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垂头丧气的跟在人群的后头,往山城街的牌楼下走去。
按说,天上掉下个二郎神一样丰俊神朗的哥哥,她也突然有了个高大上的郡主身份,本该是喜大普奔的事儿呀,可为毛她此时的感觉,只有心塞?
就是想好好种个田,怎么就那么难?
心塞的云朝只有往好里想。
如果不是天神下凡的二郎神亲哥出现,解救她于水生火热之中,她不是得被畅儿教训半天?
虽然她之所以失踪了那么一茶盏茶的功夫,也是拜这位亲哥所赐,然后,她就是这么阿q的人,凡事就得往好里想,人才能快乐的活着不是?
因着这么个陌生而又贵气的人特别不和谐的加在队伍中,原本长相就有些惹眼的燕家兄妹,这会儿就更惹眼了。
大街上不时有打量的人。弄的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原本还闹腾着要这样要那样的蔚儿和夕儿小两只,都安静下来。不时的打量一下这个,再打量一下那个。终于忍不住,被云朝牵在手中的蔚儿扯了扯云朝的袖子,云朝还当她走累了,弯下腰把小宝贝抱在怀中。
看的刘瑜不由皱了眉。
琯儿才多大?也不过十一岁罢了,燕家那个小丫头也得有四五岁了吧?她这么抱着走,岂不是很累?
但他也不能伸手去帮妹妹抱着妹妹的妹妹,刘瑜不悦的看了一眼云开。
看的云开莫名其妙。
刘瑜:……燕家小子怎如此不识抬举没有风度?好好一个儿郎,竟然让妹妹抱孩子。
刘瑜咳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人群里比燕家的双胞胎略大些的小男孩哎呀一声惨叫。
吓的云朝忙看向他:“表弟,这是怎么了?”
原来谨言见大家都不说话,下意识的啃着手里的麦牙糖,不想却粘了牙。五岁的小儿,正到了换牙的年纪,于是小谨言同学,不幸的在这奇怪的气氛里,掉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乳牙。
谨言吐出一颗牙来,唾液里也带着血。吓的瞪大了眼,求救一般看向他最熟悉的程立。
程立自然也听到了自家少爷的叫声,正好看过来,见只是掉牙,晓得小孩子是要换牙的,他自己小时候也换过呢,倒放了心,只上前抱起谨言,小声安慰道:“少爷别怕,只是掉了牙。以后还会长出来,现在是换牙呢,小孩子都要换牙的。”
差点要哭了的谨言被这话安慰到了,只要还能长出来就好。
“可是,掉了牙,就不好再吃饭了。”谨言眼泪汪汪的担忧道。
有心想活跃一下气氛的云朝忙道:“表弟别怕,能吃饭呢,你换个有牙的地方吃东西就成了。只是,掉牙讲话会漏风,哈哈,被小伙伴们看到,也会嘲笑你的,所以表弟以后讲话,一定要捂着嘴哦。”
抱着谨言正安慰他的程立:姑娘你是故意的吧?
谨言……又想哭了。
刘瑜原本还有些不爽,听得这话,也是失笑。
他的傻妹妹哦,这是安慰小孩呢,还是恐吓小孩子呢?
云开见谨言又要哭,也是无奈的看了云朝一眼。
云洛笑骂:“朝儿,可别吓表弟了,小心回去姑母骂你。”
云朝愁怅的想,我倒是希望能被姑母骂呢,只怕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
因存了这份心思,路过药铺时,云朝便停了下来,对云开道:“爷爷的身体还得请位郎中回去再瞧瞧,如今咱们有了银子,给爷爷换个好些的方子。这家药堂的坐堂大夫,是城里最有名的,我去问问他能不能随咱们回乡里就回诊,许多些的酬银,只要得闲,肯定能愿意去的。”
祖父的身体,是兄妹几个都最担心的,云开自然同意。
只这么多人也不能都涌进去。
云开便让他们都在外头等着,自己和云朝一起进了药堂。
入了药堂,云开也没急着去找大夫,而是低声问云朝:“朝儿,你老实和二哥说,外头的那位贵公子,你是不是认识他?”
云朝一脸讶异,她二哥真是神了,这也有看出端倪?
顿了一下,才回道:“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说他认识我。”
云朝失忆的事情,云开当然知道,听了这话,紧张道:“那他有没有说,他是你什么人?还有,你是谁?以前家在哪里?”
云朝心道,我能告诉你,你这个捡来的妹妹我,其实还是个王府郡主么?
叹了口气,云朝也不想瞒着云开,左右刘瑜势必要带走她的,也瞒不了几时,但现在也不是详说的时候,再说,其实虽然刘瑜确定她就是他失散的妹妹,但详情她这个当事人自己,也糊涂着呢。
“嗯,他说他是我一母同胞的哥哥。”
云开惊道:“所以,你刚才不见了,根本不是走丢了,而是和那位公子相见?”
云朝道:“我不是有心瞒着二哥的,是他派人刻意引的我去见面……我刚才没说,是怕二哥你们担心……我……二哥,我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你们……”
说到这里,云朝的眼有些红。
云开见她如此,虽然心中也不安,可也不舍得叫她难过,忙安慰道:“他说是你哥哥,总得能拿出证明来吧?你放心,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就是你嫡亲的哥哥,哥哥们是不会让他带你走的。”
云朝知道如果刘瑜坚持要带她走,只怕她想留,也是不可能的。
但这会儿也不好多说,云朝道:“嗯。这事回头再细说。我们还是先去找大夫吧。爷爷的身体要紧。”
那位坐堂的老大夫,因着去过燕家两趟,倒是认识云朝,见了云朝,笑道:“小娘子的祖父这一向身体可还好?”
云朝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强笑着答道:“托老先生您的福,祖父的身体近来恢复的不错,今儿过来,正是想问问您,哪天得闲,能否再去趟古庄,帮我祖父再把把脉,若是能再换个好的方子,再好不过了。若是方子不必换,您能不能帮着看看,再开个食补的方子?我想着,是药三分毒,若是不必再吃药,用药膳养身体,也是好的。”
老先生听了这话,倒是捻着花白的胡须,点头道:“小娘子倒是有些见地,只是这药膳可不便宜,是要长期食用才有效果的。”
如今家里总算有了些银子,花钱倒是不怕,云朝笑道:“这道理我们自是懂的。老先生只管去帮我祖父再把把脉,银子没了还可以再赚,祖父的身体最要紧,若能用药膳,便是多花些钱,我们也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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