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飘过,纷飞的大雪把天玄山点缀成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眼下大雪刚刚停下,然而在山下,一青年正匆匆的往山上赶。
凡云裹了裹身上已经发黄的皮袄,抬头看了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想起了临出门前那凶巴巴的管家的话:“你要是今天不把七叶草找回来,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唉!”他不禁得叹了口气,眼下这般风雪,就连那千年古松都挺不住,一棵小小的药草又如何能够熬得如此风寒。可是,虽知如此,但他没有停止脚步,依然往山上赶着。
凡云是天玄山下不远处的青城镇上一大户人家赵家的一个仆人,前一阵子赵家公子在练习骑射时不慎从马背上摔下,左脚更给那失控的骏马踏了一脚。冬天一过,便是到了与李家比赛的日子,赵家家主是急的不行,四处觅医,终求得一良医开方。
可是,一看药方,几乎是所有人都傻眼了。药方上就单单写着一味药草,便是那‘七叶草’。相传‘七叶草’只有在极寒之时才会出现,对于铁打损伤,风湿骨痛有着极好的奇效。
“物以稀为贵”,赵家虽然算是青城镇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但‘七叶草’可不认这个帐。赵家苦苦寻觅多时,基本上把青城镇附近的山峰翻了个遍,却依然没有‘七叶草’的影子。
本来寻找药草这茬差事是不会落在凡云头上的,无奈他撞破赵家管家滥用职权,与赵夫人一奴婢苟且之事,便遭到他刻意报复,命令他前往唯一没有给赵家踏足过的天玄山上寻找那‘七叶草’。
此时已过午时,踏着大雪赶路,加上天玄山山路颇为难走,凡云感觉累得不行,找了根枯枝,扫掉上面的积雪,一屁股坐了下来。
从怀里摸出已经硬的像石头一般的馒头,咀嚼了起来。虽然内心也十分怨恨,但他不得不服从那管家的命令。
凡云自幼家境贫寒,自懂事起,他印象中就没父亲的影子,与一老母相依为命。母亲劳碌大半辈子,终于积劳成疾,常年卧病不起。所以,在他十五岁那年,便已进入赵家打工,这么一过就是五年。
每月的工钱只有十两,除了母亲的药费之外,剩下就是雇人照料母亲的开支了,根本没有存款这一说法。这次如果工资给扣,自己还好说,在赵家管吃管住,可是家中老母还需人照顾。平时都是雇请隔壁家的人代为照料,如果没了工钱,那帮人可没那么好心。不过也不能怪别人,现下这般时势,能顾得上自己一天的温饱都不错了,谁还有心顾及别人。
虽然馒头难咽,但赶了半天的山路,凡云早已是饥饿无比。狼吞虎咽,把那‘石头’啃下,便又站了起来,继续赶路。
在临出门前,他已经看过‘七叶草’的药鉴。可是,天玄山这么大,要找一棵小草是何其困难。而且,大雪才停了不久,就算真是有那药草,说不定也给覆盖了。
其实他内心也有想法,清楚管家叫他上天玄山寻找药草只不过是在找自己的麻烦,给个警告,别把他的秘密张扬出去。真能找到那药草的话还好说,要是找不到,向他求个情应该还不至于把工钱都扣掉。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谁都不好过!”凡云暗暗打定主意,要是他真把自己工钱扣掉,就将秘密宣扬出去。赵家如此大户人家,肯定顾及颜面,就算他是管家也得收拾包袱走人。
但他清楚自己非常需要赵家这份差事,现在找份工作是非常困难的,自己还得照顾家中的老母,所以当那管家叫他上山之时,并没有推搪,知道管家是要折磨一下自己。
虽然此行也只是想着上山走走,受点风雪,做个样子给那管家看看就算了,但他也想找到‘七叶草’。要真能找到,肯定可以拿到点赏赐,就可以替母亲换一床新的棉袄了。
凡云心里想着:“既然是草,那应该就是依附着树木所生长的,应该去树林里边看看。”
有了目标,他便向着那树林走去。
树林幽静无比,只有时不时的传来一两声鸟叫。他一边往树林深处走去,眼睛一边紧紧的扫视着树林的每一处地方。
无奈根本就没有那草的影子,受到风寒袭击,树林里的树木的枝叶都飘落了,要真有那一株绿草,肯定是格外醒目的。
他心里在嘀咕着不知道是不是那江湖郎中为了诊金胡乱编造出来的一个方子,不然的话凭着赵家的本事,把这地方的山峰翻了个遍竟然都找不到。
眼睛太过于入神,只顾着查看四方的树木,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踩空,凡云扑到在了地上。此处地势有点倾斜,加上雪滑,他顺势向着山下滚了下去。
“啊”凡云惊得大叫,却止不住下滑的趋势,整个人如同一根木头那样滚了下去。他想抱着一颗大树,但是树林并不是太茂密,每棵树之间的间隔颇大,根本没有可以抓取的东西。
“嘭”,终于,他撞在了一颗大树上,停了下来。
“唉哟!”凡云背部重重的撞在树上,顿时疼痛无比,艰难的站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还是在那片树林里,但脱离了山路有一定的距离,他拿起了背篓,重新放上了肩膀。幸亏刚刚自己是把那背篓拿在手上的,背篓也顺着滑了下来,不然的话找到那药草也不知道如何采摘了。
刚想寻找山路离开,可是,他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啾...啾...”
顿时凡云觉得后背发凉,这个声音断断续续的,显得非常无力。为什么天玄山一直没有让赵家的人踏足呢,因为传说此山有妖物作祟啊!要是真的碰上妖怪,怕是要长埋此山了。
他闭了闭眼睛,踱着小步,本着掩耳盗铃的心思想要离开,那声音又传了过来,还是断断续续,显得非常虚弱。
“完了完了!”凡云内心想着,自己停住不走的时候就不叫,刚想离开它又响起,这不明摆着盯上自己了么?
“好,就算你是妖怪,我也要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打定主意,凡云壮了壮胆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