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一壶酒。
剑是用来杀人的,酒是用来喝的,这就是熊倜的江湖。
熊倜左手拎着一把剑,右手拿着一个酒坛,在羊肠小道上走着,这酒镇上买的高粱酒,酒度不高也不低。
这样的酒,对于熊倜来说再适合不过了,高浓度的酒会让他的头脑眩晕,这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是致命的,因为指不定在这个时候,就有人来挑衅自己。
而低度量的酒,却是少了酒的芬芳,以及那甘醇的味道。
阳光明媚,暖风吹在人的面颊上感觉很惬意,就像情人用她那充满爱意的手抚摸着你的面容,一样温暖。
不知不觉间,熊倜慵懒的走进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有个动听的名字,柔乡镇。
有那么点,温柔乡英雄冢的味道,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让人浮现连篇。
给人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小镇里有美女,若是更进一步想,有美女的地方,称得上温柔乡的地方,那唯有妓院。
因为只有去妓院找美女,才是合法的,如果去招惹百姓家的女子,那无疑成了人人所不齿的采花贼了。
然而,这柔乡镇并不是因为美女而命名,而是这镇上种植着檀香,而且不是一株,两株,而是许多,甚至遍及了整个小镇。
然而,这个城镇最近很不太平,发生了多起案件,死了数十人。
死者的表情没有痛苦,没有伤痕,反而很安详,甚至脸上还挂着微笑,人们揣测是妖孽杀人,一时间,整个柔乡镇的百姓人心浮动。
熊倜走在大街上,就感觉这街面很冷清,按常理来说,这柔乡镇地理位置并不偏僻,此时正直晌午时分,街市应该是热闹才合情合理。
然而,镇内却是显得冷清,冷清中有着不合情理的异常。
熊倜心中不安,带着疑惑的表情,走进了街旁的一个酒馆。
“老板,给我一碗牛肉,一壶酒,一盘花生米......”熊倜脚刚踏进酒馆的大门,就习惯性的嚷着道。
“好呢,客官,这边请。”一个伙计热情的招呼道。
“对了,这个镇为啥这么安静呢,难道你们镇的人都喜欢待在家里。”熊倜揣测的对小二道。
“客观,一听你就不是本镇的人。”小二直言道。
“是啊,我刚进这城镇。”熊倜笑着道。
“实不相瞒,本镇最近连番发生了惨案,死了十多人了。”小二面带惊愕,语气战战兢兢的道。
“那官府不管吗?”熊倜面色掠过吃惊,问道。
“官府咋管,这妖孽作祟,恐怕是官府也管不了,也不敢管。”不待小二回答,一旁酒桌上的食客开口道。
“客官,我这就去给你端菜。”小二见旁人回答熊倜问话,于是就趁机离开。
熊倜扭头,看向那名说话的食客,是一个穿着灰布粗衣的中年汉子,问道:“不知大哥说是妖孽作祟,何以如此断言呢?”
中年汉子缓缓的回道:“这还不简单,这死的人没有伤口,甚至连伤痕都没有,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
语气顿了一下,汉子继续回忆道:“而且案发现场还有非人的脚印,死者面带微笑,这自然就是妖孽勾魂,人才这样安详的死了。”
“是啊,妖孽勾魂,我看八成是这样。”酒馆内的一个食客附和道,直到后来所有的食客都赞同这样的观点。
熊倜闻言,没有辩驳他,但是心中却是不敢苟同,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什么妖孽勾魂,纯属子虚乌有,欺辱一下无知小民丧可,对他而言,他更相信是有人装神弄鬼。
熊倜低吟道,这无非就是借妖孽杀人,逃避罪责,这伎俩太老套了。
不过虽是这样想着,熊倜更加好奇凶手究竟是怎么杀人的,竟能让死者面带微笑,而且没有任何伤口。
他心中有着疑惑,需要去解开,于是就囫囵的吃了几下,就离开了酒馆,直奔镇上的府衙。
府衙大门开着,门口两名衙役懒散的倚在门柱上,目光游离,显得无精打采。
熊倜走山前,迈过台阶,正欲走进大门,却被两人拦了下来。
“哪里来的冒失鬼,难道不知道敲鼓鸣冤吗?”一名长得精瘦的衙役道。
“我不是来鸣冤的,我是有事找你们大人。”熊倜淡淡的道。
“哟呵,你是谁啊,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吗?”衙役不屑的道。
“是啊,我们大人最近日理万机,没空见你。”另一名衙役稍微客气的对熊倜道。
熊倜不以为意的道:“你们看看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令牌,那是岚给他的锦衣卫令牌。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精瘦的衙役惊愕的看着熊倜手中的令牌,急忙谄媚的道。
“那我可以进去见你们大人了吧。”熊倜淡淡的一笑,道。
“那是当然,大人,这边请。”精瘦的衙役说道,并恭敬的带熊倜进入了府衙。
熊倜走进了内堂,便见到一个头戴乌纱帽,肥头大耳,穿着官衣的中年人,他正襟危坐。
这人就是柔乡镇的七品县令,姓楚,名惠民。
楚惠民起身,恭敬的道:“大人大驾光临,卑职楚惠民,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熊倜听到这楚惠民三字,笑着道:“楚大人,你做官,一不能捉住凶犯,二不能惠民,看来是有辱你的这个名字了。”
楚惠民尴尬的一笑,道:“下官惭愧惭愧。”
熊倜摆手道:“听说本镇发生了几件奇怪的案件,不知楚大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楚惠民额头浸出了一滴汗珠,颤颤巍巍的道:“下官无能,至今还未捉拿到凶手,不过下官已经查明这是妖孽作祟,非人为。”
熊倜眼眸变得阴冷,道:“楚大人,这种无稽之谈,你竟然会相信。”
楚惠民听到熊倜这般说,见风使舵的道:“其实,下官也不相信,只是市斤小民无知,才这么人为的。”
熊倜深沉的道:“楚大人能这么认为就再好不过了,不知大人能允许我去看看被害人的尸体。”
楚惠民谄笑的道:“大人的吩咐,下官定当遵从。”说完,向门口的衙役,道:“去把铁捕头叫来。”
一名衙役走进屋中,拱手回道:“是,大人。”说完,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走进来了一个英姿勃发的捕快,这人无疑就是楚慧民口中的铁捕头了,他叫铁胆生,柔乡镇破了许多案子,名声在外,是府衙中一位精明的捕快。
楚惠民见铁胆生来了,道:“铁捕头,你跟随这位大人去仵作一趟。”
铁胆生循声望向熊倜,打量了片刻,道:“大人了,这边请。”
熊倜道:“那就有劳铁捕头了。”说完,两人走出了厅堂,直奔仵作室。
两人进入仵作室,一股浓烈的特殊味道传来,那是死人的腐臭味。
不过两人都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对于死人并没有表现出那么可怕,然而,他们镇定的表情下隐藏着沉重之情。
若是一个人身处在这堆满尸体的仵作室内,而无动于衷的话,那么这人就非常的冷血了,至少此刻的熊倜就做不到,因为他并不冷血。
铁胆生把熊倜带至室内的一个角落,数个木板上用白色的布幔遮掩的尸体,铁胆生打开了临近了一个尸体的布幔。
他扭头,看向熊倜道:“大人,来看,这人就是最近死的一位中年人,死因不明,因为经仵作查验,并未发现有任何伤痕。”
熊倜有意识的向这具揭开的尸体看去,他疑惑的道:“这人是本镇的人吗?”
铁胆生回道:“已经查明,他姓沈建,是本镇的人,一个屠夫,在镇里以杀猪为生,人们都称呼他为沈屠夫。”
熊倜点头,走进了一看,目光如炬,仔细的端详了下这沈屠夫的面部表情,并未出现任何的痛苦之色,反而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让他有些疑惑不解了,按理说通常情况下,受害者大多是惊恐,惧怕,面部表情该呈现扭曲,抽搐,甚至是浮现惊恐时特有的青色。
铁胆生恭敬的问道:“大人,不知你有啥新的发现没有?”
或许,他也是破案心切,就直接问了熊倜,这在官场上是犯忌的事情,只是他人生得豪迈,这些细节也顾不得许多了。
当下铁胆生希冀的目光看着熊倜,他希望熊倜能有新的发现,因为他隐约能从熊倜身上感受一份睿智。
当然了,熊倜的回道并没有让他失望。
“他们并不是中毒而死,也非殴打致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儿。”熊倜思忖着道,同时他的手指向这沈屠夫的额头。
“头部,难道造成他失望就是这头部?”铁胆生猜疑的道,他始终不信,毕竟这头部,他已经检查过了,并未发现有何蹊跷之处。
熊倜见他一脸疑惑,随即沉吟道:“你若不信,你就仔细看下他左耳后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铁胆生俯身,用手扯住沈屠夫的左耳,除了有个像痣一样的小红点,并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不过他思虑片刻,随即恍然道:“莫非他的死是因为这红点?”
说完,他接连翻开了数具尸体,发现他们的耳后都有这样的小红点,若是不特意去观察,是很容易忽略而过的,这也难怪,仵作验尸并未发现这个细微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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