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照在雪上,映着一片惨白。(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只是月光终究不是日光,任由它怎么白,也还是只能照射出前面白衣女鬼飘荡朦胧的影子。而且,我也终究是人,不是鬼可以到处飘,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跋涉。有的时候,实在是走不动了,就扶着身边的树,喘一会儿粗气,而前面的白衣鬼娘们儿,也就那么静静的停在不远处,等我。
就这样过了很久。我跟着她还真就来到了埋着金丝楠木棺的那处断崖下,只是大雪早已经把棺材重新掩埋,看不出半点痕迹。而女鬼的步伐也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沿着断崖向另一侧的山坳走去。
这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上一次我们走过来,也只是到断崖这里便没再前进,难道说前面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我们没发现么?在女鬼的行动上判断,这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我也不排除这女鬼是想把我引到一个鬼都找不到的地方,然后慢慢的玩弄致死。
想到这些,我多少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信心,继续跟着白衣女鬼向前走去。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们竟然走进了一片山坳之中,而且我几乎可以判断,我们现在所身处的位置可能是这附近的山区中,地势最低的一处。更让我惊奇的是,我的右眼分明看到丝丝缕缕的白气从积雪下袅袅而出,就像是地上的积雪在慢慢的蒸发一样,而这白气却分明就是生气。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身体健康,体格强健的,生气就会呈蒸腾之象,身体有恙的,就会稍弱,病入膏肓的人,自然生气寥寥。这就是我的右眼一直可以看到的情况。相对比动物,植物也有生气会散逸出来,只不过,大多数植物所显现的生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有极少数树木,年深日久有些灵性才会散发出可以辨识程度的生气。说到底,植物也是有生命的。但要说泥土可以散发生气,而且还是从厚厚的积雪下升腾而起,这几乎就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只是,“几乎”仅仅是“几乎”。
在我的那本破书当中,还真的有那么半页纸上,记载了一点点相关的东西。书上把这样的地方,称之为地脉外泄。
金庸大师所著的《鹿鼎记》,其故事都是围绕着《四十二章经》上所藏匿的关外宝藏展开。而关外宝藏埋藏之处,也正是大清龙脉所在。所谓龙脉,也是地脉的一种,只是龙脉是大到可以左右国运的地脉。如果传说中的龙脉受损,小则国家动荡,大则哀鸿遍野,民不聊生。金大师写这些,虽然只是为了他的《鹿鼎记》故事情节展开所服务的,但龙脉一说却的确是存在的。换言之,地脉也是存在的。也可以说,地脉就是大小龙脉的总称。大到一省,一国,小到一城一池一镇一村一山一岭,都有其地脉存在。地脉之所以不能全部称之为龙脉,原因在于山川各具其形,有龙,也自然有蛇、虫、虎、豹、猪、犬、牛、鱼,其气势,也自然是有大有小。而地脉外泄,就是指原本应该被深埋于山川之中的地脉,因某种人为或自然的特殊原因,导致其脉络破土而出,裸露于外,就像是人得了静脉曲张,血管几欲撑破皮肤一样。
山川之灵本身就是可以强大到影响国运的存在,要不然在神话传说当中也就不会有什么土地公、河伯、龙王等神仙的存在。其中蕴含的灵气和生气,理所当然远非寻常的动植物可比。相传道教分支宿土一派,就擅长结合山川灵气祈福济世,降妖驱鬼,其手段繁琐异常,自然也威力巨大,霸道异常。宿土一派的手法,也从侧面说明了山川灵气到底有多强大。当然也间接说明,地脉外泄这种不寻常里的情况出现,可能会造成某种超脱人力控制的情况发生。这些影响到底是正面还是负面的,要如何运用,如何破解,我就是万难说得清楚了。因为,我那本破书不偏不巧的在这块地方,少了几页。
虽然不明各种明细,但我基本上可以确定,白衣女鬼这次来“吓唬”我的目的,就是引我来这里。金小子的事儿,十之**也和这地脉外泄有关。想着,我心中有了一点谱儿,一路走来的疲惫也减轻了不少。可我万没想到,仅仅这么一个臭美愣神的空当,那白衣女鬼居然消失不见了。
明月高悬的夜晚,我独自一人在一片没人来过的大山山坳里,周围死寂一片,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实在没法能让我冷静下来。本想一鼓作气跟着白衣女鬼找到金小子的雄心,顿时跟着白衣女鬼一起消失在空气之中了。看着身遭大地上,因地脉外泄而袅袅升腾的大片生气,实在是诡异到让人脊背都阵阵发凉。本来我就挺能幻想的,这下就更好了。我甚至开始想象会不会这山坳里的花草树木,全都因为地脉外泄的原因,变成了藤精树怪,一会儿就齐齐行动,用藤条把我缠住吊在空中,慢慢的吸干我的精血,哺育它们挺拔的身躯。
好在幻想只是幻想,这山坳里仍旧是死寂一片,静得让人发毛。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打算按照原路折回,等天亮了多喊些人手,再过来查看。找金小子虽然重要,但总好过我也遇到意外,把自己也搭进去,来个买一赠一。
想着,我就开始努力辨识着地上的脚印,开始一步步的朝回走。
一个人走路,总是枯燥;半夜一个人走路则比较容易让人害怕;大半夜一个人在大山里走路,则容易把命丢了。好在雪地上有我来时的脚印,否则我是真的容易把命丢在大山里的。事实证明,我的决定不会让我把命丢在这儿,但却也差不了多少。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了没过五分钟,就已经走到了极限。因为这所谓的来路上,是一条我手脚并用也爬不上去的陡坡,而且这陡坡之上,没有半个属于人类的脚印存在。
我确信我跟着白衣女鬼一路走来,是比较平顺的、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绝对不是飘过来的,而且很确信来时没有遇到任何超脱我行动能力范围之外的崎岖地形。月朗星稀,也完全没有半点雪花飘落,我的脚印也不可能就此凭空消失掉。现实却就是这样,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可能园路返回。而出现这种情况的唯一可能,就是——
鬼打墙。
我站在陡坡前面,想了好长时间,也只想到了“鬼打墙”这一个答案。
这和我之前遭遇的鬼打墙情况很不一样,之前遇险,基本都是把我迷在一个地方出不去,而这次显然是在我来时的路上,白衣女鬼给我下了套。她迷了我的眼,带我到这么个地方,似乎就是要防止我回去。
想明白这一点,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不大不小的嘴巴。心说自己真他妈是被鬼迷了心窍。那鬼娘们儿对我就没干过好事儿,我怎么还能傻了吧唧的跟着她往荒山里跑?
我看着“来路”,心中后悔不已。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挽回不了什么。我尝试几次想爬上陡坡,未果之下,只得放弃。稍作休息之后,便决心返回到地脉外泄之地,心中暗自祈祷,那里有我想要找的退路。即便没有退路,能发现点什么,也总归比被稀里糊涂的困在这儿要强得多。
人们常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而老天爷最爱干的事儿就是“天不遂人愿”。我不是瞎家雀,所以在满怀希望的情况下,我遭遇了“天不遂人愿”。
返身回到地脉外泄之地,我里里外外的转了好几圈,除了看到到处弥散的水汽一般的白雾,竟没有半点发现。不仅如此,我反倒是把自己折腾的又累又冷又饿。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估计要不了几个小时,我就会被冻成冰棍儿,长埋在这片奇异的风水之地。
风水师大都在生前就给自己物色好一块风水宝地,以保自己家族子嗣兴旺,丁财双收。如果按照这个套路推算,我能死在这个么风水奇异的地方,倒也算是符合二把刀我风水师的身份。只是,我无子无孙,到现在都没和芸芸洞房,这外泄的地气,到底有能去旺谁的丁,主谁的财呢?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洒落,而顺着这股小风,我隐约听到了有很多人呼喊的声音,很飘渺,但很真实。虽然我没听清喊话的内容,但却同样让我心头一震。因为,我唯一能联想到的就是胖子、强子和芸芸发现我不在,喊了人,顺着我的踪迹进山来找我了。
想着,我心头不禁一喜,赶紧踩着没膝盖的大雪壳子,朝着风吹来的方向艰难的前行,心中也暗暗的祈祷强子、胖子他们不要找错了方向。
我大概在雪地里顶风追了五分钟的样子,那呼喊的声音开始变得飘渺,忽远忽近,好像正在渐渐离我远去一般。我心里着急,心说别是他们换了方向,朝别的地方找去了。赶忙张口想喊两嗓子,知会一下远去的乡亲父老们。可我的话刚到嗓子眼儿,就立刻憋住了,一个字儿也没喊出来。因为,我隐约看到在我身前不远的地方,有一团模糊的影子静静的矗立在那,正中,还有两个小亮点,在微微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