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痒?
“那刘兄的意思是?”
“多年之前的六族大战,也许并没有灭掉赤流。”刘石抓起地上的尘土,那细如流沙的粉尘,随着风都尽数从他指缝间慢慢流逝,“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全都是沉睡在下面的活死人指甲所化成的粉尘,而并非天然形成的土壤。”
这,最好只是个猜测。因为,如果刘石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目前踩在脚下的这块地......我想想就觉得瘆的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而比我更加敏感的,是我手臂上,已经起来的一大片鸡皮疙瘩。
不是害怕,也绝非没有见过血流成河的所谓大场面,更不是无法想象踩着白骨累累的路,毕竟我曾是一族的祭司,自问见过的大大小小的场面不计其数。仅仅只是,你无法想象,你脚下所踩的这片土地,它是由一种你不知道的不知是生物还是死物的指甲而堆积成的。
没错,就是指甲。
“那如果照刘兄的意思,赤流族,现在哪里?”
刘石颇为诡秘的一笑,继而仰起头看了看远方的天空,“谁知道呢,能教出一个偌大魔族的赤流,难道还没能够悄无声息地藏匿下去的能力吗?至于现在哪里,说不定就在你认识的人之中,也或许,此刻正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像观赏其他动物那般,看着我们。”
“那刘兄可还要继续往前?”我知道对面的那个男人,是为了能让自己的才华得以施展。
刘石笑了笑,“继续,怎么不继续。我生来一人,无牵无挂,死也不过一人,了无牵挂。何不闯一闯,拼一拼,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回去便是回到原地,但保不齐我在某日某夜里,依然会想要重新上路,也许依旧会踏上过去走过的路。不回去,也许就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也有可能意味着,我能解开自己身上异于常人的诅咒也说不定。”
只见他那难得的,颇为洒脱地说了句,“未来的事啊,谁知道呢,谁又能说的准呢?”
我知道,不过是曾经知道而已。那一刻,这句话就在我喉咙之中梗着,只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我无法破坏一颗想要拼一拼的心,正如我当时无法阻止那一场足以颠覆海族命运的战争。
当时的我,只能够看着,眼睁睁地看着,然我早已看透了结局。今时今日的我,依然还是看着,但也许,我还能多做一点,那就是陪着。
“好,刘兄,咱们一起上路!”
“说真的,都这么久了,老子我都还不知道你小子为什么非得来这个鬼地方呢。”刘石忽然来了这么一遭,“你小子可别再插科打诨,告诉你刘大哥我是为着好玩儿才来的。”
“刘大哥,此时说来话长,你若不嫌弃在下啰嗦,可以找个歇脚的地儿,我同你慢慢说来,娓娓道来。”
只见刘石忙摆了摆手,“去去去,什么慢慢说来,娓娓道来。你小子,长话短说!”
我点了点头,心里在思考着如何说,又该说多少,“我来这,是为了让自己变强!”
“好小子!看你柔柔弱弱地,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看不出来这么有志气!好!你刘大哥挺你!”
刘石这么一说,我便很快打开了话匣子,知道该怎么说了,“刘大哥有所不知,在下正是因为这副皮囊所致,才被人觉得在下软弱,好欺负,于是饱受欺凌。有一天,我忍受不了了,于是就沿着常河边一直跑,一直跑。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回去了,那群人还是会欺负我的,我只有往前跑,一直往前跑。等到我跑的累了,才发现,这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并且,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所以,我只有一直往前。”
我心里想着,我说的也全都是实话,我长得的确是有些颜不符实,至于饱受欺凌,那更是实话中的大实话,我和幽若,尤其是幽若,何其无辜!可是屠皇和宛妃,还有那个叫做司音的天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我,也却是是一路沿着常河而来的。
“念幽小子,你怎么能确定,这里一定有能让你变强的东西存在呢?这里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你小子,不诚实啊。”
正当我以为自己说的天衣无缝,就要替自己拍手叫好的时候,刘石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你还是和刚遇见那会儿一样,说个谎话都不会。跟刘大哥我在一起,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刘石说的似乎恨铁不成钢,但幸好,他也没再围着这个话题继续。哪天要是他兴致忽然起了,大不了,我就再编个理由,至少在我看来,他似乎并不是那么真的想知道,我来这的理由。就像他所说的理由,我也不信是一样的道理。
很快,又一天要过去了,太阳即将落下,月亮就要升起。
“看天气,今晚这群活死人,还是会出来的。”
“只是,它们为什么要出来?”
“为什么要出来,你刘大哥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刘石一屁股坐在地上,坐下时带起的地上的尘土,纷纷扬扬。
但见刘石丝毫没有受自己猜测所有的不适感,坐在那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刘石这人,说的话,本来就不可信,也许只是胡乱说的而已。再说,走了这么久的路,我也急需找一个坐的地方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但是,屁股同地接触的一刹那,我依然还是没有控制住我的大脑,觉得屁股下痒痒的,好像有人在挠动!
我于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头脑之中,也在做着激烈地斗争,不要再继续想象了!停止吧!停止吧!
可是这样自我斗争了许久,依然没有丝毫起效,这感觉,从我屁股处传来的痒,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更加强烈了!
“刘......刘兄,你......有没有觉得有点痒?”我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