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这里,顿时又疑惑起来。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既然这“双鬼拍门”的局,已经被破了,“仙人提壶”不算福地,也算不上凶地,为什么那“壶”里会那么冷?退一步猜想,这小白的病如果真的和白大舅的墓地有关,现在“凶地”不存在了,小白的病也就应该和墓局无关。种种信息联系在一起,让我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我想,我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是还有什么是我没有发现的。
这时候,李胖子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出了两口气以显示他的体力已经恢复了,随后便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我自知李胖子的心思比我缜密的多,也就把“双鬼拍门”向他简单描述了一下,进而又说了我的一系列推想和疑问。这些问题,似乎也把李胖子给难住了,他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皱着眉头做思索状。
我知道这货是真的在思考,而且最佳的方式是应该摸着下巴在原地来回的踱步,然后几秒钟之后他眼中射出一道精光,如名侦探柯南一样,对着我说:
“真相只有一个!”
可惜的是这大雪地里,举步维艰,每一脚下去差不多都要到小腿肚。以李胖子的身材和体力来计算,他还是站在原地思考最好。形象上也不符,算起来他的身材更像是里面的目暮警长,而目暮警长是从来都不是第一个推理出真相的人。
好在,李兴明不是目暮警长,就在我冻得双腿有些发麻的时候,他低声的嘟囔了一句:
“如果说,这柳树没什么作用,一切就都成立了,对不?”
李兴明的话,明显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却顿时给了我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很明显,我犯了一个形而上学的错误。之前我所有的推断,都是建立在“双鬼拍门”地被破的前提下,从而得到了一大堆的悖论。但这一切的依据本身就是一个推论。如果反过来做假设,“双鬼拍门”没有被破,那一切都说得通,而真正的问题只剩下一个,就是这排柳树到底有没有用。此时此刻,如果不是李胖子的形象太差,而且性别有异,我一定会冲到他跟前亲小丫的一口。
想着,我来回看了一下,就招呼李胖子朝河的下游走去。
这河边的柳树,其实并不算太多,充其量也就是百十来米,刚好把“反弓凶煞”给遮住。但就是这么一点距离,我和李胖子也足足在雪地里折腾了七八分钟,才算走到柳树的尽头。果不其然,这柳树的尽头,被砍掉了三棵。
我不知道对面一条“反弓凶煞”的柳林,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但看这里,我就已经可以猜得七七八八了,相信那里的情形和这里一样,也应该被砍了三棵柳树。如果这里的柳林是完好的,“双鬼拍门”的效力就是不存在的。而偏偏在柳林的尽头少了三棵,纵然只是缺了一个角,但“双鬼拍门”的效力就是有用的。
以“双鬼拍门”的凶险程度判断,方圆十里之内,非但不适合葬人,更不应当有适合人聚居的地方存在,可偏偏在不到五里的地方,有一个凤阳甲。而凤阳甲的地理位置在整座山岭的南面聚阳气之地,取名凤阳甲,也应当是为了迎合“落凤”南山,借此镇压“双鬼拍门”的阴煞之气。而柳树是破除“双鬼拍门”的关键所在,现在却偏偏少了一脚,这就好比装水的水缸裂了一道缝隙,“双鬼”的阴煞气,就会从这“裂缝”中如流水一般缓缓流淌出来,再加上可能已经淤积了上百年的“仙人提壶”地内的浊气刚好也从这缺口处缓缓流出,这个地方要是能太平了,那就没道理了。李胖子、强子和我三人初到凤阳甲的时候,我有注意到村里还几户人家门前都挂着白幡,说明村里这段时间有不少人去世,相信这段时间去世的,大都是村里的老人,或者体弱多病的人。这正好印证了阴气外泄,影响周边活人的情形。如此一看,一切都说得通了。
再看我眼前被伐掉的三棵柳树的情况,根部已经长着出不少粗细不等的枝条,可以判断出,这三棵树被砍应该有两三年的时间了。这么说来,这些事情应当是在两三年前有人刻意为之。相信这两三年的时间里,凤阳甲里已经有不少的老人去世了吧。这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这人也还算有点良心,他只是砍了这柳林最边上的三棵,让“双鬼”的阴气缓缓泻出,如果是一次性砍个精光,估计凤阳甲的老百姓铁定是要遭殃,整个村子也不会是日渐凋零这么简单了。
思路再一次被堵住了,我好像陷入了一个特别大的谜团当中一般,深入找不到光明,后退又好像没有出路。我又一次把我所有的想法跟李胖子叨咕了一下,李胖子这次却没有思索,竟然有些阴险的笑了笑,然后对我说:
“白二舅,有问题!”
虽然近期我已经再次适应了李胖子独特的口音,但他在一天之内两次和我说出同样的话,而且很有点言之凿凿的感觉,实在让我有点接受不了。强子这两个舅舅,怎么看都是凤阳甲的朴实老百姓,近期家里又连遭不幸,哪有什么理由和证据怀疑白二舅呢?我不知道李胖子到底怎么想的,再加上我满脑袋大问好,也就懒得搭理他,叹了口气对李胖子说:
“走吧!”
说完,我就朝着村子的方向走。李胖子看我没接他的话,就在我身后嚷嚷着说:
“你看你还不信。我直觉超准的,你知道不?”
一路无话,我俩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雪地里跋涉。差不多是我开路,李胖子踩我脚印跟着。又折腾了二十来分钟的时间,我们才回到了回村的小路上。在我们的身前,是凤阳甲,身后,就是白大舅的阴宅所在。想着很快就能踏上相对平坦省力一点的路,我还是略微舒缓了一下心情。突然,我身后的李胖子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直接把我拽到一棵他身边,同时按着我的肩头,直接把我按倒在身边的灌木丛里。我刚想开口骂娘,却发现李胖子冲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我们前面的小路,低声对我说:
“你看那是谁?”
我觉得李胖子是吃饱了撑的,直接直起半跪在地上的身子,直挺挺的往灌木丛外张望。刚一直起身子,李兴明又一把把我拽下来,这次力气更大,脸上还明显带了点怒气。不过,这次我并没有心思跟他动气,因为我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正朝着凤阳甲的方向快步的走着。这大雪刨天,鸟不拉屎的地方,谁能没事儿往这地方走呢?除非是心里有事儿的人。而看那人的背影,我几乎确定,就是白二舅,但我还是问了李胖子一句:
“谁?”
“二舅!”
李胖子低声的回我。在他的回答里,我意识到他之前说的“二舅有问题”可能是真的。想着,我就跟李胖子说:
“要不要跟上去?”
李胖子特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
“这会儿他都往回走了,跟着他能干啥?回家吃饭啊?”
我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就继续问他说:
“那咱俩干啥?”
我的问话再次遭到李胖子的鄙夷,然后默不作声的指了指白大舅阴宅的方向。顿时,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条进山小路,只能通往白大舅的阴宅。如果二舅在这里出现,目的地只能有那么一个。毕竟这还没到春天,雪也没化,树也没发芽,进山踩蘑菇是不可能的。
我心领神会的对着李胖子点了点头,然后静静的等待李胖子发出下一步的指令。
随后的几分钟里,李胖子屡次从灌木丛里探出头去张望,直到他确定白二舅走远了,才缓缓的从灌木丛里站起来,跟抗日时期敌后武工队队长一样,跟我一挥手示意跟着他,就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朝着白大舅的阴宅方向走去。
自打下午出来,一直都是我走在前面,这是李胖子第一次主动开路。当然了,这条小路已经被踩得很平整,虽然同样不好走,但总好过在大雪没膝盖的雪地里开路好的多。要说这主观能动性的确能决定不少事儿,将来如果有幸我回到大连,能当个小领导,带上个把人,我一定玩了命的琢磨怎么让他们非常主动的为我干活。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有幸”。
又走了五六分钟的时间,我和李胖子算是回到了白大舅的坟地。看来看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我跟着李胖子围着白大舅的坟足足绕了五六圈,也没觉得哪里不正常。李胖子显然是和我一样的想法,眉头紧锁,不停的摇头。
我再次开始怀疑李胖子是吃饱了撑的,直接走到一边,靠着一棵松树,开始抽烟。李胖子有点气愤的看了我一眼,却没说什么,只是扩大了搜索范围,在坟地的外围开始来回的查找。
又过了三四分钟的模样,李胖子突然招呼我过去。我刚好抽完一根烟,心想看看李胖子到底能找到什么,就走到李胖子跟前,但在我看来,他是不会有什么发现的。因为他查找的方向上,除了树,就剩下满地的雪。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雪地上多了一排伸向树林深处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