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白大舅这一起身,骑在他背上的李胖子直接就被摔反在地。(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可是李胖子的屁股还来不及疼一下,大舅已经转身,直着两腿,往山口小路的方向走去。而大舅行进间,不偏不倚,一脚踩在摔倒在地李胖子的右腿膝关节内侧,只听李胖子一声惨叫,好像被推土机压了一样。待大舅抬起脚,李胖子抱着膝盖,在地上直哆嗦。
现在的场面,是一片狼藉,强子倒了,我倒了,李胖子也倒了,仅仅只在一个回合之内。好在大家的伤应该都不重。看着一步一摇缓缓离开的大舅,我心底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惜,这一口气我只松了一半,立刻就提了起来,而且比之前三对一对付红毛白大舅的时候还要紧张。因为我听到山口小路上又是一声类似幼兽的叫声传来,随后,小白的身影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在小白的身后跟着的,是披头散发的大舅妈……
我心里这个闹心啊!本来三个打一个都被白大舅直接放翻了,这人家老婆孩子都来了,三对三,这不是要灭团的节奏么?很快,我这个担心便不存在了,因为我听到了大舅妈的哭喊声。这足以说明大舅妈现在是正常的,那以此类推,小白也应该是正常的,可正常的小白怎么会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叫声?
小白身上的绒毛和大舅身上的红毛几乎就是一样的,很可能大舅就是小白的病根所在,其中的联系虽然推测不出来,但应该不会有错。小白现在的异常也应该是这个关系。那这么想来,阻止小白靠近大舅总应该没错,至少能预防危险的发生。按照之前对僵尸的所有猜测来看,僵尸会率先攻击最亲近的人,那小白就应该是最危险的。最低应该保护跟在小白身后,那个应该是正常人的大舅妈才对。
想着,我不顾小腿的疼痛,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就冲着大舅冲过去。而比我更早有动作的人是离大舅更近一点的强子。只听强子大吼一声,从地上抓起一把板锹,两步就窜到大舅身后,高高跃起,用手中的板锹照着大舅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之前我用板锹抽大舅侧脸一下,大舅是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可强子这一锹下去,大舅竟然直挺挺的栽倒在地。看来强子的力道还真不是比我强了一点半点。
看着大舅倒地,强子是越发勇猛,手里的板锹劈头盖脸的就往大舅身上招呼。一时间,那个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大舅竟然直挺挺的躺着,怎么都起不来。就在我以为强子完全压制住大舅的时候,小白已经飞快的跑到强子身前,嘴里再次发出幼兽一般的嚎叫声,一把抱住强子的大腿,张嘴就咬。
这个时节的黑龙江,晚上的温度是要低于零下二十度的,撒尿不会立刻冻住,但滴水成冰是肯定的。所以,黑龙江人这时候基本上穿的都是棉裤。我们也不例外。所以,小白这一口咬在强子大腿上,基本上咬的就是棉裤。可强子却被小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搞愣了。他虽然不善言辞,但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就是在问小白,
“小白,你要干啥?”
小白不会回答他,嘴里仍旧呜呜的叫着。而倒在地上的白大舅,趁着强子停手的这一瞬间,双手一撑地,又弹了起来。看着转身再次向自己扑来的白大舅,强子也顾不得腿上的小白,紧着向后退了一步,抡起手中的板锹,照着大舅就砍了下去。
之前强子一直是用铁锹在拍,而这一下则是砍。铁锹的锹刃不偏不倚的砍在了白大舅锁骨的位置,居然直接砍了进去。但强子这一下明显用力有些过猛,锹头虽然砍了进去,但锹把却“咔嚓”一声折成了两节,少半截连着锹头卡在了大舅的肩膀,多半截则留在了强子的手里。而强子那拿着剩余多半截锹把的手,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明显虎口已经震裂了。再看白大舅完全无视肩膀上的铁锹,直接就到了强子面前,一把就掐住了强子的脖子,同时脑袋前伸,张嘴就咬。被这么一扑,再加上大腿被小白抱住,强子一下没站住,直接就摔在地上。背靠地球,强子也再没退路了。眼瞅着他亲大舅那被菌丝覆盖的嘴缓缓张开,扯得一片红毛如短线一般撕裂,露出黑漆漆的大嘴奔着他咬去,也真不知道强子这会儿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要说强子也真不是盖的,眼瞅着大舅的嘴就要跟他的脑袋亲密接触了,这货居然直接双手抬起手里的铁锹把,横在面前,架在大舅的脖子位置,抵住了大舅的脑袋。只见强子脑门子上条条青筋在手电的照射下,如蚯蚓一般蜿蜒,随着一声咆哮,大舅的脑袋居然再没能前进半寸。
双方坚持住,我只想着自己冲上去帮忙,但却忘了手里应该拿点家伙。等冲到大舅和强子跟前的时候,好半天都不知道如何下手。想想就算有东西也不能随便下手,投鼠忌器要是伤了强子也不好办。于是我就只能对着大舅一顿拳打脚踢。
这时,大舅妈也跑到跟前,满脸全是眼泪和鼻涕,碎发也粘了一脸,要不是她那凄惨的哭号,我真以为她是个女鬼。而大舅妈对我们两人一尸的厮打并不在意,全部注意力全在强子大腿上的小白身上。一点没帮忙,只坐在我身后,拼命的往下拽小白。可小白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咬住强子的棉裤就是不松口。但说到底小白只是个孩子,没两下就被大舅妈给拽了下来,一把抱在怀里,大舅妈也随即瑟缩成一团,把小白紧紧裹在怀里。
但大舅妈这一拉小白,大舅立刻有了反应,再次松开强子,直挺挺的从地上弹了起来,直接就往身后扑,正巧我的位置就是大舅转身之后正对的位置,两只满是红毛的手,一把就掐在我的脖子上。瞬间,我的大脑就是一阵眩晕,旋即满脑子里全部都是恐惧。我不知道这份恐惧为什么这么强烈,我好像隐约觉得自己在被这钢钳一样的双手掐住的瞬间,身体就已经被死亡控制了。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正常人掐脖子,就算窒息,就算疼,也不会在瞬间就有过大的反应。虽然,窒息感一样会跟人恐惧。但在我眼前满脸红毛的大舅明显不一样,那双手的力道,分明就不是人类的,发出力量的,好像不是肌肉,而是骨头,就好像是车间里的机床,发出力道的是仅仅咬合的齿轮,完全不会有任何缝隙和空间存在。而正是这种感觉,让我无比的恐惧。
恍惚间,我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但余光还是看见倒在地上的强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那半截锹把,对着大舅的后脑就是一阵猛敲。几下下去,好像白大舅的双手会随着强子敲击的节奏有一点点变化,但还是让人窒息。
这时,倒在地上的李胖子突然朝我们这边扔了一把铁锹,对着强子大喊:
“砍它膝盖,砍它关节……”
这声音一到,我愣了,但旋即明白李胖子的意思。僵尸这东西,虽然不是人了,但身体还是保持着人的构造,说白了,身体活动仍旧还是要靠关节连动的,如果关节砍断了,还能动么?就好比说没有四条腿的老虎,你再凶猛,你能抓住谁?总不能原地打滚追猎物吧?我反应应当是比强子快一点的,可是我现在除了无力的捶打白大舅的胳膊,一点能干的正事儿没有。好在强子愣了两秒之后,也反应过来,扔掉手里的锹把,抓起李胖子扔过来的铁锹,俯身下去,大吼一声,就朝大舅的膝盖砍去。
看着强子的动作,我心里这个害怕啊!我和大舅的距离不到半米,他这要是一失手,砍飞的没准儿就是我的大腿了。好在强子的手头儿还有点准,丝毫不差的砍在了大舅的右腿膝盖上。咔嚓一声,强子手里的铁锹再次折断。而大舅的右腿,也在这一声“咔嚓”声中,齐齐的断掉了。
我只觉得脖子一松,随即看到大舅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半天没什么动静。
我如强子一样,蹲在地上捂着脖子好一阵咳嗽,只觉得空气从咽喉涌进肺里的感觉分外的舒服,同时被那种空气猛灌的感觉呛到不行。咳了几下之后,我赶紧起来朝李胖子跑过去,看看他的腿到底怎么了,毕竟强子那边还能完好的站着。但没跑两步,我就跌倒在地上,这是我才发现,我的左腿小腿是一阵阵钻心的疼。我心里知道,这肯定是第一次被大舅抓住的时候掐的。但当时看着强子危险,也没意识到到底伤到什么程度。现在精神一松弛,已经感觉到肌肉撕裂疼痛,显然,我的左腿基本上是不能动了。
就在这时,在我身侧不远处的大舅妈突然发出一阵惊呼,只见她怀里的小白奋力的挣扎出一个脑袋,对着大舅的身体又是一声分外凄惨的嚎叫。这一声嚎叫,竟然好像直接刺进我心底一般,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我能听出来,这声音里有那份儿子对父亲的挂念,虽然白大舅和小白一个不是人,另一个已经不算完整意义上的人。但我还是听得出来那份悲凉。不过,更让我心惊的是,小白的声音分明在说,大舅没挂。
是的,大舅怎么可能挂了?强子那一下只是砍在大舅的腿上,甭管是人是尸体,你要说脑袋干掉了会挂,还从来没谁被干掉了大腿就直接飞升的。游戏、动画里都没有,更何况是现实?
果然,在我还没来得及发出警告的时候,趴在地上好半天的大舅,竟然用两只手和一条腿撑地,直接从地面上窜了起来,而它窜去的方向,刚好就是强子的方向。
那个瞬间,我眼前好像出现了无数慢放的幻灯片一样,看着大舅在空中一点点的变换方位,最终将强子扑倒在地,双手再度掐住了强子的脖子,而强子的满眼都是惊恐,来不及做出一点反应……
难道,我们就这么完了?强子,就这么完了?
如果说,李胖子的卦是准的,我们三个人中有一个人要遭遇血光之灾,我希望这个人是我,而不是他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为什么?我说不清楚。如果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或许可能因为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的牵挂比他们两个更少吧!或许,我是一个自我悲观主义者。希望自己真的遭遇悲剧,而身边的人都过着幸福快乐的,希望他们都过着新闻联播里的生活。当白大舅掐住我的时候,我有些觉得有些绝望,当白大舅再一次掐住强子的时候,我却不希望这是个悲剧。
瞬间,我心里腾起一团火,一股子狠劲儿也油然而生,同时我想到了一个可能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那就是在一个多月之前黄三太奶教我的“请仙”。
要说那口诀的确好像是印在我灵魂深处了,但我却还真的从来没背过,更没用过,至于这口诀的功效真是无从考证了。这一刻,我却觉得这是我唯一可以尝试的方法。想着,我便开始嘟囔那一串根本不似人类发音的口诀。头几个音,我还发的很晦涩,但仅仅几秒钟之后,一切都好像格外顺畅了,我的双手也开始跟着嘴里的节奏,不停的击掌,时不时的还要拍一下大腿,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而我的脑袋也开始随着双手拍击的节奏,不停的开始摇晃。隐约间,我觉得我的节奏也是越来越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倏的一下,我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脑海在瞬间空白了一下,好像被电了一下一样。随即我感觉身体里好像涌现出一丝力量一样,左腿的伤处似乎也不那么疼了。但直觉告诉我,这点力量,不够。于是,我的动作全然没停,仍旧不停的加快节奏,继续摇晃脑袋,拍击双手。不多时,又好像有东西钻了进来,同样是一阵过电的感觉,之后,第三个,第四个……好像越来越多的东西不停的往我身体里钻,我能感觉到的力量也越来越大,而这一切似乎都已经停不下来了一样,且越来越快。用那句经典的广告词说就是:
“根本停不下来……”
猛然间,我脑后响起一个女声,
“胡来,不要……”
这是“不要”,那种分外关切的“不要”,绝不是岛国爱情动作片里的“雅蠛蝶”。而且这个声音我觉得很熟悉,好像是之前摔倒在强子家门口我背后响起的那个声音,又好像是之前和我有过交集的某个美女的声音,总之特别熟悉。但我根本对这声音和内容没做出任何反应,因为在听到那个声音的瞬间,我的意识便是一片模糊,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的意识恢复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浑身都是撕裂一般的疼痛,而疼痛之外的感觉,只有左脸贴着雪地那种凉凉的感觉。视线里,没有李胖子,没有强子,更没有小白和大舅妈,有的只有倒在我面前不足一米处,脑袋已经被踩扁的红毛大舅的尸体。而在大舅尸体的背上,我惊奇的发现一只大脚。我艰难的扭动了一下头,想看清这脚的主人,但是只看到对方如水缸一样粗的腰身时,我就被疼痛再次击晕了。而留在我视线里的最后一个景象,就是那水缸腰的身上,好像穿着一身古代的铠甲。
这时,我隐约听到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喊着:
“孽畜,你可认得本尊?”
我了个擦,还“本尊”?还穿铠甲?你妈你是圣斗士下凡么?
之后,我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而这个圣斗士是谁,我已经在没有力气去考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