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恩看她躲得快,也没有勉强她。
虽然他是很想,但是没有避子汤,就算不弄在里面,到底还是不安全。
后头两人洗漱一番躺到了床上。
外头只闻风雨声,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彼此二人。
这种时候最是好睡的,但今夜的姜桃却是无心睡眠。
“在外的时候自己小心,莫要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不掉以轻心。”
“好。”
“我给你收拾了两身换洗,还塞了一些散碎银两和一百五十两银票进去。
一百两给采石场的人,其余的你自己收着。”
“好。”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
给你的银子别舍不得用,委屈了自己。”
“好。”
…………姜桃忍不住唠叨起来,回过神来的时候嘴巴都说干了。
但沈时恩半点儿也没有不耐烦,一声声“好”地答应着。
姜桃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沈时恩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又等了好一会儿,确认她是睡熟了,半夜就起身穿好衣服,去厢房找萧世南。
萧世南正打着轻鼾,睡得香甜。
猛地被人拍醒,睡眼迷蒙地看到炕边坐了个人,萧世南惊得直接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是我。”
沈时恩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萧世南这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带着鼻音说:“二哥大半夜不睡觉干啥啊?
吓死我了!”
出京来到白山采石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萧世南都睡不好,不是噩梦缠身,就是被同睡大通铺的其他苦役吵醒。
一直到搬到城里茶壶巷,他的睡眠质量才有了显著提升,到现在已经恢复成在京城时那样,一睡下去就雷打不动了。
沈时恩之前没说他什么,眼下却必须叮嘱道:“我今日要动身去办件事,大概一两个月不在家。
这段日子你警醒一些,多看顾你嫂子和阿杨他们一些。”
听到是有正经事,萧世南揉了眼睛坐直身子,正色道:“二哥要去哪里?
只让我留在家里吗?
我觉得嫂子和阿杨他们没事的,还有两家邻居照顾着,不若我和你一道去。”
他的目的倒是不用瞒着萧世南,反而瞒着他免不得让他忧虑,便解释道:“太子出了京来了北方体察民情,我想去看一眼。”
“啊,小珏来了啊。”
萧世南的眼神也带了几分火热,说:“我也想去见见他。”
他们仨打小就一起长大的,虽然按着血缘关系,沈时恩和萧珏是亲舅甥,更亲近一些。
但是他们英国公府是开国功勋,被赐了国姓的,他和萧珏一个姓,也比一般的表亲亲近很多。
加上萧世南和萧珏年岁相当,小时候都被保护得很好,不像沈时恩那样十来岁就被扔到军营里和士兵一起操练,在吃喝玩乐上更有共同语言。
“你不用去。”
沈时恩叹了口气道,“你嫂子他们这边就算有旁人看着我也不放心,你就当是帮我的吧。”
萧世南没再坚持,他知道他二哥没说正经理由——他身上这点三脚猫功夫在家里守着人还成,要是去了外头就难说了,尤其萧珏太子之尊,身边侍卫暗卫的一大堆,他还真没底气说能瞒过他们的眼睛,不露踪迹。
“好,我听二哥的,在家里守着。”
萧世南点头道,“那二哥回来也得给我仔细说说小珏现在长啥模样。
都分开快四年了,他现在应该十四了,宫里人知事都早,他这个年纪不知道定亲没有……”兄弟俩说了会子话,眼瞅着外头就要天亮,沈时恩也没多留,提着包袱穿上蓑衣斗笠就出发了。
他先出城去采石场交了一百两银子。
监工收到银子还不怎么高兴,因为沈时恩一直没有交过这自由钱,需要请假的时候就猎一些野物送来。
野物是稀罕东西,沈时恩本事也大,打的野物皮毛都很完整,不论是卖野物的肉还是皮毛,都能得一个好价钱。
这样断断续续加起来,他一年进贡的野物价值早就过百两。
现在采石场最大的财神爷要离开这里了,监工可不是不舍得他嘛!不过好在后来听说沈时恩只是请一两个月的长假,监工心情又好起来,很痛快地批了。
其实交了自由钱也是要定期来应卯的,像萧世南那样每隔天就要过来一趟,断然是不能一两个月不露脸的,那不是直接把人放了吗?
他们这处虽然纪律松散,但苦役名册都是官府备案,有记录可查的,要是跑了一两个,又运气不好被官府查起,几个监工也得跟着吃挂落。
可是沈时恩不同,都知道他本事大着,生猛野兽也打得,却在这采石场一待就是四年。
他若是想走,别说这几个监工,所有苦役加起来都不够他打的。
而且他还在城里成了亲安了家,几个监工打听过,知道他娶的是本地很美貌有才的秀才家的姑娘。
想也知道沈时恩不可能抛下娇妻美眷,去当个逃犯。
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工夫,当天上午沈时恩就出发了。
而茶壶巷这边,萧世南自打和他哥说完话就没睡了。
听到他哥说要去看萧珏,他先是久未见亲人而觉得谊他都记在心里,他们就是他的家人,一辈子的那种。
后头萧世南他们去了卫家上课,从卫常谦嘴里,他们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萧世南再也没工夫去想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