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用温相操心了,本小姐好不好,我自己清楚。”
“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态度对待我吗?”
不是“本相”,而是“我”,依旧是温润如若春风化雨的声音,听起来却带着股让人心碎的魔力。
凤云倾现实一愣,眨眨眸,不解的看着温亦修,“你是坏我姻缘的人,本小姐这么对你已经是本小姐仁慈了,温相,这可是右相府,我劝你一句,说话注意些。”
“我坏你姻缘?!”
温亦修指了指自己,温润若春风化雨,从未有丝毫变化的圣洁脸庞上,竟出现了些许愤怒的表情,转而竟呵呵笑了起来,“呵呵,听说你都想起来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起我吗……”
清泉般的声音越来越淡,渐渐化为虚无,如此无助无力的谪仙,倒是因为这个增加了几丝烟火气,却听得凤云倾主仆莫名其妙。
杏雨和杏白对视一眼,齐齐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温亦修,她们五岁就跟着自家小姐了,可以说,小姐的事情她们差不多都知道,若是说小姐忘了,那不可能她们主仆三人都忘了吧,所以,这个温亦修一定有问题!
盯着温亦修看了好久,凤云倾终还是摇了摇头,“像温相如此人物,自然是一见难忘,本小姐自认还没年老花,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温相爷切莫再说什么了,以免污了你的谪仙之名。”
“在你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吗?”
喉间哽咽,一句话带着酸甜苦辣咸五味具杂,凤云倾的身子不由得一颤,黛色的长眉紧蹙,紧紧睨着温亦修,正如他刚刚说的,她若是见过此人就一定不会忘记,看着温亦修又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云倾并没有诋毁温相的意思,而是我确实不认识你。”
“十年前,大雪后,路边……”
温亦修闭了闭眼睛,喉间急切的吐出三个词,话未尽,言以止,那样不堪回首的过去,他不想提起,也不想想起,可眼前的人儿是对他最重要的,他不能让她忘了他。
皱着眉头,拖着下巴沉思好久,凤云倾脑中一闪,想想那天在路边遇到唯一一个,她真不想,将眼前这个宛若谪仙临世,雪衣倾城的少年丞相,和那个可怜可悲奄奄一息的小乞丐相提并论。
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让人如何联想到一起呢。
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这想也想不到的变化太过突然,她,难以接受……
“你想起来了吧,你也不用为难,那就是十年前的我……你该明白我用意了吧,有些事情我可以成全你,但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你不知道我在求得你我赐婚的圣旨时,我放弃了什么,你也永远不会知道……”
温润如若春风化雨的声音,听起来,确实莫名苍凉。
凤云倾不忍闭上双眼,过了半晌之后方才睁开,重新面对温亦修,“不管你是谁,敌人也好,朋友也罢,这和我嫁给谁没关系吧。”
“怎能没关系,难道我的心思,你没看出来吗?”
温润的长眉紧蹙,和冰雪与温润融合在一起,这就是温亦修……
凤云倾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是故人相见,杏白,你快去吩咐厨房备一桌上好的酒席,修哥哥我先前没认出你,是我的不对,这桌酒席就全当是我赔礼了,但愿友情长在。”
身子微微一僵,温亦修本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就硬生生吞了回去,“酒席就不必了,如果云倾你真把我当成朋友,轻微湖上,小酌两杯如何?”
“自当奉陪。”
杏雨和杏白本不想让凤云倾出门,可看现在情形,二人也不好出言拒绝,二人硬是要求让自家小姐做府里的马车,温亦修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温亦修的马车在前,凤云倾的马车在后,这样的一路太过招摇,果然,到了轻微湖畔,凤云倾一下马车,便看到了正在和温亦修巧遇的穆昭华,凤云倾心底一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有穆昭华在的地方,她就倒霉。
晚秋的轻微湖畔,天高气爽,金黄满地,清冽的湖水与天相接,水天一色,美不胜收。
“云倾,你那里不舒服吗?”看着凤云倾因为马车颠簸,脸色稍稍泛白的凤云倾,不由得担心起来。
凤云倾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没事,上画舫吹吹风就好了。”
“云倾小姐,你没有看到昭华公主在这儿吗!”刁钻刻薄尖锐的声音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哪个极品放出来的声音,“还不快向昭华公主行礼。”
可能是上次凤云倾救了金嬷嬷的原因吧,金嬷嬷这次没有直接叫凤云倾的名字,声音虽依旧是刁钻刻薄的,然字里行间却似乎少了一份什么。
凤云倾瞥了一眼金嬷嬷,看也不看穆昭华一眼,“金嬷嬷,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小姐给昭华公主行礼了,本小姐只不过就是没生个公主命,其他的,一点也不比穆昭华差,你说是不是啊,昭华公主。”
“没生个公主命,就是说明你比本公主低了一等,生来就得向本公主卑躬屈膝。”
下巴一样,鼻孔朝天,穆昭华是彻底被凤云倾这句不给她面子的话,给气得忘了在意中人面前装淑女了。
“一个人的出身是改变不了,但一个人的涵养就是靠后天修炼的了,昭华公主请自便。”一句话,温亦修是一点面子也没给穆昭华,对凤云倾做了个“请”的手势,“云倾,这边走。”
一看到温亦修对凤云倾礼让有加,穆昭华这颗嫉妒心熊熊燃烧起来,眼中冒火,原本倾城的容色,也因着嫉妒而变得丑陋不堪,“凤云倾,你是不是忘了,你一残破之躯,还有什么资格来和本公主相提并论,你不恶心吗!”
“什么是残破之躯,什么是不要脸,昭华公主你说什么呢,本小姐听不懂。”躲是躲不过了,凤云倾回头一脸茫然的睨着穆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