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淑梅喜出望外。
这沈微微刚来没多久,她就怀上了,看来,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这顾微伟已经变成了扶不起的阿斗,是老天爷给自己的福报。
顾大城还在公司,这几天为了公司的事情,忙上忙下的,格外辛苦。
等他回来了就告诉他。
顾家上上下下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准备给男主人一个惊喜。
看着自己狂吐的样子,韩淑梅红唇满意地勾起一抹笑意。
她做事向来恩怨分明(也不知知道是哪里来到自信),这次有了这么大一个好事,自然也是要庆祝的,给大家都涨了工资。
……
这些家仆因亲人性命而受到她实在不想对他们出手,所以才用话把他们吓住,即便这帮人一点都不无辜。
“哟,恭喜妹妹了。”舒月桐缓步走近走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副祝贺你“捡到宝”的模样。
舒月星拍着胸脯咳了咳,闻言愣住了,抬起头来不解地盯着她。
“妹妹吐得这么厉害,明显就是害喜之症,恭喜妹妹怀得祥胎。”舒月桐笑得如春风拂晓,连舒月星都看得怔了怔,她出口的话音量控制得刚刚好,足够所有人听清楚,仆人们呆成了泥塑木雕。
本来就吐得神魂俱散的舒月星,脑子转过弯来,气了个半死。
须臾,缓过劲儿来,她张口刚想要为自己辩解,胃中又是一阵翻涌,又趴着狂呕起来。
舒月桐乘机添油加醋,竭力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看吧看吧,你又吐了,姐姐我是过来人,绝对不会看走眼,小侄子出生的时候我这个做姨的一定给他包个大红包。”
“对对对,我家小姐绝对不会看走眼的。”柳白赶忙附和,眼神真诚极了。哼!还找人奸杀我家小姐,让她身败名裂呢,先让你名声扫地。
原本还有些不信的仆人们见舒月星吐了半天都停不下来,有些动摇了。
“姐姐到底还是年轻了些,万一真的看走眼了,岂不是白为妹妹高兴一番,还有可能被有心人搬弄是非,说我是故意污蔑你呢,干脆让经验丰富的嬷嬷们给妹妹瞧瞧。”舒月桐眼睛骨碌一转,满脸担忧。
这话一出,原来沉闷压抑的气氛霎时烟消云散。
嬷嬷们兴奋了,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舒月星的肚子;丫鬟们好奇了,心底疑惑不解,这孩子他爹到底是谁?
胆大的嬷嬷逼近舒月星:“四小姐,若是二小姐冤枉了您,让奴婢帮你瞧瞧,奴婢家里带着五个娃呢,而且还帮人接生过孩子的,绝对不会看走眼,您放心。”原本“小贱人”的称呼升级为“二小姐”了,这明显是被教训够了。
“不不不……”正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舒月星,惊恐地往后了退,又随即缓过神来,一巴掌给那嬷嬷扇开。
她对付不了舒月桐这扫把星,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贱奴么!她堂堂的舒府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连被这些奴才碰碰手都觉得脏,抬手厉声怒骂:“滚开,狗奴才,本小姐何时需要……呕……”
话说到一半,又弯着腰开呕,却什么东西都吐不出来。
见舒月星干呕半天,那被扇得眼冒金星的嬷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连忙叫唤:“四小姐,这是真的怀上了。”
如果说之前舒月桐的话令众人存疑,现在再无任何人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舒月桐笑眯眯地瞅着这幕大戏,没成想气得五脏俱焚的舒月星竟然直直地冲了过来,整张脸狰狞如恶鬼,誓要跟她拼了这条命。
眸光一冷,舒月桐眼底绽开潋滟冰霜,身姿灵动如猫,迅如闪电,翻身躲开。
只听见“嘭”一声,众人连忙捂住眼睛,再偷偷地从手指缝里往外一觑。
我的个乖乖,舒月星脑袋实打实地撞在舒月桐身后的墙上,白色的墙壁染开一抹血红的蔷薇。
她缓缓倒在地上,眼底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打死她都想不明白,一夕之间,那个唯唯诺诺的舒月桐,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不,她怎么能输在这个扫把星手里。
脩然,响起女童奶声奶气地声音:“哇哦,娘亲好厉害,揍扁她,揍扁这条毒蛇。”
众人巡着声音望过去,上官琳儿身着单衣靠在门边,凌乱的头发也无法掩娘胎里带出来的萌萌气质,一双原本亮晶晶的眸子惺忪着,明显就是才刚刚睡醒。
柳白之前将她安置在床上,而上官琳儿是个瞌睡虫,一般倒床就睡,不吵不闹。可院子里的声音叨叨不休,终于在梦里吃糖的上官琳儿吵醒了。
上官琳儿双眼冒泡泡,崇拜地望着自家娘亲。
没有人注意到倒在地下的舒月星,睁开了一双阴毒的眼眸,冰冷的眼神放佛毒蛇吐信一样。
舒月星爬起来,一把将抓住上官琳儿的颈部衣领,如同拎小鸡一样轻易地将小女娃困在怀中。
虽然舒月星受了不轻的伤,可上官琳儿到底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娃,更何况从小就营养不良,又瘦又小。
等到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舒月星正拔下了头上的金簪抵在上官琳儿纤细嫩滑的脖子上。
“小小姐!”柳白失声尖叫,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此刻,舒月桐收起了一贯吊儿郎当的神情,总是喜笑晏晏的脸冷得宛如万年寒冰,全身煞气外泄,重如泰山的气势压得所有奴仆全都跪在了地上。
上官琳儿毫无害怕之色,嚷嚷道:“放开我,放开我,臭毒蛇,小心我娘亲揍扁你。”
“闭嘴,小杂种!”舒月星气得青筋暴跳,随即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哈……这小杂种现在在本小姐手里,想要她活命的话,就立马放那些贱奴出去。”
她知道自己暂时跑不出去。如果那些下人们出了院子,肯定会跑去跟韩淑梅和舒默成求救的,等武功高强的护卫们一到,舒月桐双拳难敌四手,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时,她一定要将这个扫把星凌迟活剐,才能解心中怨恨。
“娘亲,救我。”上官琳儿一张小脸被吓得毫无血色。
那只尖利的簪子恰巧抵在上官琳儿颈脉处,那么薄的一层皮肤,舒月桐都能感觉到下面血液的涌动,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舒月星此刻情绪失控,宛如疯魔,舒月桐真怕她稍微用力就会刺出血来:“柳白,去开锁。”
院门一开,所有丫鬟嬷嬷们如同被赦放的死囚,撒开脚丫子就往院外冲,那速度堪比21世纪摩托车。
舒月星终于放下心来,眼底阴霾依旧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