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听说了皇上要给今年的进士赐婚,成德这几日来都有些心思不属。这不是说他有多么自信自己一定能够高中,而是因为他相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今朝廷的局势以及未来的走向。虽然他上辈子只有短短的三十一年,但多出的这十三年的先知也足够他应付个科举考试了。
正是因此,成德才不明白玄烨此举到底是何用意。若玄烨希望他考中,那么他真的愿意看到自己娶妻生子么?若是不想看到自己娶妻生子,那他这样做就是在逼自己放弃功名!他不希望他入仕为官!还是说,这次根本就是太皇太后的旨意?是太皇太后发现了他们两个私下见面这是要逼着玄烨给自己赐婚呢?
成德想到此,摇了摇头。以如今的形势来看,玄烨的皇权愈发稳固,朝中几大势力在后宫也多有嫔妃诞下龙子,就算是皇上真的从此不再生育也已经动摇不到国之根本,太皇太后那种人物也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纳兰成德过不去呢?所以这事儿成德猜着多半还是玄烨的注意。
可因着要准备会试和殿试,玄烨和成德自上元节一别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再聚,也就有很多话没有办法当面说清,成德得不到玄烨的答案,心中不安自然在所难免。
这种不安直接延续到了考场上,以至于成德的会试名次竟落在李光地、何金蔺、王俟、王掞、郭天锦、耿愿鲁之后,仅居第七位。成德对此虽谈不上失望,到底也不衬心意就是了。明珠倒是很高兴,在他眼里自己的儿子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与一众全国各地的饱学之士一同考试还能取得如此靠前的名次,已经可以算是脱颖而出、出类拔萃的了!最起码比富察家的马奇名次要靠前太多,要知道马奇这次虽也中了,那可是在二百名以外。
所以这几日,家里为成德庆祝,成德自己到显得性质不甚高,晚上陪着阿玛额娘看了一出戏,便早早回房睡了。
第二日便去了南怀仁的天工阁。成德还没走到门口,远远地便看到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马车。这车是玄烨平时微服出宫时常坐的,如今在这里停着,想必他人此时正在里面了。
成德停下脚步,盯着那车看了几眼,便转身想要离开。可是他才走出去两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喊:“公子,留步!!”
成德听声音已经猜到来人是谁。脚步声渐进,他回身一看,果然就见曹寅飞快跑至近前。
“怎么,皇上在呢?”
“皇上都看到公子了,公子怎么要走?”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成德笑了笑,没有回答,等着曹寅的下文。
曹寅又解释了一句,“皇上在天工阁的二楼,从窗户看到了公子,就让我下来了!公子,皇上请公子上去呢!”曹寅暗自观察着成德,见他听到最后那句话时眼睛里微微带出的那丝笑意和无奈,心里莫名地疼了下。这三年,这两人之间分分合合,曹寅作为康熙的心腹近臣,不说一清二楚,但总比不知情的外人要清楚的多。在他看来,如纳兰公子这般的人物,与皇上之间染上私情,委屈的可不是皇上,而是眼前这个人!
就是曹寅自己都压抑着心里面的那份倾慕,在成德面前不曾表露分毫,生怕亵渎了这谪仙一般的人物。而那个人,就算身份再尊贵,到底也是后宫无数的男人,怎么就舍得再去祸害眼前这个人呢?!
成德见曹寅愣神,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呃,失礼,失礼!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公子,我先带你上去吧!”曹寅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成德进了天工阁的门。
玄烨站在二楼的窗边,将二人的情景尽收眼底。看到成德关心地询问曹寅,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想起小时候在静浅斋成德亲吻曹寅那一幕,莫名其妙的这心里的醋坛子就碎了一地。
玄烨扭头对一旁汇报红衣大炮改进情况的南怀仁道:“这方案,你一会儿交给曹寅吧,朕带回宫晚上批完,明儿个一早让曹寅给你送来!你下去吧,朕要再这儿会个人!”
南怀仁也看出来皇上这会儿心情不佳,他虽然已经将康熙这位上司看做是很好的知己,但这么多年在大清也知道这位主子手里可是握着生杀大权,本想关心两句,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行完礼,也就出去了。
这间屋子里,墙上、桌上挂着、摆着各种图稿,是南怀仁平日里研究星象和武器的专用房间。整间屋里只有靠近窗边的一把摇椅空着,玄烨便在上面坐了下来。
南怀仁下楼的时候,正好曹寅带着人上来。成德经常来南怀仁这里学习外语和星象的知识,南怀仁也非常喜欢成德这个学生,这会儿见了他,南怀仁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迎了上去,“成,今天恐怕不是个适合学习的日子,我这里来了客人,不然明天你再来可以吗?”
成德笑道:“老师您误会了,我就是来见您那位客人的,大概他有些话要对我说吧。”
“哦?”南怀仁思考了一下,随即笑道:“我想起来了,你们小的时候确实一同来过我这里,只是没想到你们的友谊竟然保持了这么多年!那好吧,既然你们有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后面的制作室,有事情你们喊我就好!”
成德答应着,目送南怀仁离开这才进了二楼的画图室。
才关上门,玄烨便一把将人抱住。
成德没有动,任他抱着轻声问:“皇上召草民来是有何吩咐呢?”
“连他都记得,容若你是不是把小时候的事情都忘了?”玄烨答非所问地道。
成德叹了声,知道刚刚与南怀仁的谈话被他听了去,便道:“关于皇上的事,草民都记得清清楚楚。”连上辈子的事都没有忘。
“那你可还记得朕的生辰是哪一日?”玄烨抱着人在摇椅上坐下,就让成德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下巴搁在成德的劲窝儿里,有些酸酸地问道。
“自然记得,是三月十八,我怎么会忘?”成德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所当然,说完后,自己都愣了下。
对成德刚刚的口气,玄烨心中满意,却不露分毫,委屈地道:“可是,我都好久没有收到容若送得贺礼了……”
想起不能送礼的原因,成德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得沉默下来。
玄烨显然也想到了,忙又转了话题道:“今年可不要忘记才好!”
成德点点头,答道:“好。”
话题一时无法继续。玄烨见成德似乎有心事,便等着他说出来。果然,片刻后,成德开口问道:“皇上,前些日子下旨,要为新科进士赐婚,不知所谓何意?”
这问题尖锐,正戳中了玄烨那点儿小心思,这事他已经在开始谋划,此刻却不容对成德多讲,只含糊地道:“皇祖母说,今年天降雪灾,要多办几件喜事冲一冲,有人便想出了这个点子。”
“那皇上有没有想过,草民或许也会考中?”成德说这话时已经推开玄烨,虽还被他抱坐在腿上,却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的眼睛,他想知道玄烨的真实想法,不愿再像从前那样,两人的心隔着身体,纵使日夜结合,也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玄烨见糊弄不过,变也正了脸色,道:“我当然是希望你考中,不只希望你考中,我还希望你能高中状元!你要知道在我眼里你从来不是一个女人!就算是全天下的人也没有一个可以和你相比!这天下,除了我,还有谁配得上你?!这件事你要相信我,我自然会为你安排!我不会再放开你了!”说罢,玄烨紧紧攥住成德的手,抓得那样紧,就好像他一松手,成德就会真的离他而去一样。
虽然还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但玄烨这番话却像给成德吃了一粒定心丸,令成德那自会试之前郁闷至今的心情晴朗了很多,就好像憋了很久,终于舒出一口气般,放松了下来。
成德‘嗯’了一声,道:“我信你便是。”
玄烨立刻笑逐颜开,在人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成德推他,他却抱得更紧,本来只是想要亲上一口,这样一番推搡下来,竟起了反应。
“容若,给我吧!”玄烨低哑着嗓音要求道,那口气里的蛮横是不容拒绝的。
“这儿不行!会被南师父听到的!”
“你不叫不就行了!”
“怎么可能——啊—哈—”下面突然被捉住,成德岔气般惊呼,那尾音急急收住,整张脸瞬间被憋得紫红。
一个月没有摸到人,玄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就算刚一开始没想到这些,如今也收不住势了。他就像一只被饿得久了的猛兽,在成德体内凶猛地驰骋。成德刚一开始还能忍住不出声,到了后来早已意乱情迷,就算下意识地咬着嘴唇,控制着,可怎么禁得住玄烨这般捣弄,竟被逼得流下泪来,哭泣着求饶。
成德最后昏睡过去,被玄烨抱上马车,带去客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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