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纷纷前去一看究竟。
墨灵随着人群也来到了前厅,一眼便瞧见了好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
而在几个女子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她先前买通的那魁梧壮汉。
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浅笑,看来好戏要开场了。
“让秦家能主事的人出来!”
“什么人胆敢在秦府吵嚷,来人呐,给我把他们轰出去。”秦怀古见大厅外乌烟瘴气的,怒火中烧。
“怎么,现在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了是不是?”为首的女子叫哼一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媚气,挑眉嚷道,“姐妹们,把那不知好歹的东西扔过来。”
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被扔到了秦怀古的脚边。
秦怀古一眼就认出来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就是他的二儿子,也就是秦府的三少爷秦定云,顿时气的脸色煞白,“来人,把三少爷带下去!”
“慢着。”女子上前一步,气势凌人,“你们秦府的三少爷睡了我们明艺坊的头牌,污了姑娘的名声,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明艺坊本就是风云场所,还有名声可言么。”秦怀古怒目而视。
“哟,看不出来秦府这种高门大院里出来的,素质就跟水沟里里的臭水一样不可闻呐,就你们秦府那整天花天酒地,毫无作为的三公子,我红姨还看不上呢!要不是他把我们家头牌的姑娘给睡了,姑奶奶我今天才不会来这里讨债呢。”红姨声势夺人,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秦怀古纵然再怒不可抑,但心里也清楚这明艺坊的背后,可是有人的。
而且撑场面的还是当初为先帝打下江山的镇北王。
“你有何证据证明就是我秦府的人。”
“证据?呵,要证据还不简单么,那天名秀坊两条街上的人都听见了,秦府三少爷哭着嚷着说睡的是明艺坊的清月姑娘,不信,你们可以去查。”红姨冷哼一声。
秦怀古沉着脸,狠狠的瞪了一眼像自己求救的儿子。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尽给自己添乱,给秦府蒙羞!
今天这样的大日子,竟然出这种事情,岂不是要气死爹娘么。
“事情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咬定是我秦府人做的,但这件事我秦怀古一定会调查清楚,给明艺坊一个交代。”
“不行,这事儿今天必须说清楚。”红娘不肯让步,“要不是你们秦府的三少爷染指我家清月,光是清月往那台上一站,不用唱的也不用跳的,那捧她的公子哥儿有多少,你秦府赔得起吗!”
“不可理喻,来人,把他们轰出去。”秦怀古知道不能动手伤了明艺坊的人,只能用强硬手段轰走的。
可明艺坊也是早有准备,知道他们要哄人,随行的家丁也冲上前来。
顿时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墨灵瞥了一眼站在人堆后的娇柔少女,眸色微微一闪。
纤瘦的身材,看上去就是弱不经风的,巴掌大的瓜子脸上,五官标志,尤其是那一双好似秋水般的双眸,总带着几分伤感,让人看了就不自觉的想要怜惜。
若说她是美女,倒也不尽然,但那股子小家碧玉又娴静乖巧的气质,倒是惹人怜爱。
“小姐,那姑娘不就是清月么?”紫鸢见过画像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嗯。”墨灵瞥了一眼争得面红耳赤的两帮人马,疑惑秦氏怎么还没出现。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低唤,“这位姑娘,你坐在我的酒坛上了。”
回眸望去,没想到竟是温润如玉的君无恒。
他常年呆在酒坊,出现的地方,总带着一股子淡淡的酒香味。
不刺鼻,也不浓烈,反而是让人觉得舒心和安稳。
“哎呀,抱歉,我没注意。”紫鸢低头一看,红着脸赶忙让开。
“无妨,只是怕姑娘沾上酒味,不太好。”君无恒将那一坛半人高的酒坛轻易抬起,从她们身边擦肩而过。
墨灵的目光随着他离去的背影,沉寂了几分。
“那人是谁?”
“太子殿下!”紫鸢一抬头就看见了那张桀骜不驯的英俊脸庞,吓得赶紧跪倒在地。
“民女见过太子殿下。”墨灵只当他早离开了,没想到还在秦府。
“刚刚抬酒离开,让你恋恋不舍的那个,是你情郎?”傅凌风半开玩笑的揶揄。
墨灵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烦躁,“民女并不认识。”
“原来不认识啊。”傅凌风嘴里啧了一声,侧身对身后的手下吩咐,“去,把那个提酒的拉到后巷里乱棍打死。”
“太子你……”墨灵没想到他竟无端端的要杀人,心中不由惊诧。
傅凌风见她紧张的连伪装都卸下了,笑眸中掠过一丝不悦,“无关人的生死,看来你也很关心么,怎么,需要去旁观一下那人的死状会有多难看么,还是说你心里舍不得,那又为何不求求本太子,说不定本太子一高兴,就饶了那提酒的。”
“太子殿下要人生死不过一句话而已,民女是什么想法并不重要。”墨灵勉强让自己保持镇定,心中对君无恒的担心却愈演愈烈。
明明不想让他再因为自己身处险境,可偏偏生出这么个意外。
傅凌风啊傅凌风,你当真是我两世的劫难么?
为什么总是因为你,打乱我的计划。
“不重要?”傅凌风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手一把拽住她微微颤抖的手臂,将那进我成全的小手掌掰开,掌心尽是冷汗,“不重要你在紧张什么,害怕什么?”
“靠太子殿下太近,让民女惶恐。”墨灵抽开手臂,后退数步。
好在现在其他人的目光都被身后争执的两帮人马吸引,不然光是刚刚谈话的内容,就能传的满城风雨,自己在墨家别想再安生了。
傅凌风一再的试探,只为证实一件事。
这个女人是真怕自己,还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如果不是因为那提酒的小子出现,恐怕这个答案还没有这么快出现。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女人对自己并不上心,而最初在墨府玉阁吹奏笛曲,也是为了从自己的身上获利,得到能保身的东西。
换而言之,自己反倒是被一个女人利用了。
真是趣味,太趣味了!
他从来还没有碰到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把自己当作一块垫脚石而已。
“那个是你收买的人吧?”傅凌风的目光落在了那魁梧大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