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承曜脸上立即浮出一抹笑容,方才的阴霾随着夏忆晗的这一句话,顿时消散。晗儿没有想过要将他推到别的女人身边!从来没有!真好!
他紧握着夏忆晗的双肩,心中难掩激动与喜悦。看着这张早已经刻进了他心底的容颜,目光落在微微泛肿的双唇上,顿时想到自己方才霸道的一吻。
他心里微怔,下意识的伸手轻抚着她的嘴角:“我……我有伤到你吗?”
他只记得方才自己被愤怒控制着,却不知道他的力道有没有不小心伤到她!
夏忆晗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上的红晕更加的浓重,下意识的低下头:“没……没有!”
吴柱早在夏忆晗和季孙承曜吻得浑然忘我的时候便退了出去。
此时的他正伸手拦住正压闯进去的金玉:“两位主子都在里面。
金玉好笑的看着吴柱红了的脸颊,笑道:“吴大哥难得脸红。
里头的夏忆晗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因为惦记着柳尚书府的事情,她便对着外面笑道:“金玉,吴柱,都进来吧。”
“主子……”金玉大步从外头走了进来,兴奋的开口说道:“柳尚书被皇上下令打入大牢了!”
夏忆晗闻言一愣,但也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恢复如常,眼睛亮亮的言简意赅:“罪名?”
金玉笑嘻嘻道:“三年前江南道的所有河堤扩建整修,邦王奏本,指证柳尚书贪墨整修河堤的银两,人证物证齐备。因为那一笔银钱的数目巨大,柳尚书自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皇上便下令将人收监,交由大理寺继续查实审讯了。”
夏忆晗淡淡的点头道:“我知道了!”她微微一笑,神色坦荡,“这结果倒是在意料之内。”
两个丫头俱是诧异,脱口道,“那您之前借柳嬷嬷之手给邦王送的那封信……”
季孙邦彦参奏柳尚书的罪名并不是当初她借柳嬷嬷之手送给他的罪证。她给的那封信里告的是他贪污受贿,按照大庆的律法,这个罪名最多也是柳尚书一人获罪,不会累及家人。
而季孙邦彦因为她和夏墨妍分别嫁到曜王府和乾王府的事情,必定会忌讳柳尚书府,势必要整治柳尚书府。
“我给他那封信,只是为了给他提醒,指一条明路给他走,好逼他出手。”夏忆晗道,自嘲的垂眸苦笑一声,“我几次三番坏他的事,他恨我远胜于其他的任何一个人,要趁乱栽罪名,自然就是一击必杀,要将我一并拖下水的。”
“小姐!”金玉一听便有些急了,跺着脚道,“明知道会是这样,您这是何苦?就为了一个柳尚书,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他不值得!”
夏忆晗看她一眼,却是不能苟同的微微一笑道:“你不懂!”
柳尚书到底有多少斤两她一清二楚,那个人做不得什么大事,虽然有些贪心和唯利是图,但只要不是谋逆造反一类的罪责……
了不得就是削了他的官位,然后没收家产,最严重就是举家流放了。
金玉以为她只是为了扳倒柳尚书,才不顾一切。实际上夏忆晗在诱使季孙邦彦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因为柳尚书的事情而失去了许多那些势力人眼中的价值利益,但,那又如何,一个心不在自己这边的利益,留着也是枉然,更何况他们彼此只见还有仇恨,若是说心中没有半点戒备,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切都很顺利。
以季孙邦彦上奏柳尚书的罪名,抄家流放不在话下。只要出了京城,离开了柳尚书的势力范围,她就可以放开手脚,好好的为娘亲报仇了。
接下来,就是宣德侯府了。不知道如果她将夏岩松送进大牢,宫里那位惦记着夏岩松的玉嫔娘娘是什么感想。
根据那名管事最后吐出来的消息,无论是她的娘亲还是她,都是受了宫中玉嫔娘娘的指使。
那名管事还说了,玉嫔娘娘入宫前,便最是心仪夏岩松,无奈夏岩松当时看不上她这个小官家的女儿,去了护国公府的女儿郗念云。
这件事在她的心里成了执念,所以她对郗念云这个抢走以高贵身份抢走她心爱之人的女人十分痛恨,不惜谋划多年,痛下杀手。
不禁如此,她还要郗念云被夏岩松厌弃。还有夏忆晗,是郗念云和夏岩松的女儿,也是玉嫔娘娘不允许存在的。
正在这个时候,柳真出现在玉嫔娘娘的面前。玉嫔娘娘指挥者柳真,甚至整个柳家为她所用,对郗念云痛下杀手,又将夏忆晗送进宁平庵……
幸而夏忆晗已经不是前一世那个傻傻好天真的夏忆晗,否则也不会知道前一世她们母女的悲剧竟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莫须有的嫉妒心。
玉嫔……她相信玉嫔并不爱文宣帝,但玉嫔一定会爱她的儿子季孙乾郅。既然如此,那她便让云嫔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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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乾王府。
夏墨妍躺在**上,双手抱着肚子不断的哀嚎着:“疼……肚子疼……来人,快去请王爷,快,快去……”
外头守夜的丫鬟点春连忙进屋,来不及看屋里的情况,便看向了夏墨妍的下身,绢绢红液已经打湿了初云郡主的绢儿裤。
夏墨妍的情况,变得刻不容缓,点春急冲冲的冲了出去,差人去找季孙乾郅,自己则陪在夏墨妍的身边。
不久之后,点春便见季孙乾郅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点春迎了上去,有些慌乱的说道:“王……王爷,侧妃娘娘要生了。”
点春被夏墨妍下半身的血,刺得眼睛都疼了。
“来人啊,还不去请产婆!”季孙乾郅哼道。
夏墨妍在七个多月的时候,产婆就已经备下来了。
亏得夏伯然跟于嬷嬷都把初云郡主往精贵里养,早早请了产婆候着。
要不然,就今天这么晚了,突然间要生了,若是产婆来得不及时,指不定大人小孩儿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