是轻装出行,很少用她的仪仗出去装逼。
除非正式参加宴会,或者进宫的时候不得不用。
这回可是出去玩。
翡翠过来回话:“这是世子妃安排的。”
嫂嫂的关心,她总不好拒绝。
翡翠笑道:“世子妃说了,郡主和二少爷既要往假度村去,那里豪门显贵出入,没得叫人冲撞了郡主,虽有二少爷跟着,倒不如摆出仪仗,还省些心。”
也是这个理。
京城最多的生物就是纨绔,是她这个圈子的还好,不是她这个圈子,彼此不识,你不去招惹别人,可也管不住别人来招惹你。
若是再遇上个陈家孙子那款的,她是打,还是不打?打了麻烦,不打手痒。
摆出仪仗,至少敢在她这个太岁头上动土的,也数不出几个来。
还没待云朝表示,刘琮生怕她出妖蛾子似的,忙道:“还是长嫂想的周到。”
云朝:我看上去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刘琮一脸你有时候确实不大靠谱的表情。陈家那小孙子,如今都不在公侯家的纨绔们圈子里混了。
当然,这也是刘琮听自己的小厮提起的。他和那些人也没怎么一起玩过,还是小时候认识几个。他先是好文,后来又去了边关,以前熟悉的那些人,如今怕是见了面,也认不出来。
但他虽不混那个圈子,他的小厮倒是打听了不少圈子里的消息出来。
刘琮怎可能没听说过自家这位大妹妹打断了荣国公府陈家孙子胳臂,然后她哥她爹她舅她大伯都出面,还逼着人赔了一万两银子的光荣事迹?
刘琮表示自己的胳臂也有些疼。想想又心塞,他亲妹刘琬,到底是心有多大,被大妹收拾了一回又一回,还悍不畏死的,左一次右一次来招惹她的?
刘琮是真心觉得长嫂这仪仗安排的好。
若不然,就以琯哥儿这招祸的体质,遇上那上来寻事的纨绔,他是上去护着大妹呢,还是拦着大妹不让她上去把人往死里揍?护吧,他武力值不够,拦吧,他武力值还是不够。
所以,一副仪仗,闲人勿近,真是太明智的选择了。
东城清净,毕竟都是顶尖权贵们住的地界儿,待出了东城门,往度假村去的一路上,虽也不时遇上鲜衣怒马的纨绔少年郎,但一副郡主仪仗,哪怕前头马上的少年文秀,少女美的恣意飞扬,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可硬生生阻了别人的腿,还真没一个上前来搭讪的。
直到半途,才遇上从另一条道上过来的蓝玉与虞美人两位。
蓝玉一看到云朝,眼都亮了。远远的便打了招呼:“嗨,郡主,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我原还当我和虞美人这家伙出门迟了,最后到呢。”
待近了,又打量刘琮,虽有些眼熟,却未认出来。
只人跟在云朝身边,想必也是与她亲近的人,倒不好不理,便笑问:“十三,这位是?”
他和虞美人从前去清江府,跟着叶良辰他们叫云朝十三叫习惯了,这会儿一声十三不由冒了出来。
云朝介绍:“这是我二哥刘琮。二哥,这位长的漂亮的跟姑娘似的家伙,是靖安侯府的小公子蓝玉。那位黑少年,是永春侯的小儿子虞吉,叫他虞美人就行。”
听云朝介绍身边的文弱俊公子竟然是秦王府的二公子刘琮,蓝玉和虞美人脸都露出些惊讶。
不是说,秦王府那位瞿妃母子和飞将军还有琯哥儿不和么?怎么瞧着两人关系不错的样子?
琯哥儿可不是那种虚伪的心里恨不得你死,面上还一团和气的人。
云朝要是知道这两人是这么想的,肯定会翻个白眼,实力不如人的时候,装着一团和气很有必要的好伐?
诚然,如今也没几个人值当她那么装就是了。
两人忙与刘琮见礼。
刘琮听云朝提起他们的时候,语气亲昵,便知道云朝大概与这两位侯府小公子关系不错,因此并不拿架,笑道:“琯哥儿一人出门,长兄嫂皆不放心,因此叫我跟着照看些,既两位都是琯哥儿的好友,便一道走吧。”
蓝玉虞吉欣然应下。
蓝玉笑道:“十三,我这一两年箭术进步极大,去年新年宫里比箭,费二哥还输了我一局,圣上还赏了我一张好弓呢,回头我与你比比?”
云朝瞥了他一眼:“费二哥让你的吧?同我比也不是不行,得拿出彩头来。若不然谁都想同我比一比,想踩碰上我成名,我且不是要忙死?你先想想有什么彩头能让我心动与你比一场吧。若无彩头,你且哪来哪儿去,我可没那闲工夫。”
小样子傲娇的不行。
刘琮看的好笑。在家里小丫头可不是这样的。
他心里又好奇,低声问边上的白脂:“蓝小公子怎称琯哥儿十三?”
白脂不好与刘琮提云朝在燕家的事,怕他多想,便笑道:“郡主为着方便,以前常着男装出门,自称在家排行十三,所以外头人称她十三公子。”
刘琮看了一眼着骑装的云朝,心道,这身骑装虽也是女装,却利落的很,琯哥儿瞧着无半点闺阁女子的娇弱,反英姿飒爽,若着男装,她又生的高挑,说是哪家的贵公子,还真不会有人怀疑,比他这个当哥哥的,更有男子英气呢。
又想到刘琬,不免暗暗叹气,若琬儿能及大妹妹半点,也不至于如今被关在院里半步不得出。只盼她以后能把那些歪心思都收了,性子也能磨一磨,改掉那些娇纵任性,若不然,便是嫁了,没有娘家兄弟撑腰,日子如何能过得好?
还好父王给她寻的婆家在京外,将来嫁出去,再不与琯哥儿碰面,她一个人远离京城,也再折腾不出什么来,好歹能平安活下去。如此,大家都省心了。
他这个当哥的,琬儿是指望不上他了。便是能指望得上他。难不成,他还能为了一个妹妹,去害另一个妹妹?
他不能。
就如这次琯哥儿约了他一起猎狩,其实何尝不是为了他能多结识几个勋贵子弟?于他总归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