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洗了头,此刻正坐在窗边,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等着头发干了。
顾墨洗完澡上楼来,安久将木头长椅的一半让给顾墨。
“顾墨,怎么没见到你兰爸呢?”安久转头问着在身边坐下的顾墨。
“兰爸走了很多年了!”顾墨淡淡地应道。
“哦!”安久应了一声,有些歉意。顾墨后来跟安久说了兰妈跟兰爸的事情。
兰妈当时是岛上第一个出去念书的女孩子,聪明漂亮,后来认识了兰爸,不顾家人反对跟兰爸在一起。
兰爸为了养家糊口,就到顾家去做事。后来,兰妈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跟顾墨差不多同时出生,正好那时候顾老夫人奶水不足,顾墨整天饿得哇哇大哭的。
顾家就请了兰妈当乳娘,母乳喂养顾墨。兰妈因此成了顾墨的乳娘。
“那兰妈的女儿呢?”安久好奇地问道。她来这边还没见过兰妈的女儿呢!
“小的时候走丢了!”顾墨淡淡地应道。
“啊?哦!”安久有些错愕地应道。顿时心疼起兰妈来。兰爸早早就走了,有一个女儿,却又走丢了。
还好还有顾墨,不然兰妈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兰妈是不是因为太伤心了才回了莲岛?”安久问道。
“是为了我!”顾墨应道。
“哦?”安久不解地看着顾墨。
“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有个算命的说我在家里养不活,只能送人。而且不能送给身边的亲戚朋友,要送到远远的,最好是比较偏的地方,比如大山里或是海岛之类的地方。爸妈那时候估计也束手无策了,就真的想将我送到大山去。兰妈就说,送给她吧,她娘家就在一个海岛上!后来就带着我回到了莲岛。也不知道是这里的气候正好适合我,还是因为真的如算命说的那样,到了莲岛后,我的身体状况就慢慢改善了。一直住到十岁的时候,才回到顾家。”顾墨看着窗外,淡淡地说道。
“所以兰妈是我的再生母亲,如果没有她的话,或许我早已经夭折了!”顾墨说这句话后,转过头来,看向安久。
安久连忙点头跟着说道,
“我会跟你一起孝顺兰妈的!”顾墨笑了,伸手抚了抚安久的头。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安久,这就是他会带她来这里的原因。
“安久,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很聪明?”
“没有!”安久直接摇头应道。反而经常被说很笨的!
“那你顺便记一下,我是第一个这样说你的人!”顾墨笑了。安久也跟着笑了,不知道顾墨为什么会突然跟她说这句话,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这个晚上,安久窝在顾墨的怀里,听着海浪声入睡。早上则是在海鸟的叫鸣声中,醒来。
顾墨已经起床了。安久下了床,走到窗边,双手扶在窗框上,深呼吸了一下迎面吹来的海风,阳光灿烂,海鸟欢快地在海面上飞着。
低头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顾墨的背影,他正在帮兰妈换院子里那几块已经碎掉的地砖。
想起了昨晚顾墨去帮陈叔修电视的事。顾墨会的东西,比她知道的多很多。
安久换了衣服,下楼,踩在木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哪怕只是这么简单的声音,都让安久觉得是大自然赋予的音乐。
顾墨转过头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早!”
“早!”安久回应道。相对于顾墨的早,她算是起得有点晚了。拿着毛巾和牙刷走到水槽边,洗漱好。
安久进了厨房去帮兰妈准备早饭。也许是因为昨晚听到顾墨说的那些事,安久对兰妈更尊敬和心疼了。
觉得兰妈真的很不容易。所以即使今天兰妈还是跟昨天一样,对她很冷淡,跟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她依然是一直笑眯眯地回应着兰妈的话。
兰妈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听话照做。
“你怎么那么喜欢笑的啊?”兰妈最后似乎有些故意找茬地看着安久问了一句。
安久愣了一下,下一秒还是笑了,应道,
“兰妈,开心不是应该多笑吗?”
“有什么好开心的?整天这样笑嘻嘻的,傻傻的样子!”
“不会啊,我妈说傻人有傻福,而且爱笑的人运气比较好。兰妈,您笑起来很好看的!”安久一边摆着碗筷一边应道。
“好看什么,都是老太婆了!”兰妈没好气地说道。
“兰妈,不会的,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少拍马屁了,你什么时候看过我笑了!”
“昨晚啊,您笑起来真的很好看!让我想起了我妈妈。我妈妈也是笑起来很好看!”安久认真地说道。
兰妈看了一眼安久,到底没有再说安久什么了,只是让她去叫顾墨洗手吃饭了。
安久应了一声,走出厨房,去叫顾墨了。兰妈看着安久走出去的背影,收回视线的时候,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想着自己笑起来真的好看吗?下一秒就又敛去了笑意,这个傻丫头说的话,她也信啊!
吃完了早饭,顾墨继续修院子里的地砖,将那些坏的撬起来,换上好的,然后再用水泥将缝抹平。
安久不会什么,就在一旁打打下手。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安久蹲在一旁一脸崇拜地说道。
“遇到了自然就会了。”顾墨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应道。
“我也遇到很多问题啊,还是有很多不会!”安久嘀咕到。
“没关系,你有我就够了!”顾墨拎过了水泥桶,将地砖和地砖之间的缝隙抹上。
安久听了顾墨这一句,脸红了,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你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突然觉得你之前做的西红柿挺好吃的,你做一点吧!”
“白糖西红柿吗?”
“嗯!”顾墨点了一下头。
“可是这里没有西红柿呢!”
“下面的菜地里有,你拿个篮子自己摘去。”
“好!”安久应了一声,起身去拿挂上外墙上的竹篮了。然后就沿着石阶往下,去采西红柿。
一边走一边清唱着,
“采蘑菇的小姑娘,拎着一个小竹篮——”然后看到了昨天见到的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正蹲在菜地里。
“你好啊,英子!”英子淡淡地看着她,脸上并没有昨天的笑容。安久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忘记自己了。
于是又自我介绍到,
“我叫安久,是顾墨,也就是阿墨的妻子,我们昨天下午有见过面,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