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和慕容澈约见的地方是墓地,在这样一个地方见面谈话既在慕容澈的意料之中,又在慕容澈的意料之外。当慕容澈在兄嫂的墓碑前看见King的身影的时候,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又以平常速度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
慕容澈还记得在美国第一次见到King的时候,那是一个意气风发,开朗风趣的年轻人,谈吐学识不输于自己的侄子和辽夜,是一个让人一见便很容易产生好感的人。而现在眼前这个消瘦颓废的人似乎和自己最初印象中的那个人着实没有一丝的相似。
King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澈,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你一直以来想知道的所有事实,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如初,我不奢求您的原谅,但我不想她讨厌我。”
慕容澈直直的盯了他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如初不适合知道这些事情,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向前走了两步,手指轻轻地抚上兄长的墓碑,“现在,你该说出你的筹码了。我兄长的死因,我家族改变的原因,所有的,你知道的一切。”
“我的父亲AuberyEdwards,曾经思慕如初的母亲,或许说直至现在,姜女士都是我父亲心中最爱的一个人。”King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然后把盒子打开放在姜雨晴的墓前,“当年父亲在DarryRing定制了这枚独一无二的戒指打算用于求婚,却慢了那么一步,输给了慕容先生。”
“所以你的父亲害死了我的哥哥,是这样吗?”慕容澈的声音冷的几乎让人听不出情绪。
King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平静的宛如一滩死水,“我的父亲是一个真正的绅士,他做不出那种过分的事情。”King看向慕容澈的时候,紧握着的双手开始颤抖,“我的母亲,是一个与我父亲完全相反的人,有心机,有手段,有谋略。她在知道父亲另有所爱的情况下设计他,嫁给他,她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做错了很多事情,也包括了我的存在。”
慕容澈靠着哥哥的墓碑做好,仰头看着King,或许是对方眼里的痛苦太过明显,一向冷情的他居然有些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睛。
“母亲是一个偏执的人,因为外祖父对她的纵容,她的精神也有一些问题。她知道了姜女士的存在,设计了一场几乎是毫无破绽的车祸。开着货车的司机是一个胃癌晚期的癌症患者,妻子与他离婚后没有了任何的联系。他只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儿和一个年纪很大了的老父亲。母亲的条件给了他很大的诱惑,他没有一丝的理由去拒绝。”
“你告诉我这一切的理由是什么呢?”慕容澈的眼睛看向天边飘忽的云彩,“没有任何人做一件事是不需要理由的,你的理由是什么?我相信你是因为你现在的状态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但是我需要知道你将一切告知于我的理由。”
“我来中国之前,我的父亲把这枚戒指交给我,他说他希望我可以得到您的谅解,然后光明正大的和如初在一起。我和父亲一样晚了一步,如初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希望可以得到我的祝福。”King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极为优秀的人,没有人可以比我更配得上如初,但是是我太自大了。”
“你可不像是这样就会轻易放弃得到人,”慕容澈笑了笑,“这个理由在我这里可构不成成立。”
“瞒不住您啊!”King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我的母亲自从设计了那场车祸之后,便被父亲彻底的抛弃,她的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几次差点之我于死地。所以外公将她关了起来,直至现在,母亲很少离开Woods家族的祖宅。但是我在来中国之前,告诉她我爱上了如初,并且不会娶如初以外的任何人。我到中国后的不久,就接到了外公的通知,说母亲逃离了家族。”
“你的母亲在中国?”慕容澈挑了挑眉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在C市吧。”
“是的,而且外公告诉我,从母亲逃离的手法来看,她应该是冷静且有一定计划的。我一直在调查她的下落,直至发现她去了医院,可她在我赶到之前就已经离开了,并且伤了如初的嫂子。以母亲的性格,总有一天会伤到如初,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远离她。”
“如初很喜欢你这个朋友,我曾经偷偷换掉过如初的手机号码,改掉你的联系方式,她却从未放弃过联系你,只怕你会有一丝的担心。”慕容澈笑眯眯的,又恢复了以往的狐狸模样。
“但是我很担心,如果没有如初,我或许早就死在英国的一条暗巷里了。我已经连累过她一次,不想连累她第二次。”King的眼神坚定,唇角抿成了一条线,“我希望能尽我所能,让她过得更快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