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破军
沿着常河流向,一路向北,走到常河的尽头,那里便是我下一个目的地——残城。
我要带幽若回她的家乡,凶地。
而要到达凶地,就必先经过残城。
在经历了七七四十九日的风餐露宿,我终于到达了这里——残城同常河的交界。
很奇怪,在到达残城与常河交接的地方,我发现源源不断的常河水,无论多少,一旦流到这里,都一滴不剩,尽数被这片土地吞没。
而更为不解的,是这片土地,似乎十分饥渴,无论吞没了多少常河水,依然干旱,踩在上面,硬邦邦的。有几步我踩地重了些,还发现踩中的位置上,裂开一条缝来。
踏过这片奇怪的土地,便是真正的残城了。一座庞大而又古朴的城,屹立在眼前,尤其是城门之上气势恢宏地写着——残城二字,很是夺人眼球。
但很可惜,这样一座巨大的城,却只有半块生了锈的铁做遮挡,勉强算作城门。生了锈的半块铁门和城门之上的两个大字正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进了门,里面也是一片萧条,残破不堪。当然,还有一点,便是没有生气,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幸亏我到的时候是白天,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觉得阴森恐怖。要是晚上,这里四下无人,又有这么多残破不堪的建筑废墟……
也许多年前,在魔族还曾称霸的时候,这里也曾不可一世,辉煌一时。
就像当时人类的马蹄声踏破深蓝的平静那般,当其他族群联合一起,打破魔族的平静。
我不知道当初那场战斗,到底有多么惨绝人寰,激烈异常。
但可想而知。
魔败,故魔亡。
城破,故城残。
魔族由之而亡,残城由之而来。
我心想,作为一个同样的,卑劣的神深深忌惮,甚至视为眼中盯的魔族,其实力应该不比瞳族差吧。
想来卑劣的神虽然很是忌惮瞳族的能力,但毕竟还只是全族被赶到了凶地。看来,卑劣的神对于瞳族,还是有把握控制的,因此并没有赶尽杀绝。
但是魔族,却是被全族歼灭。
我想,卑劣的神一定是因为害怕魔族的能力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才会狠下心肠,斩草除根!
我来这里,一是因为要带幽若回家,这是凶地的必经之路。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要寻找能够让我变强的力量!
瞳族,可以有不被神所察觉的漏网之鱼,而这里,作为旧时第一大族的魔族最为辉煌时期的魔宫,我想,也许能找到可以使我变强的力量。堂堂魔族,难道真的被歼灭的一干二净?
这个时候,幽若的一双眼睛,发生了变化。我知道,是它在反抗!
我忽然觉得眼睛很疼很疼,就仿佛有人在拿钝刀子在挖你眼珠子,一点点,一点点伸进去,想把它扣出来……
后来,这种疼持续了很久,我痛地只能在地上打滚,但是我不敢流眼泪。
一流眼泪,眼睛更疼。
我不是瞳族,所以即便幽若把她的眼睛给了我,我依然使用不了瞳族的力量。并且,也因为这样,我的身体一直在排斥这双眼睛,同样的,这双眼睛也一直在排斥我。
在我同幽若的眼睛终于达成协议,互相消停的时候,不知不觉,原来天色已暗。
我发觉残城隐在黑暗之中,似乎变得更加诡异了!
即便是一点风吹草动,也能使我绷紧神经,紧张好一会儿。
但渐渐的,这样的风吹草动多了,而每一次当我绷紧神经,抱好幽若的骨灰,准备“作战”的时候,每一次都只是风声,风声而已!
所以我,慢慢的,失去了戒心。
待到午夜时分,正是夜深好梦时,我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睡意正浓时,我突然听见断断续续“嘎吱嘎吱”,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不过,不管了。可能依然是风在恶作剧,于是我搂紧幽若的骨灰,继续睡去。
但“嘎吱嘎吱”声并没有停止,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地趋势。
心想,许是残城之地,夜晚的风特别反复无常吧。
然,我发现我错了。
这次,不是风在作祟。
因为我所躺的这块土地下,似乎有什么活物,在动!
那一刻,因为惊吓,睡意全无,赶忙跳起来,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成千上万的士兵,带着头盔,穿着盔甲,配着宝剑,一手执盾,机械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而我方才所躺着的这块土地下,正源源不断的有这样的士兵一个个从泥土里钻出来!
先是听见“嘎吱”一声,脚下的泥土裂开一道缝来。然后这条逢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泥土之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然后这只手继续扭转,争取把这条逢撑到最大,把另外只手也拿出来。等到两只手都拿出来了,便开始双手用力地撑着地面,试图用这种方法支撑着使自己更接近地面,过不久,又一个士兵颤颤巍巍地从泥土里爬出来,机械地加入大部队之中。
我不知道这群夜晚出没的士兵究竟是什么,魔?鬼?人?魂?又是谁创造了这样一群士兵。而这群士兵,好像不知疲倦似的,之前从泥土中爬出来花费了很多力量,现下一直朝着前方走去,依旧精神抖擞。
这绝不是普通的士兵这么简单。
奇怪的是,他们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只是自己顾自己的朝前走去。
我忽然记起,以前曾听迦耶说过,魔族有一支军队曾经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但是很奇怪的是,魔族灭亡的时候,这支军队却消失了。
会不会,这支怪异的军队,就是魔族当年那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军队呢?如果是这样的军队,所向披靡似乎是可以说的通的。只是为何当年,不把王牌军队放出来,而宁愿兵败城亡呢?
这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觉告诉我,魔族,一定也留存着像幽若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