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别名为中俄双子城,或者瑷珲河,是我国黑龙江省北部的中心城市与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隔江相望,是一个幅员辽阔、区位优越、资源富集、美丽神奇的边境地区。乐-文-
黑河里居住的人民大多数以汉、满、回、蒙古、鄂伦春、达斡尔等31个少数民族。
在众多少数名族中,他们信仰的是当地传下来的萨满,每个民族对萨满的称呼都是不一样的。
我的名字叫吴克特,出生在黑河市孙吴县中,村里的人从来不叫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小勃额。
我五六岁前还没有上过学堂,那时候,我不知道小勃额是什么意思,他们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等我上了小学后,我认的字也多了,可是,对于勃额这两个字,还是不明白。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小勃额,我想了一段时间,估计是跟我父亲有关系的。说起我父亲,他是村子里非常有名的一名医生,在当时来说,应该成为赤脚医生。我家祖祖代代都是学医的,然而,到了我这一代,我对这些医学并不感兴趣,所以,我并没有继承祖传的医学。
当然,我父亲知道后,他并没有责怪我,只是看着我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天意啊……”
我当时年纪才十五岁而已,听不懂父亲说的那句话,我父亲告诉我:“小特儿,跟你说一个故事。”
于是,父亲跟我说起了,小时候一直都说的故事,名为《天宫大战》,里面的一个叫阿布卡赫赫的神,他代表着善良,光明,正义,他打败了恶魔勒鲁里,也就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人,勒鲁里是我们民族语言翻译而成的汉文,勒鲁里的意思是吃人的雾,代表着邪恶,黑暗,死亡的一个恶神,勒鲁里为一方的恶神,还有各种疠疫、疥疮、厄难、罹祸,以及自然界骤生的地陷山颓、风电海啸的恶神。
这个故事我听了不下千遍了,听着都能背了,我努着嘴巴,不悦的叫道:“我知道阿卡里赫赫跟勒鲁里的事情,你不要每次都讲给我听啊,我都会背了。”
小孩子喜欢好奇新鲜的故事,就像是在学校里老师讲的那些神话故事,是父亲从来没有讲过的,估计我父亲也不知道那些故事,他只知道《天宫大战》的神话故事。
然而,父亲接下来的话让我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一张老脸上满是笑容,他说:“小特儿,那你知道你生下来是为了什么,你的责任,跟我们的不一样。”
“我的什么责任?”我惊问。
父亲看着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带着几分无奈,他说:“你是勃额的后人,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你可以不学医,但是你必须要找到勃额存在的意义。”
“什么是勃额?”我满脸疑惑,一直听别人说我是小勃额,特别的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勃额是责任,是我们的责任。”父亲回答。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心里却想着,勃额是一个代表着责任的称呼,还是跟阿卡里赫赫代表着善良,光明,正义,是同一个意思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我是扮演着责任的化身吗?
那一刻,我才懂得一点点关于勃额的东西,也就是萨满教的知识。
在上高中后,我对于父亲的医术越来越崇拜,进而一步萌发出学巫医的想法。
事情发生在我高三的那一年,我们学校的老师带着我们全班同学去春游。
那个年代的孩子,出门一趟,就跟出了笼子里头的鸟儿一样,异常的兴奋,对于外面城市里的一些事情都十分的好奇。
春游的地点是在黑河市,我们是坐火车去的,事情就是发生在火车上,当时老师已经安排好同学们的餐点后,我坐在车厢里低头吃饭的时候,突然间,正节车厢里传来一声尖叫声,我被这突击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周边响起惊恐的叫声,整节车厢的人已经乱成一团了,同学有的已经吓哭了,有的已经缩着身子在座位上。
我看到我身旁的同学,她是班上的女同学,她缩着身体,双眼恐惧的盯着窗外,嘴里瑟瑟发抖。
我连忙问她怎么回事?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双手抖动的指着窗外,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里有人……”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窗外一大批穿着八路军衣服的人,从前头突然出现,他们的奔跑着,朝着我们火车的方向冲来,眼看就要撞上火车了。
我面色顿时吓的惨白一片,全然忘记了反应,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些人冲向了火车。
他们这样冲过来会死人的,人跟火车怎么能相撞呢。
我脑海里顿时间被一连串的问题塞满,他们是谁?明明已经新中国不是解放了吗?为什么还有人穿着八路军的衣服呢?
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清楚的看到,那些八路军的身体穿过了车窗,他们的身子穿过了我,穿过了我们所有的人。
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穿过火车走到火车另外一头的田野上。
整个过程,仅仅才一分钟不到,我却感觉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种被恐惧包围的状态下,我就像得了疯癫病那样,全身不停的发抖着,面色跟个死人脸那样。
车厢里乱成一团,我看到了有的同学嘴里吐着白沫,像是中毒那样,老师也是惊魂不定,他手忙脚乱的让大家安静下来,最后,带着所有的同学在第一站下了车,然后打电话回学校,让学校派车过来接大家回去。
一共有三个同学是吓得口吐白沫的,老师两人送到附近的诊所里,然而,却进去后没多久,就死了。
我坐在冰冷的马路旁,看着四周围川流不息的车,全然没有了玩耍的心思,想到那几个同学,竟然这样就死了。
心里十分的害怕,接下来死的会不会是自己,好好的春游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两个小时后,学校来人了,校长跟几个男老师,我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人,立马就奔过去冲进了他怀里,紧紧的抱住他:“我会不会死,他们几个死了……”
陪同校长一起来的,是我的父亲,他一脸的紧张,拍着我的脑袋,说了一句:“不会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听了父亲的话,我就安心多了。
只见校长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对父亲说:“有劳了。”
然后,父亲拉开了我,跟着校长走进了那间诊所里头,把那三个死了的同学,抬到车上去,父亲把车门,车窗关了起来,我们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的马路旁站着,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父亲在里面做什么?
那些同学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知道父亲是医生,但是死了的人已经救回来吗?
平常家里来了病人,父亲从来不让我看他帮病人看病的,他也不会让任何人进去的,每次把家里的门一关,我跟病人的家属就站在门口里等。
这时候,我觉得父亲看病不像其他医生那样,可以有人旁观,这让我觉得十分的不解,为什么?
如今,车子里头剩下他跟那刚起去的三个同学,父亲真的能救他们?
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父亲才满头大汗的从车子里下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鼓,跟校长说了些话,然后,所有的人同学上车的时候,发现那三个同学坐在那样,一副迷茫的样子。
老师让我们别打扰他们几个,让他们好好休息。
同学们都很听话,而我,坐在车上的时候,看着他们已经死了的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整个人都惊讶得无法言喻了。
车子开了,我也没有见到父亲上车来,那是我最后一次见父亲。
最后,校长跟我说,我父亲他为了救那几个同学,救我们所有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父亲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不在就不在呢。
看到父亲的遗体时候,我才接受了父亲已经离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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