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全,你是和居心啊!”
楚辞声音一沉,仍是虚弱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楚辞是真的怒了,苍白的脸色瞬息间血色全无,“林雅柔的不幸是她自找的,关我家王妃什么事儿!难道我琰昭泱泱大国,连一个会跳婆娑飞天舞的人都找不到了吗,非得让孕妇去当献祭使。”
“楚王爷息怒,老奴也只是奉旨行事啊,也许楚王妃到了宫里向皇上皇后好好说说,皇上就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毕竟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心悸是心悸,吴全还是保持着还算端庄的样子,苦着张脸跟楚辞解释,“楚王爷,你看这样如何?”
“吴全,你好狠毒的心啊,王妃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你让王妃进宫跟皇上皇后求情,到时候有什么闪失你负责得起吗?别告诉本王,这事儿皇上是知道的。”
吴全想抽自己两巴掌的心都有了,“是奴才糊涂了,奴才这就进宫回旨。”
“你小点声儿,吵醒了王妃你担待不起。”
“奴才告退!”
外面,天寒地冻,吴用却急出了一身大汗,楚王爷发火,他是第一次看见,再也不想看第二次了,可想想也是,谁舍得让怀着身孕的妻子去干那么危险的活啊,吴全悠悠叹了口气,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阿嚏!”
吴全一走,凤云倾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楚辞一急,“倾儿,是不是冻着了?”
凤云倾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冷。”
“头都这么烫了,还说没事儿。”白凝摸了摸凤云倾的额头,下了一跳,“碧玉,快去把药老叫来。”
凤云倾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貌似好像是有点儿烫,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就动了那么一下下,就发烧了?
楚辞抓住凤云倾的手,塞到被子里,“冷还不安分点,乖乖躺着,等药老来给你看看。”
凤云倾白了楚辞一眼,“我就是大夫,咳咳我自己……”
“你自己能给自己熬药吗?别说话了,你都咳嗽了。”
凤云倾乖乖闭上嘴巴,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挣扎了半晌,终于疲惫的闭上,裹了裹被子,“好冷。”
“碧月,再拿床被子来。”
又加了一床被,但凤云倾还在打哆嗦,正在这时,药老和背着药箱的书童田七来了,药老看了看凤云倾的情况,从药箱里拿出两个小瓷瓶,各倒了一粒药丸给楚辞,“主子,你先让主母把药吃了,我去熬退烧的药。”
楚辞也没问是什么药,直接塞到凤云倾的嘴里,“倾儿,把药吃了,一定要咽下去啊。”
烧得头晕脑胀,听到那依稀的声音,凤云倾将药丸咽下,“辞,我肚子疼。”
“我帮你揉揉,安心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恩……”
吴用走后大约两个时辰,又回来了,凤云倾刚好吐了第三碗汤药,吴全皱了皱眉,识趣的退出内室,看楚王妃这样,怕是真走不了了,白凝一脸寒霜的睨着吴用,“吴公公,你还来干嘛。”
“回楚老王妃的话,皇上说楚王妃身子不方便可以不用去,等身子好了再进宫也不迟。”
白凝暴脾气也上来了,“什么叫也不迟,云儿现在这样,根本没法儿当献祭使,回去告诉穆宣,他没用,别来连累无辜的人!”
“楚老王妃,老奴敬你是靠山王之母,才对你礼让三分,皇上的名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叫的。”
“呵,”白凝不屑冷笑一声,“别阴阳怪气的对老娘说话,就是穆宣在这里,老娘也敢直呼穆宣的名讳,为人君者,就应当为民分忧,而不是来为难一个孕妇。”
吴全咬了咬牙,还是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楚老王妃,不是皇上要为难楚王妃,而是那婆娑飞天舞只有楚王妃会,即使楚王妃不跳主舞,也必须进宫从旁指导练舞的。”
“谁说云儿会了?”白凝柳眉轻扬,看来这其中还有故事呢。
“凝儿,你看我给云儿拿回什么了。”人未到,声先至,清爽潇洒的声音让人身心舒畅,一身锦袍轻裘的楚流意从外面走了进来,随手将狐裘扔给碧月,献宝似的把手里的盒子在白凝面前晃了晃,至始至终,没看吴用一眼。
白凝一把抢过盒子,打开一看,白凝乐了,“真是个好东西,杏白,好好给你家小姐收着。”
杏白接过木盒,直接往里屋走去,吴公公尴尬的站在花厅里,“老奴救过楚老王爷。”
“你是?”
被无视了,吴全大总管觉得很没面子,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吴全。”
“哦,原来是吴公公啊,你来这儿有事吗?”楚流意懒懒问道。
吴全如实答道:“奴才是奉皇上的圣旨,来请楚王妃担任献祭使。”
“大胆,皇上日理万机糊涂了,你这个当奴才的也糊涂吗?历来献祭使都是由身家清白的名门闺秀或是朝廷命妇担任,让有身子的女子去祭天就是亵渎神明,吴全,这事儿你还是掂量掂量轻重吧。”
短短一句话,让吴全彻底没声儿了,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当他看到楚老王爷那张刚毅且阴沉的脸的时候,吴全灰溜溜的走了,楚老王爷可不是如今楚王爷这样的纨绔子弟,以一人之力,就能退南诏十万大军的传奇人物,谁敢轻易惹得!更何况他不知道一丝半点楚流意的信息,吴全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回宫先行禀报皇上吧。
“杏白,杏雨,你们快拿着那个血人参去药老那里,让药老配合药理熬出参汤给云儿喝。”楚流意淡淡吩咐了声,看向自家妻子,“云儿怎么样了?”
“已经吐了三碗药了,高烧到现在都没退,难道上天就……”
楚流意一把堵住白凝的嘴,“云儿吉人自有天相,她会熬过去的,咱们别在这儿碍事儿了,回去吧。”
“你不进去看看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