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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气风发正当年(1 / 1)

日薄西山,林琅坐在桌旁,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百无聊赖地把玩已经空了的跌打药瓶,她望着床前的红嘴,连叹三声:“唉——唉——唉——”

林颦关心地过来问道:“林琅姐你怎么了?脚又疼了?”

蔡玉打趣道:“她不是脚疼,是心疼。”

林颦懵懂诧异地问:“心疼?”

艾婉对蔡玉笑道:“你就别跟颦儿打哑谜了。林琅脚都好了这么多天了。可连一次都还没见过赵先生的面呢。可不就想他想得睡不着觉,爱他爱得心如刀绞。”

林琅被羞得满脸绯红,涨红了脸说:“婉儿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市井小民了。”随即也撅嘴点头道,“不过确也是,赵先生似乎故意躲着我,我几次去他办公室和宿舍,敲门都没人应。课间想和他说话,他总推说忙。不行,我得想个办法才是,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林琅坚定地说道。

艾婉、蔡玉、林颦三人闻言,默默一笑。

林琅来到赵胤的屋外,敲了门,许久不见人来,便加大了力度敲。

值守的宿管过来说道:“赵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你等一会儿再来吧,要不让我传话也行。”

林琅说:“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好了。”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深锁愁颜。既见复关,载笑载言。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穿过林荫道,蹲在一角的林琅站起身探着身子眺望:果然是赵胤外出归来。

林琅喜出望外地迎过来:“赵先生!”

赵胤一边停车一边问道:“林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等你。”林琅含情娇羞地望着赵胤说道,“赵胤,我有话跟你说。”

赵胤心中早知林琅的心思,这时听林直呼其名,便猜知林琅此行的目的。他略加思索,说道:“那好,我们去小河边走走吧。”

“好。”林琅喜滋滋地朝河边去。

两人沿河漫步,一位白衫,一位长裙,前后相隔数米。走走停停,赵胤在酝酿中。

“我喜欢你!”林琅等不及,率先开口了,她终于将少女情愫像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说与了赵胤。

对老赵而言,这些年,女孩的表白屡见不鲜,但率性直白如林琅的却少见。况且一网情深总会让人一时迷醉,因此他短暂地犹豫了。不过,仅仅几秒钟之后,先生就恢复了理智,他面色凝重:拒绝一个人不难,但同时还要不伤害她就不容易。赵胤思忖着如何说,将双手插进裤兜,手指意外地触碰到了几颗莲子,想起了穆兰的约定。赵胤摸出莲子,说道:“我本是个登徒子,花开千朵,从不甘心只饮弱水一瓢。我对每朵娇花都有爱怜之情,但爱怜未必是情。一时爱怜,一时欢喜;岁月往矣,弃如敝履。我心如此,你也该好自审视。爱莲未必种莲,种莲未必得莲。朋友从国外给我带来几粒莲子,若能种出莲花,我便相信:用心可使一切爱怜成情缘。”

林琅听着听着,脸色有些不高兴,终于夺过莲子,说道:“你的话我听明白了,虽然知道你有心敷衍,但此心可鉴,愿你不要忘了今天的诺言。”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任凭泪痕红浥鲛绡透。

艾婉从宿舍寻到了河边,远远地冲林琅唤道:“林琅,林琅!”

林琅正在芳草甸拿野草撒气,闻声故意不答话,只等艾婉到了近处才没好气地对她说:“什么事?平常都说我没有大家闺秀的仪态,今天你也青天白日扯着嗓子喊,是鬼撵上来了!跟叫魂似的。”

艾婉匆匆忙忙,只顾有话答话:“校长召集全校师生下午开会,我刚才回屋,看大家都不在,就出来找你们了。”

林琅一面点头,一面不耐烦地答道:“知道啦。”

“那好,你记着到时候去,见到颦儿、蔡玉她们也说一声。”艾婉匆匆别了林琅。

艾婉转了一圈才打道回府,返回静女楼。艾婉早已渴得嗓子里直冒火,推开林颦的屋便直奔茶壶而去,一面倒水一面冲林颦说道:“你们屋也真行,三个人三个不同的地儿,让我通知件事都得满学校找你们。”

林颦慌忙将手里的东西往枕头下一塞,收敛了慌乱,说道:“让你锻炼腿脚,这还不好?”

蔡玉笑道:“你呀,现在竟比林琅还贫嘴了。校长要开会,快跟我走。”艾婉说着拉了林颦往礼堂去。枕头下露出信封一角。

艾婉等人到时,礼堂里已是人头攒动。校长简短而正式地发布了一条信息:范大要实行学生自治。此言一出,众声喧哗,散场往外涌的师生们议论纷纷:

“向来都是先生管学生,还没听说过学生自个儿管自个儿。”

“学生自治,这成吗”

“我看够呛,你没看乡佳先生他们都没来吗?”

“那也未必,赵先生和穆先生都来了。”

“听说这是效仿世界一流之大学,自己演讲拉票,这倒新鲜。”

自治的风潮让范大热闹不已。曹不一却不大关心,一如往常,夹着几本书,走在校园里。放眼望去,铺天盖地都是各种竞选标语,还有画报。他忽而在一张宣传画前停下了脚步,上边写着:文明精神,野蛮身体。落款正是“中文孟森”。

艾婉走到旁边,笑看宣传画,对曹不一说:“你也觉得这张宣传画不错吧?”

曹不一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是不错。”

艾婉有些得意地说道:“这还是我给他出的主意。等他当选了,可得好好谢谢我。对了,孟森说你也参加竞选了。怎么还不见你的标语和海报呢?”

曹不一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决心下得晚,画报有些来不及了。再说,我不过是竞选个外联部长,用不到画报。”

艾婉略微摇头说:“还是需要拉票的。虽然画报赶不及,标语总行吧。听说你的字不错,等你把标语写出来,我帮你去贴,我还能帮你去女生中间拉拉票呢。先走了,记得把标语给我哟。”

“好,谢谢。”望着艾婉远去的倩影,曹不一觉得暖意融融。

选举定在晚上7点开始,是夜,大礼堂里灯光通明。各位竞选者慷慨激昂,首次投票的学生反倒比竞选者显得更激动。那一张张小小的纸片,投出去的是信任,收获的是希望。

现场唱票,等计票结束,已经接近十点了,不过学生们依旧兴致高昂,精神抖擞。

“得票第一名,中文系17届孟森!”当主持人赵胤宣布投票结果时,人群中瞬间响起掌声。孟森微笑着向祝贺的人道谢。

最终的职位分工,由韩青宣布,他登上台,场内瞬间安静不少。他说道:“本次投票,是我校多年来首次选学生会,意义重大。我们将优先考虑得票前列同学的意愿,以下是学生会安排,得票第一的孟森同学,如你所愿,当选体育部长。希望你带领同窗文明精神野蛮身体。……”

曹不一与孟森比邻而坐,闻讯,连忙身旁的孟森祝贺。

坐在他们前边的王响低声向身旁的卢中远说道:“听说这回安排是撒胡椒面儿。”

卢中远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王响解释道:“嗨,就是每个院系都得有人出来当官儿呗。这叫院系平衡。”

卢中远继续问道:“那又怎么样?”

“说你是榆木脑壳,你还不承认。真是笨。九个院系竞争八个职位,本来就分不均了,更不可能同一个系出两个部长了。既然咱们系第一当了体育部长,那第七的曹不一想做这外联部长可就有点——”王响说着轻轻将眉毛往后边一瞟。

“哦。”卢中远瞥了一眼曹不一,随即会意。孟森正与庆贺之人交谈,不曾将这些话听入耳中。曹不一却听得真真切切,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此时,韩青正好念道外联部的人员组成:“外联部部长,由——孟森出任……”

“啊?——”王响惊得说不出话来,回头看了看孟森,再看了一眼曹不一,眼中惊讶、嘲讽、轻蔑,意涵极是丰富。孟森正应付后排的祝贺声,竟没听见外联部长这一决定,更没注意到全场爆发的一片意外赞叹之声。

曹不一拍了拍孟森的肩膀,提醒道:“友林,友林,你出任外联部部长。”

“我?”孟森还有些不肯相信,立马细听韩青的话。

韩青仍在讲解外联部的人员考虑:“需要特别说明一下,之所以让孟森同学兼任外联部部长,是因为他与校外的组织和个人有着良好的沟通。同时,为了减轻孟森同学的负担,外联部还有一名负主要责任的次长,将由曹不一同学出任。他将协助孟森……”

曹不一淡然一笑,格式化地接受着各方的祝贺。

王响凑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真是难得,两个职位竟都被孟森所得。你们两兄弟也真是厉害,一个部长,一个次长。以后学生会就靠你们了。呵呵。”

曹不一一笑置之,回头望去,孟森依旧是那副傻头傻脑的样子,接受大家道贺。不远处,艾婉看着孟森,脸上笑靥如花。

学生会名单尘埃落定,走马上任,各司其职。

宿舍里,曹不一一面收拾一面问孟森道:“友林,后天南大的人就来了,今天下午我们外联部要去镇上买迎接用的东西,你去吗?”

孟森边穿鞋边说:“不了。明天就去燕大踢友谊赛了,我得赶紧和大家练一练。”穿好便要出门。

曹不一说道:“你是外联部的部长,你还是去一趟吧。”

孟森笑着拍了拍曹不一肩膀说:“这个部长你当我当还不都一样,我买东西、做计划不如你,还是你去吧。人手不够的话,多叫几个。”说完,不待曹不一答话便出门去了。

王响早在门外偷听,看见孟森走远了,溜着墙角便进了屋:“哎哟哟,这甩手掌柜当的。事儿都让你干了,你这个次长可当得真好。”

曹不一白了他一眼说:“你在墙根边什么都听到了,孟森让多交几个人帮忙,你也去吧。”

王响立马变了脸色,慌忙说:“我刚想起盆儿里还泡着衣服。回见啊。”忙不迭地走了。

第二天,孟森带着范大足球队早早地出了门,曹不一则为迎接南大的事忙碌。这一天,曹不一和外联部的成员忙里忙外,当曹不一核对完次日的迎接事项,走出教学楼时,月亮已经爬上了梧桐树。他刚走上俊逸楼,就听见后边杂乱的脚步声,原来是金晖和鲁直醉醺醺地扶了酩酊大醉的孟森回来。三个人左摇右晃,走得歪歪扭扭的。曹不一替下金晖,和鲁直一起将孟森往宿舍架,金晖则赶紧往一旁吐去了。曹不一和鲁直合力将孟森放倒在床上。

曹不一问道:“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鲁直晃晃悠悠地站在一旁,醉醺醺地说道:“今天我们赢了燕大,虽然是1:0小胜。但毕竟是头一次。全队高兴地很,他喝得最多。我先走了,哟呵,金晖这小子肯定是跑哪儿吐去了。”摇摇晃晃地便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江威辰看了一眼孟森,鄙夷地撇了撇嘴,转身继续看他自己的书。曹不一看着喝得烂醉却仍傻笑的孟森,摇摇头,无奈地拿了盆子下楼去打水,金晖果真正趴在栏杆上吐。曹不一打了水来,替孟森擦了把脸。

孟森迷迷糊糊地冲曹不一说:“戒之,我们赢了,1比0呢!”

曹不一应和道:“好啊,赢了,赢了就好。”脸上却没有显出特别高兴的神采,反而有些淡漠,他放下毛巾,给孟森盖好被子,回到自己床上又把次日迎接南大的安排梳理了一遍。

次日,孟森头晕脑胀地醒来时,见窗外亮堂堂的,慌忙问道:“现在几点了?”

江威辰停下笔,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答道:“11点刚过。”

孟森连忙穿衣,连滚带爬地下了床,说道:“糟了,糟了。今天还要去镇上接南大的人呢。怎么戒之也不叫醒我。”

江威辰冷笑道:“他叫你的声音那么大,把我都吵醒了。就是没把你叫醒。你这喝得也够大的。”

“唉。”孟森自责地叹了一声,赶紧跑了出去。

江威辰轻笑一声,说道:“之前还叫‘哥’,现在就‘戒之’‘戒之’了。”

孟森匆匆跑过宿舍区,与林琅擦肩而过,点头致意。

林琅走到少有人迹的静女楼墙边,径直往楼后去。宿管大妈端着瓜子盆儿,走出来晒太阳,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林琅说道:“你忙忙叨叨做什么呢?”

林琅问:“大妈,你不是说毕业后的人留了许多东西在仓库吗?有没有留下花盆?”

大妈有些错愕:“花盆?有倒是有,等我给你找找。”大妈站起来,放下瓜子盆,慢悠悠地朝屋后的大仓库去,不一会儿拿出几个花盆,比量着问道,“看看,这几个合适不?”

林琅看了一眼,摇头道:“这太小了。”

“小?”大妈瞪大了眼睛,“这都面盆大了。”

林琅答道:“我要能种荷花的大缸。”

大妈一嘟嘴,白了林琅一眼说:“荷花?那可得用个大缸。喏,那个泡菜缸子行不?”大妈指了指墙脚的一个大缸。

林琅喜笑颜开:“行,行,行。谢谢大妈了。”挽起袖子拾掇起来,打理好后便又一趟趟地向缸内装泥土和清水。

大妈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她看着小姑娘来来回回地运土、挑水,边嗑瓜子边絮叨起来:“养花,一个姑娘家,养什么花。老话说得好……”

林琅全把它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小心地从怀里拿出希望的种子播散下去,又轻轻地把水沿着缸壁倒下去:生怕做错了什么。夕阳的霞光映照在林琅脸上,林琅一抹脸上汗水,心满意足地上了楼。

从此与林琅最相关的非那一波碧水莫属了。一连数日,林琅都早晚查看数次,却总不见动静,不由得有些心热心急,再过些日子便成了心冷心凉。

这天,林琅低着头,推门慢慢进屋,竟不理艾婉和蔡玉、林颦等人聊天。

蔡玉抬眼,高兴地对林琅说:“你回来得正好。戒之和友林跟艾婉说,南大来的那个交流团说,他们有不少学生都写稿投向报社。我们正商量着投稿呢。”

林琅冷嘲热讽道:“投稿?好啊。我倒是可以把每天观察莲子的情况写成一篇长长的观察日记连载,你看有机会刊登吗?”她显然对这个建议不甚积极。那等在季节里的莲花的开落早已令她心无旁骛了。

艾婉问道:“平时数你蹦得欢,怎么今天听了这个却不动心?”

林琅说道:“咱们女孩子抛头露面去投稿?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原来她的冷淡也不尽是源自低落的心情。

林颦答道:“这一点婉儿姐早想到了。可以用化名。外国人不都喜欢用化名吗。”

林琅接着问道:“好吧。那要怎么寄出去呢?咱们女孩子家天天跟报社打得火热,也不是什么好事。”

颦儿说:“我可以让表姐帮着寄。再说,婉儿姐可以请友林转给张博明。博明在城里比我们方便多了。”

林琅一嘟嘴,说道:“那么,我还能说什么呢?你们都给我挖好了坑。我只好入瓮往里跳咯。”

艾婉冲林琅撒娇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嘛。”

林琅想起来,坏笑着问:“对了,雨晴呢?我可不信,你们能说得动她。”

蔡玉说:“她当然不愿意。可艾婉再三保证:雨晴只负责写,其余的事一概不管。绝对不会坏了她大家闺秀的名声。”

艾婉高兴地说道:“好啦,好啦。我连咱们五个的化名都想好了,以贝为姓,我、林颦和雨晴因为风格相近而用了同一个名字贝若云,身心轻盈,好似流云,林琅、蔡玉你们各自想一个名字,我们五人合称贝家三公子。如何?”

林琅仍旧有些不大肯定,满腹狐疑地说:“听着个个都成了贝勒爷似的。不过,这么周到,我总觉得不像是你一个人想的。说,背后是不是有个军师?”

艾婉否认道:“哪有。”

蔡玉心照不宣地笑道:“有没有,还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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