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变将起(1 / 1)

席煜城走的当天,林玥也去了公司销假,出了电梯口,前台小姐朝她露出个礼貌但生疏的笑,林玥亦微笑了下,不由暗自感叹,怎么才走了一星期,这又换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如新呐。

甫一进门,四周围似乎早有预谋地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为首的老牛同志献上鲜花一捧,其余人等马上极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欢迎林玥同志康复归来!”

林玥不是不受宠若惊,心想着,这公司小也有它的好处,最起码人家人情味不挺浓么,谁奔波劳累不是图个温暖窝心的,该知足了她,于是她很有霸气地说了句,“同志们辛苦了!”

卓别林说,“林主管此番抗病归来,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卓别林原名卓林,为人风趣,会走外八字脚,可惜人不矮,也没留小胡子,脸面干净得没有一粒胡渣,却并不妨碍人送外号,卓别林。

女同事也八卦道,“这人逢喜事精神爽,林主管有什么好事儿,说出来也让大伙儿沾点儿喜气儿。”

林玥不答反问,“喜从何来?”

牛同志笑眯眯地接过话头,“天大的喜事儿,西武隶属的遍布在全国包括有三百多家中型企业的总公司新任董事长将于今天下午莅临本公司进行监督视察。”

此话一出,众纷纷作鸟兽散,随后迅速纠结成小集团,商讨作战方案,林玥走回座位的时候,一路没刻意去听也大抵听进一些。

女一:“听说是二世祖,老董事长上个月去世,准太子登基,总公司那边漏风儿下来,据说该二世祖外表斯文,作风硬朗,颇有乃父之风。”

女二:“依我看,就一富家公子,年轻,命好,有个好老子,并且老子死得早。

女三:“挺神秘的,听说三年前就回国了,也就前段日子才在总公司现身。”

回到座位坐好,张玲玉随即凑了过来,窃声道,“看那帮虚伪的女人,口上满不在乎,私下里一个个儿地,粉涂得有城墙厚。”

林玥喝了口水,好似无关自己地轻松说道,“你也该去补补,且不说软件,硬件设施得齐全了,这才人人均等,公平竞争嘛。”

张玲玉弯她一眼,“去,逗我玩儿了。”

下午三点左右,走进一斯文男子,衣着简约,举止优雅,气质出众,在情感上人人都很愿意联想到他就是那个所谓的“二世祖”,理智上却不得不将他摒除在外,理由一,他没穿正装,理由二,作为总公司的董事长,居然只身一人前来,实在不足以令人信服。

林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经理办公室。

“人来了么?”林玥随口问了句。

张玲玉朝她递了个眼色,“帅哥一枚,可惜不是他。”

林玥拉了椅子坐下,睡了一星期感觉手脚都生疏了,捣弄了好一阵儿,效率不高,她微微吁了口气,不多时被经理叫进了办公室。

林玥进去的时候,刘昌明一边朝林玥招手一边站了起来,“来来,小林,这是总公司的张董。”

林玥只是恍然看到了侧面,似曾相识却不真切,于是她应对如常,“张董,幸会。”她伸出右手。

男子似乎不疾不徐地转过脸来,他说,“林小姐,又见面了。”神色自如,一如初见时从容而优雅。

“张弛!”林玥被他握住的手陡然颤了下。

“原来是旧识,”刘昌明笑得不亦乐乎,“坐,坐,张董,小林,都坐。”

刘昌明示意他们喝茶,也端起茶说,“张董真是青年才俊呐,现在的年轻人,很少像您这样关心基层,又谦虚实干的了。”

“您严重了,张某也是刚才接手家父的事业,家父常说,没有他的那班老兄弟,弛化不会有今天的成就,所以往后还得仰仗各家叔伯像父亲期待那般尽力扶持张某。”张弛很恭敬地鞠了一躬,刘昌明连忙去扶,“张董言重了,昌明必视张董如张老一般效犬马之劳。”

“家父临终前,仍是手把着手再三告诫张某,老员工是弛化之本,切不可动摇。”

刘昌明不由叹了口气,“张老白手起家,当时你还在襁褓之中,你不知道,他是对这班老兄弟,重情重义啊!”

像这种场合,女人应当扮演好一个安静倾听的角色,林玥以为,言多必失,不用说话自然是再好不过。

林玥留心听着,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张弛真不是个简单人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也曾疑惑过,那样处变不惊,说每句话做每件事都仿佛十分妥贴,将分寸拿捏得极好,那样的优雅从容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公务员所能驾驭的。

林玥在心里这样下了评价,他足有领导一个大企业的胸襟以及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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