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论声逐渐退到耳后,只听得见呼啸的冬风凛冽而来,卷着碎雪扑打在木白的身上。
他牢牢地背着身后的人,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月亮在雾中若隐若现,冰冷潮湿的空气里散着一股清甜的酒精味。她喝的是香槟。
木白微微仰头脖子便能碰到她的头发,有些酥痒,紧张感伴随背上沉稳的呼吸声逐渐平息,果然,只有她才可以治愈他的不安和惊慌。
“林一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微微偏头看着她,她睡得很不安生,眼皮在轻微磨动,他吐出一口热气,语调平缓,“不记得也好,至少命运让我又遇到了你。”
夜色渐深,男生的叹息悠长深沉。
东区距离西北区的车程大概有二十分钟,木白背着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回公寓大楼。到门口时他轻手轻脚的将她放下来,一手环住她的腰支撑她软得跟团泥似的身体,开门便看见财多多耷拉着耳朵的模样,小家伙一见到主人和救命恩人就精神抖擞,耳朵一竖,在门口打着圈的活蹦乱跳。
木白关上门,将林一星横抱进了房间,无知的财多多也甩着尾巴大摇大摆的跟在其后,爪子还没来得及伸进去,门就被木白反手关上。它低沉的嗷唔一声,两只爪子抓了抓门,木白兄没有回应,它只好闷闷的趴在门口静观其变。
他的动作温柔似水,生怕弄得林一星不适,拉开被子把她轻轻平放在床上,打算盖上被子时一股酒精味和香水味冒了出来,视线落在她外套里附着的长裙,已经退到了酥胸半露的位置,他不由得眉头紧蹙。幸好他及时赶到,不然楚言休那个混蛋肯定对她下手了。
思及此,他的眸光凛然如剑,抿紧唇脱下了长裙,修长的手在她柔滑白皙的肌肤上一掠而过,泛起一阵热潮。他顿觉不妙,慌慌的把被子拉上,将衣服放到了一旁的柜子上,转身准备出去。
“……楚……”
他脚步一僵,又退回到她床边,俯首细听。
“楚经理……”
她酥软得如同小虫子的声音却像把刀似的捅进他的心脏,他绷紧了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眼里布满了震惊,但很快,又被汹涌而来的无奈填满。
他瘫软的坐在地上,隽秀孤傲的脸上多了丝道不出的难堪。
她喊出的,竟然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一阵溃不成军的挫败感席卷全身,他双手空握成拳,眸光黯淡。
当年她离开后,他发了疯一样满世界找她,恨不得掘地三尺。为了能够和她重逢,他接受了给身心带来巨大熬煎的工作,跻身于势力与利益的明争暗斗之中。为了拿下她的心和她永远在一起,他甚至愿意装成一条流浪狗来换取她的怜悯之心。
他所做的一切换来的结果却是,她口口声声,念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呵。”他自嘲的笑了笑,一手挡在眼前。
“热……”她踢掉了被子,在床上轻轻扭动,汗水大滴大滴的渗了出来。
他心脏一紧,起身再次把被子给她盖好,生怕她着凉。揩掉了她脸上的汗水,垂眸细细的扫过她的眉眼和她微微张着的嘴唇。
他低头,唇与唇轻微摩擦而过,温柔的吻毕,他快步走出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眶泛红,眸光却是势在必行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