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掌柜本不姓苏,原是苏家的家奴,赐的主家姓。;;;;;;;;;;;;;
而苏家,却是松江大族,虽然历经两朝动乱,人丁凋零,但亦有为官子弟,如今苏掌柜所在的苏家一支,家中大老爷苏子善和二老爷苏子良俱在朝为官。
苏子善为京东道学政,翰林院出身,一道学政,三品官职,虽没什么实权,可也不容人小瞧。二老爷苏子良外放,如今是广东知府,亦是翰林出身,在广东政绩突出,若无意外,在外历练几年,将来必要留京进六部任职的,官途一片光明。
这也是为什么苏家的云来酒楼在江南江北附近的几府生意兴隆,却无人故意为难的原因。
这年头,做生意,没有后台是做不起来的。
云朝和云来酒楼合作,当然会先了解清楚云来酒楼的背景,了解苏家现在的情况。
她虽对朝局不了解,可燕家不是只一心读书不闻窗外事的人家,家中叔伯长辈做官的多,自然会关注朝局,何况家里还有祖父这么一个坐镇的在。云朝问过祖父,祖父燕宏扬只道:“苏家子弟争气,家风清正,苏子善兄弟,一个有才学,一个善实务,将来差不了。”
得了这一句话,云朝心里便有了数。
和云来酒楼合作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苏掌柜从不欺她年幼,虽有生意人天然的精明,但谈好的利益分配,却从未从中动过一分手脚,云朝喜欢这种有话说在明处,事情办在实处的合作对象。
她暂时没有开酒楼的兴趣,和云来合作,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进了雅间,云朝笑道:“听说苏叔您想让我给云来供翡翠碧玉膏,若是别家,我便推了。我原是想自己的食肆里卖的,可苏叔一向照顾我的生意,既开了口,我又怎会拒绝这翡翠碧玉膏,若只放在我的小食肆里卖,也确实可惜了,倒不如供给云来酒楼。”
“姑娘事事想着我老苏,真不知道怎生感激才好。”苏掌柜一听云朝竟然开口叫他苏叔,眼前一亮,立时笑道。
云朝摆了摆手:“您可别再叫我姑娘,倒显得生份,我在族中排行十三,苏叔叫我一声十三娘,或者阿朝都成。我也不和苏叔您说虚的,想必钱二哥已和您说清楚了,这翡翠碧玉膏虽好,可一年里也只春夏两季能供货,且这东西也只是一味凉菜,做别的却不成的。卖的便宜了,也是落了您云来酒楼的招牌,所以要价贵些。不过我也不叫苏叔您吃亏,同样是做凉菜,我还可以给云来供一道食材,羊脂白玉膏,虽不比翡翠碧玉膏珍贵,但胜在味道不差,比翡翠碧玉膏配出来的菜色多不说,还能常年供应,价格,也比翡翠碧玉膏要便宜近一半,苏叔可有兴趣”
所谓的羊脂白玉膏,其实就是绿豆凉粉,云朝原是想自己小食肆里卖的,不过她那小食肆卖的再多,价格上不去不说,量上也不比云来酒楼,既然苏掌柜对豆腐树叶做的翡翠碧玉膏有兴趣,绿豆凉粉他肯定也是有兴趣的,倒不如卖他个人情,自己还能赚上一笔。
至于自己的食肆,左右也不愁找不到适合夏季卖的东西。
苏掌柜虽然不知道那羊脂白玉膏是什么鬼,但他却知道,既然云朝能说出这东西可以和翡翠碧玉膏相媲美,那就一定差不了。而且四季皆能供货这一点,也比翡翠碧玉膏这季节性的东西更叫他动心。
“那我可就依老卖老,托回大,叫姑娘一声阿朝了。”这年头,姑娘的名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苏掌柜想拉近和云朝的距离,彼此更亲近些,当然不会选择十三娘这个大众称呼,果断的叫了她一声阿朝:“阿朝说的那什么羊脂白玉膏,我虽未见过,但相信能从阿朝你嘴里说出来的东西,那必是差不了的。我这里可就应下了,只是不知这价格如何还有,这两样于酒楼,可都是新鲜东西,还请阿朝姑娘,再多麻烦一回,教一下我这厨房里的师傅,两样东西要怎么做出菜品来才好。”
云朝笑道:“这却简单,您放心好了。这样,我明儿下午送些翡翠碧玉膏和羊脂白玉膏来,到时候做几样小菜,苏叔您尝了,您见着东西,心里有了谱儿,咱们再谈价格。您看如何”
苏掌柜的倒不怕云朝坐地起价。
这姑娘能把豆芽这原本稀罕的东西,八文钱一斤卖给他云来酒楼,就证明她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甭管价高价低,总有她的道理。再则,就算她要价离谱,还有漫天叫价,坐地还钱一说呢。
生意嘛,可不就是你来我往的,一点一点谈出来的么
哪怕就是叫人家小姑娘占点儿便宜,他们云来酒楼得了那豆油和菜籽油的好处,让小姑娘点儿利,又如何
“成,那我可就等着阿朝明儿来了。”
在云来酒楼用了午膳,被苏掌柜亲自送出了门,云朝回了趟自家的百家食肆牵了马,便打算打道回府。却又想起来,今儿竟没见着云北。
“小十叔,来时五婶托了我看看十一哥呢,差点儿忘了。要不我再去趟县学”
左右骑着马,虽绕个半山脚才能到县学,却也化不了多少功夫。
“明儿来再去看他不迟,再则过几天也就旬休了。你若不放心,回头打发食肆里的老吴去给他送些吃的也就是了。”燕展昭觉得男孩子实在没必要关心太过。
云北和云开云洛不是一个班,因此今和在县学外头没有遇上。
听了小十叔的话,云朝摇头:“那倒不必,左右哥哥们回来时会路过食肆取今儿我们送的东西,肯定要分十一哥一份的。我和钱二哥说一声,让他给哥哥们托个话,就说五婶惦记十一哥,让他在学里好好照顾自己也就成了。”
叔侄两个往回赶,因不急,倒是信马由缰的在路上逛着。如今已是初夏,风景正好,天气又凉爽的很,两人一边坐在马上闲狂,一边闲话。
“朝儿,我瞧着你对这云来酒楼倒是上心,这是又打什么主意呢”燕展昭笑问。
这丫头别看笑的乖巧甜美,却不是个会叫人白占她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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