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始(1 / 1)

“你叫我吗?”赵明努力的从嘴里发出正确的音,在他听来,这声音细的像那小姑娘的抽噎。

但在那公子哥听来,好像炸弹爆炸了一样,比雷轰还响。

这四个字引得全街上的人都齐齐看向了赵明。

赵明觉得奇怪,自己就随便说说,怎么所有人耳朵都那么灵吗?

“对,是你,你的伤,我能治。”那公子哥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赵明惊了一惊,什么人的眼能光看体外就知道体内有什么伤?

“那你说我什么伤?”赵明不信,定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这么能耐。

“你的颅内出血了,并不严重但却严重影响听力,还有,你的丹田内核,有问题。”

赵明越看这公子哥越不寻常了,就像天上掉下来的石头似的稀罕。

“你真能治?”

“真能。”

“可你不能白治啊,你有什么条件?”

“我想你来做我第二个保镖。”

赵家家主的二儿子给人当保镖?

成何体统?!

赵明当时就想迈开大步流星就走,可他还是要后悔,他觉得值。

“那我得当几天?”

“只需一个月,一月之后你就是离笼之鸟,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

“此话当真?”

“必然当真!”

“好!”

赵明心里已有打算。不就是面子吗,豁出去了,自己这一身伤病让自己武学无法精进,让自己苦不堪言,让兄长无影无踪。说不定,拜托了这身伤病,哥哥就回来了,一切都会安好。

这是个光明的愿望,而当时京城的天,确是晴朗一片。

赵明跟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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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还命的小徒弟,已经忙了大半夜,身子骨就没歇一刻,全是进进出出,端水倒水,那换水的木桶子比他自己还高不少,可他偏能搬得动,还要搬进搬出的换水。

每一次出去,毒水都将那木桶子染得黑了,他自己也不敢碰这水,这乃是号称普天之下最烈之毒,若那“老毒斋”黄家未研究出“金坟化骨水”,这毒便是无双之毒。

可都大半夜了,赵昊的背上仍是血红与漆黑一片。

虽说其他部位都只剩下一片血红,可这背上太光滑,毒可以传染可以藏匿,让自己很难出手拭毒。可他还是想试试,以最纯的气凝结在手上,让毒自己附上来,然后将气散在水桶里。而这次,显然是更加棘手。

那毒竟然在腐蚀气?!

气乃是世上无形无型最玄之物,若非人受天地宠爱便是不能感受到这气,可这毒竟然可以腐蚀气?

哪怕是最烈的毒,毒死了武艺最高强的高手,他体内的气,也会充盈在他的全身,守着他的身体不被毒虫之物蚀食。这也是为什么人打开棺材盖,尸体会突然的化成灰,那气一见光,便要四散而出,尸体也将不再受庇护。

那小徒弟吓得脸色惨白,这毒若腐蚀掉气入了己身,再给自己九条命也要死的无比透彻。

赶忙将一手的毒气全散在了水里,不敢停留一刻。

可下一刻,他开始了沉思。

这毒怎么会腐蚀气呢,为什么刚才与大白天的治疗却没有将自己的气腐蚀掉?

通常只有两个解释。

一是后背乃是赵昊修武的气眼,常年与气接触,有了对气的亲和力,才会这样攀附于气之上。可小徒弟自幼习武,从未听说有人的气眼在背后的,若非眉心、丹田,也该是心口。这后背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二则是,赵昊本人,并非只染了一种毒。还有另一种更可怕但蔓延期更长的?

小徒弟只有这两种想法,可是,不管哪一种,他都不敢继续往下想,身患两种毒,曾经都能生龙活虎的挥舞千斤巨刀,这是何等强大?

这人得救。

他的手更快了些,不停地在毒气未侵蚀他之前,将其尽数散在桶中。

更怪的事发生了,赵昊的背后虽是一片漆黑,可有的是天墓古毒,有的却根本无法散尽,甚至散入水桶,都要随赵昊的呼吸进入口鼻再出现在背上。

但小徒弟仍是要将他每一寸皮肤(那不完整的块块血肉)上的毒尽数附走,而那不能附走的,小徒弟选择随它去了。因为若是剧毒,他无能为力,若不是,这恐怕伴随了赵昊多年的东西估计也没有太大威胁。这种半赌博的方式让他完成了去毒。

最后一桶毒水已经被倒掉了,他也终于歇了一口气。

可当他再看向赵昊全身时,那背上的东西竟附上了赵昊的身体各处。

像一幅油墨作品。

只有黑色,黑色的色条伴着似有似无的规律,缠绕在赵昊的全身。不知为什么,小徒弟明明知道那毒是紧贴紧附在赵昊身上的,却总觉得那毒在凌空飞舞。

那是毒吗?

那东西竟在移动!

红色血肉的空白,硬是像挤出得两颗眼珠,那眼珠多尖,里面的瞳仁像根刺,像根针一样细,一样危险。不是那呆若木鸡的死鱼眼,是带着愤怒的眼珠子,怒瞪着小徒弟,明明那眼珠子动都没动,小徒弟就是觉得他被盯上了。

漆黑仍在移动,向双眼下略微抖动蔓延。

是舌头!

那舌头多细多长啊,比蛇还要尖长的舌头,獠牙就长在舌头两旁,那是什么?

那是条蛇吗?

不!

更像蛟!

它那头好像龙一般,却少着龙的光明浩然之气,只给人那阴冷灾厄之感。

小徒弟不敢动,他即使知道那东西不会动,也觉得他动一下,就是往地府迈一步。

那蛟龙望着他,不如说更像在望着一切,望着天地,有种傲然于世的桀骜不驯之感。

可那蛟龙只停留了缓缓一阵时间,便从赵昊血肉模糊的肉体,融进了那唯一完好的丹田。

小徒弟顿时宛若劫后余生,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明知道习武之人,所需之气乃是天地之气,而非平常空气,可他仍是因为紧张与战栗,大口大口呼吸,甚至有停不下来的感觉。

他不知道那是害怕还是什么,他只觉得刚才连呼吸都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压抑,压着他的心口都不敢跳了。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平静,甚至都不敢将这段经历回忆。

他赶紧运气让他天墓派的生骨溶血法好赶快运作起来,尽力施展到赵昊身上,让他身上的血痂褪去,让他的血肉不再模糊,反而变得有迹可循。

首先就要让他的经脉变得稳固起来,这要气得进得去,可那丹田气眼之上的蛟龙护着他的气门,自己的气若是突破,是否会受到反噬?而这反噬,究竟是对赵昊还是对自己?他又不敢动手了。怕一动手,不是害了自己就是害了赵昊。他怕失败。但他不会因为怕失败而拒绝尝试。

于是他把双手上宛若露珠般清澈的气缓缓朝赵昊身上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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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一起上,还是一对一。”不屑的语气,不羁的话语,却是从中年人口中说出的,这本该沉稳的年纪,怎么会如此不知分寸?还斗胆把一起上放在前面说,这是生怕别人不一起上。

“你弑杀盟主,不就低屈服反而还要反对同门缉拿,你有何资格开这个口?”

“贼喊捉贼罢了,把这套把式收起来吧,老门主的门规里说了,同门之间,即便再不仁不义,也不能自相残杀,如今你提刀来要捉拿我,不知到底是谁没安好心。”那中年人微笑,头上的斗笠纹丝不动,衣角却因风而不断地飘飞着。

“嘴上功夫罢了,说的倒是好听,我们有证据,可你有吗?我三联盟盟主池鱼水待你如亲生弟兄,你却在这谈判机密之时,将他半路截杀。你作何抵赖?”

“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的,而且,我也相信,我这剑,只有一把。”

说完,未等他动手,那些昔日同盟便是箭步而上前欲将他拼杀致死。

可他脚下轻快如风,宛若踏风而行,直越数人而去,一剑轻微上挑,一阵风竟凭空而出,那些脚跟子不稳的人,接连飘飞起来,摔下那深不见底的悬崖。

“破阵曲,疾风。”

五个字刚念完,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宛若真的化成了一阵风在空中飘忽不定,而那本将他围成一团的敌人,此刻尽数傻眼,他人呢?

原地只剩一阵风拂过。

突然一人惊叫。

血溅崖边。

人们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

一阵风吹过。

四处飘红。

每个人都冒出了冷汗,生怕他们的血也染在这偏锋崖。

忽然一阵猛烈风沙!

所有人都听见了这样一个声音。

“破阵曲,飓风!”

人群中央滚起了一团飓风,那飓风竟越来越大,可那风好像不是风,而是剑刃一般,所有被波及到的人,届时满身喷血而亡。

那中年人的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人群之中了。

他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看起来并不开心,带着无奈、感慨与离别的伤感,带着苦中作乐的味道。

微笑旁边的眼泪,在那一场风暴之下,无人看到,无人知晓,更无人会铭记。

偏锋崖上只剩他一名活人。

他声音里没有哭腔,反而带着沧桑的感慨。

“偏锋崖,我剑走偏锋,昔日同盟,我既然无法证明不了什么,那便让我陪你们!”

几乎是愤慨般的吼出那个”你们“后。

他的声音如风般,飘向了偏锋崖下,那一整天,偏锋崖处暴雨连绵,甚至以后再也未曾放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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