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思考冷月的话,她的说法很客观,想想或许真的是这个原因。刚进东郊的那一刻,我就有心思按下那两个按钮,追起来会更轻松。可这个我还专门尝试过,只要摁下那个扭,车子就更加难控制,而且随时都可能出故障,我真怕追不上反把自己给搭进去,就没敢再往那方面想。
好在有两辆货车拦道,导致向一不得不原路返回,也没到不按不行的份上。
重重吐出一口烟雾,活动左臂却痛得不行,“嗤~挺晚了,咱们回去吧。”
“你受伤了?”这个时候,冷月眸中多了几分认真。
“向一手里有枪,一不小心被咬了下。”我半开玩笑地说道。
冷月表情有些不乐意,她拍着方向盘说:“这也赖不得别人,我说给你配把手枪,你还托大说不要,怎么着,这下在射程方面吃亏了吧?”
“我说不要你就真的不准备?这不是死脑筋吗?”当时,我只感觉脑瓜都快被她给气迷糊了。
冷月还有点不服气,“谁说我没有准备了,盒子下边明明放着,是你没注意罢了。”
我把盒子挪开,底下果然躺着一把枪,连消音器都装好了,看看枪再看看冷月,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枪被盒子压得严严实实,我又没长透视眼,怎么可能看得到。
把烟头拧灭丢到烟灰缸,同时发动车子,“月月,这事得瞒着洋君和艾米,可不能说漏了。”从她给我洗衣服那刻起,我好像更乐意这么称呼她了。
“我再重申一遍,请你不要贬低我的智商,就算你说漏嘴,我都不可能会说漏。”说着,她发动车子轰鸣着离开。
我正要合档,副驾驶的手机铃声骤响,看到来电显示时,我面色大变,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山田惠子。
她竟然没死?
我把手机倒扣过去,加速追上冷月,鸣笛示意她停车,结果这小娘们非但不停,还冲我鸣笛。
“…;…;”
很显然,她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
我又朝她大喊几声,她这才察觉到我有正事,降下车速问,“怎么啦?”
“山田惠子怎么还活着?”我举起手机,给她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我记得特别清楚,下决定追向一时,冷月她们已经跟到山田惠子附近,这样他们仨还解决不了的话,是真的有点废。
冷月回想起来,“喔,那阵打电话就想跟你说来着,可是你没给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我们追上去干掉那个血罗刹后,就把山田包围,正要下手,却冲来一批配备重火力的车队,他们把山田给救走了。”
“重火力?”我不解地问道。
“清一色地冲锋枪,我们根本就没法下车,就让山田给逃了!”冷月有点自责地说道,如果先收拾山田再追剩下的那个血罗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可那个时候,谁又能想到山田惠子还有援兵,冷月他们就是想趁车速提起来,先追那个跑得快的,山田惠子车都坏了,抓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结果就是这份疏忽,让山田惠子给逃了。
我盯着冷月的脸,却发不出什么脾气,把山田惠子留给她们,就是害怕自己下不去手,早知道会这样,当时我就应该过去补一枪,然后再追向一。
得知山田惠子没死,我没之前那么兴奋了,开始想的是一锅端,心情自然不错,现在看来,山田惠子这条大鱼给漏了,只灭掉一帮血罗刹,虽然可观,却谈不上兴奋。因为我很清楚,一个清醒的谋略者,远比一帮脑子不灵光的莽夫强。
而且,经过今天一役,我和山田惠子算是彻底反目成仇,下一次再交锋时,她肯定不会像今天这么客气。可能是出于愧疚,也可能有别的原因,山田惠子在围住我的时候,并没有选择立即动手,而是选择劝降,这就说明,她没有真的打算置我于死地。
可我却反过来,想置她于死地。任谁受到这样的落差待遇都会觉得气愤,山田惠子应该会记下这笔仇。
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我心烦地接起来,大声道:“还没明白吗?我跟你从此再无瓜葛,见面只能是仇人,拜托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影响我的心情。”
“哟哟哟,这是怎么啦,好大的火气!”
回应我的却不是山田惠子,而是许茜,我们通过一次话,以致于我能第一时间辨别出她的声音。
“是你啊,不好意思,我搞错人了。”我没有任何感情,因为今天的事,许茜很有可能也参与进去了,只是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罢了。
许茜说:“不紧要,你现在忙啥呢?”
我看看时间挺晚了,她这么晚打电话很容易让人误会,“和几个朋友篝火晚会。”
“是吗?”许茜诧异地问。
“怎么,你不信吗?”
“不不不,我没说不信,篝火晚会多好啊,热热闹闹的。”听许茜的语气,有点急,就好像急着说明什么似的。
我跟她没什么话题,就说:“他们在招呼我了。”
“那好,你们好好玩,我要收拾东西了,珍重!”
最后两个字,她语调和之前明显不太一样,而且用得也不太恰当,我有点不理解,不明白许茜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地挂断电话,她肯定不是平白无故打给我的,一定有原因,很可能是打过来试探,看我到底有没有被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肯定是参与了计划,而且,她约我出去,也是计划当中的关键一步。因为只要我不出门,山田惠子就是布下天罗地网都拿我没招。
许茜引我出来,山田惠子再埋伏,是这样吗?
我也说不准,丢下手机捂捂左臂,招呼冷月回家,子弹该往出取了,不能拖得太久。
回到枫桥,得知张赛坡和天煞已安全,适才松了最后一口气。
趴在冷月香喷喷的床上,我差点就流出哈喇子来,冷月见状恶心的不行,就铺一条毛巾在我嘴边,我调侃着问:“怕我弄脏床单,就不怕毛巾被弄赃吗?”
“不怕,弄赃你去洗。”
“…;…;”
变了,她真的变了,就这个问题,如果推朔到前几个月来问的话,她肯定会这么回我:不怕,脏了就留着擦鞋,明天再买条新的。
冷月拿着我的匕首在酒精灯上烤,这个时候汤贝贝发来视频请求,冷月问我接不接,我看一眼窗帘,背对着窗户趴好,然后说:“拿来吧。”
这里房间的窗帘都是一样的,我这么一趴,汤贝贝就分辨不出来,省得她问我为什么在冷月屋里,我没法编理由,总不能说又受伤了吧?
接通视频,是婉儿在镜头里坐着,两个小手不停地挥,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兴奋呢?
镜头里只能看到汤贝贝的胳膊,我问她:“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哄婉儿睡觉?”
“她不睡。”那边传来汤贝贝极其无奈的声音。
我冲着婉儿笑笑,“是不白天睡过了?”
“没有,最近婉儿都这样,白天不睡晚上也不睡,搂着不睡抱着更不睡,我都觉得自己快奔溃了。”汤贝贝弱弱地说道。
“辛苦媳妇了!”这个时候,才能体会到她的不易吧,“让我看看你呗?”
“看吧!”
汤贝贝入镜一秒就出去,我都没看清就剩条胳膊了。
我又催促她,“快快快,你跟婉儿坐一起,咱们聊会儿就休息,然后你再哄哄婉儿,让她不要太闹。”
汤贝贝出镜了,脸色却微红。
我开始不太明白她害臊什么,仔细打量过才晓得,她是怕我看到那熊猫眼,白白的皮肤,眼眶附近有个淡淡的黑圈,很明显是熬夜熬出来的。
“切,不就是熊猫眼么,还怕我看啊?”
“少贫!”汤贝贝冲我扬扬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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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侃完,我提醒她贴个面膜再睡,一觉搂到明天中午,这眼圈肯定能散了。
“那可不行,婉儿起我就得起,妈这两天除了和林儿置办各种年货外,还要大扫除,婉儿得我自己哄。”汤贝贝诉苦道,婉儿的晚睡早起,让她的状态一时调整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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