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
凤翎回过神,惊讶地望着他。
“做什么……”他故意勾起嘴角,挤出一脸标准的恶霸笑容,“呵呵,你要觉得我刚才的话全是装神弄鬼,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先礼后兵。不管你认不认。圣德帝君已把你许给了我,你别想赖账跑路。”
猛虎露出爪牙,天子并不害怕,反而立眉瞪眼。
“放肆!反了你了!狗奸贼!”
可惜情势比人强,她还没骂过瘾,他轻轻一抬手,就把她带倒在草上。
“我是狗奸贼,你不是见一次骂一次的嘛。狗奸贼现在……”他的手轻轻探入她中衣领口,慢慢向下滑去,“就要霸占良家妇女了。”
“放……放开……”
凤翎被捆得像个囚徒,躲避不了他的轻薄。呼吸瞬间急促,侧过脸,不敢看那双贼光四射的眼睛。
她在心里暗自愧疚,只恨自己不能做出正确的反应,义正辞严,强烈抗拒,反而因他久违的爱fu,而涌起一股燥热,还惹得自己面红耳赤,方寸大乱。
他微微一笑,顺势扯开了她的衣衫。
她惊呼一声,僵直了身子。
可是,这个狗奸贼促狭极了。她已经无遮无拦地展示在他眼前,他却并不急着享用,反而顺手揪了一根细草,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蜜蜡般柔嫩的皮肤上轻轻撩拨。
这种顽童一般的戏弄实在太过恶毒,简直就是酷刑,天子狼狈地扭捏着,抖得十分难看。
“傻妞……都出汗了……”
“天……天热……混蛋,不是天热,你快放开!放……啊……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知道酥ma的感觉在经络游走,全身都已热得发了烫。
耳畔传来他微微沙哑的询问。
“这么些日子了……想不想我?”
“想你……想你去死。杀千刀的臭东西,混账……啊……”
“哦……”他嘴角一勾,扔掉细草,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颈项,开始祭出他巧舌如簧,五指大动的致胜法宝。
他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的每一处弱点,避实击虚地小心攻击,不消片刻就让她变成一座城门大开,毫无防备的溃败之城。
她瘫软在他身下,表情凌乱,喉发出动人的呜咽,腰身不自觉地轻轻扭动。
“你还要不要我丢下你,去和别的女人好?”
他的撩拨越发恶意。
她轻轻发抖,没有答话,只是死死咬着牙关。
“要不要?”
他的声音透着藏不住的焦躁,故意停止了进攻,压她被缚的手在她头顶,只等着她顺从坦白。
“不……”
“什么?”
他一把拽开了她手上的束缚,被压抑太久的yu望驱使着她紧紧搂住那健美的身躯,她的指头死死扣进他的皮肤里,穷凶极恶。
凤翎终于明白,她是不可能把他让给夏攸宁或是旁的什么人的。
莫说是三利,便是三千利,三万利也抵偿不了失去他的一害。
“不要,死也不要,你是我的……我的……”
“傻妞,我的傻妞……好乖……”
鸿昭欣慰地笑起来,她的一句坦白,让他觉得自己这十几年的死皮赖脸,终究不是虚妄。
癞蛤蟆吃到天鹅肉了,他要把她彻底咬烂,吃到肚里,谁也别想让他吐出来。
死也不会吐出来……
“乖就会有奖励……”
奸贼终于挺身放起了大杀招,狠狠攻陷了天子。
几度春风,极尽欢乐,她被折腾得昏天黑地,干渴难受时,唇间忽然流入一口醇酒。
是……鹿血酒?
“你给我喝这个,万一……变成男人……”
“你本就是个男人。满脑子生意,又冷又硬,哪点像女人?”
“我不像女人!?”
她有些恼怒,赌着气主动吻上了他的身体,这可中了他的诡计。
他一边享受她的“赌气”,一般继续教导:“真正的好婆娘,说话也是很乖的。”
“叫夫君。”
她死死咬着牙不理睬。
“叫夫君。”
终究是他的大杀招,将她的理智彻底击碎。
“啊……夫君……”
“乖……”
……
初夏的风是合欢花的香味,初夏的夜是绛紫色的朦胧。
凤翎没有像往常那样做梦,大概她已经在梦里。
她在他怀中昏睡,也在他怀中醒来。
她不逃也不躲。
反正命里注定,早就在劫难逃。
他发现她乌溜溜的眼睛重又睁开,便轻轻笑道:“醒了?”
她眨眨眼。
“几更了?”
“谁知道。”
“你怎么不睡?”
“鹿血酒。”
“呸!”她抬手想揍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根本没半分力气,“这又不是仙丹神药。”
“哦,不是神药,那可能因为我是个神仙。”他有些得意。
“什么神仙,下作得像个男倡……”她看见天边的鱼肚白,想起昨夜的失态,撇撇嘴道,“你是不是有怪癖啊?又在这种地方胡闹,丢死人了。”
“是你不想进屋冲撞先人嘛。”
她不言语了,他说的对。
真讨厌,她想什么,他总是知道。
“幕天席地,也别有风味。说不定,咱们又会有一个儿子。哎呦!”
她恨得咬他一口。
他眼珠一转,呵呵笑道:“我这个男倡,技艺超群,却只卖给你一个,快付钱吧。”
“钱?”
她眨眨水雾迷蒙的眼睛,不明白他又要闹什么。
“没有带?”鸿昭见她呆傻傻的表情,狡黠一笑,重又搂紧她,“那就以身抵债,也是一样的,皇帝陛下……”
“你……还要?”凤翎吓得脸色发白,却连推脱的力气也没有了,“不行,我……真不行,臭东西……啊……”
他仍要继续痴缠,动作温存却态度坚决。
她急得叫了一声:”夫君!好夫君!”
鸿昭愣住了,怔怔望着她乌溜溜的眸子,那泓秋水里映出了他的脸庞,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此刻,她是清醒的。
这让他的心砰砰猛跳,就连呼吸都有些凝滞。
他轻轻一点她的鼻尖。
“下回还撒泼,送鹿血酒吗?……好夫人。”
凤翎的瞳孔微微一缩,咬了咬唇,犹豫了片刻,终于红着脸道:“不给了。打死我也不给了。”
他们望着彼此微微笑起来,竟都有些奇怪的羞怯,仿佛真成了初次欢好的新婚夫妻。
他替她穿衣,为她脱力的模样窃笑。
她撇撇嘴,阴阳怪气道:“谢谢你啊……”
“不客气。”
凤翎听见“行凶者”那副心安理得的口气,气得直翻白眼:“你等着,等我回过力气,一定找机会下巴豆,叫你拉上三天三夜。”
她口气极硬,搁在他肩头的身子却软得似棉。
“好,我等着。”他笑眯眯不以为意。
突然,她抬起头,想起了什么。
“夏攸宁的事……怎么办?”
他不答话。
她也不强求。
草庐檐间,鸟雀呼晴,清脆美好,召唤着天边的灿烂朝霞。
凤翎的心跳得又急又重。
”鸿昭……你可还记得我们的那个三天之约?”
他住了手,扶她坐直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难道你……终于肯跟我走了?”
“试一试吧。我们赌一把,看你能不能真的变成我的夫君。”
“若是赌赢了呢?”
她沉吟片刻,轻轻道:“若是赌赢,我便不忠不孝,带着骅儿,跟你……跑江湖去。”
……
旭日东升,天子回銮。
金吾羽林小心护驾,护着天子一路往上林苑而去。
凤翎坐在车里,回味鸿昭那又像哭又像笑的狂喜表情,犹觉可乐。原来他竟被她逼到这种地步?只有她能把他逼到这种地步。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么……
你们尽管骂好了,我找到了我想要的。
许他一世便一世吧,如果罪孽深重,赎不干净,大不了陪他一起,给父亲驮石碑去。
她昏沉沉支着脑袋,想着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首先,要回去带上儿子。
然后,收拾金银细软。
再然后呢?
怎么收拾她的买卖?
……
她想了半天,却想不出来。
突然,车停住了。停得又急又猛,把天子颠得趴到了案上。
凤翎有些恼怒,瞪着车帘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车夫把头伸进帘子里来,满脸狞笑。
“陛下,别来无恙啊。”
凤翎看见那张熟悉的丑脸,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