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当和氏璧出现在长安城麟德殿的早朝会上,果然是出现了“一愣二惊三呼万岁”的激动场面。
武将们少不得群情激昂,文臣们自然有一番诗词歌赋,另外夹杂着“祥瑞之说”、“天命之说”,李渊自然是眉开眼笑,志得意满。
高兴之余,他还不忘下了一道圣旨,嘉奖的对象是献宝有功的正四品新月郡主,当然,从宣读圣旨的一瞬间之后,本人的封号从正四品的新月郡主升迁为正二品新月公主。
这样的升迁对别人来说大约是值得大大庆祝一番的,但是对我而言,真的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用玉倾城的生命换来的安稳和升迁,又有什么值得庆贺的呢?
温温的一杯梨花春,轻轻地倒在地上,一炉香余韵袅袅,算是对她的祭奠吧。
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叩门声,花影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小姐,巴鲁王子求见!”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慢慢地站起身,走出去。
那****胳膊脱臼,他给我做了一顿原汁原味的烤全羊宴。
之后,这人就没了踪影。
今日突然登门,倒是叫人几许意外。
“新月,你怎样了?”那人一袭绛红色的长袍,负手立在外面的廊檐下。大约是听见我的脚步声,猛地回头,一边走近了一边急道。
“喂!”我目光扫了一眼握在我手上的手臂,咳嗽着提醒道:“巴鲁小王爷,请把手拿开!”
“你没事儿吧?你受伤了没有?他们有没有伤到你?李世民到底是怎么保护你的,你说话呀?”他仿若没有听到我的提醒,只管上下打量我,哗哗啦啦抛来了一连串的问题。
“喂,你不知道我脑子笨,这么多问题记得住吗?”我懒懒地在廊下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说一遍了!”
傍晚的夕阳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挂着,仿若一个漫不经心的红皮球,有一种孤独的壮烈感。
“他们告诉我,新月姑娘差点死掉,对不对?李渊逼你交什么狗屁宝藏,对不对?那李世民呢?他怎么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他的眸子里一抹冷怒,怒火映着斜阳,有一丝妖娆的美艳。
“没有人逼我,宝藏是我自己愿意交出来的!而且,我不许你这样说李世民,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大约也不会完好无损得站在这里了!”虽然明白他是一片好意,但是对他这样兴师问罪的态度,我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
“是吗?”他再逼近了一步,弯下身子,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冷傲的不羁盯着我,唇角一抹冷笑:“可是,你是我巴鲁的王妃!”
“这个,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我怒道。
“可是,李世民他失信在先!”他耸了耸肩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失信?他和你约了什么?”我一惊,一把站了起来。
“哼!紧张什么?”他的眸子里一种被刺痛的黯然。
“宇文新月,你知道这几天,我干什么去了?”他的眸子依旧冷傲,唇角却慢慢地扬起一抹温柔。
“家!我在长安城里搜罗了不少的字画、玩意儿,把它们送出长安送回了突厥,鸣沙山下月牙泉边,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座‘新月别墅’!我带你走!”面前的这个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刚愎自用、自以为是。
“你凭什么?”我听得见自己声音里的怒火和厌恶:“巴鲁王子,我问你,谁答应你了!”
“宇文新月,如果,在这里连起码的安全、尊严都没有,那么,为什么不跟我走?为什么,不跟我走?”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冷冷的寒霜,语气里有一丝歇斯底里的霸道。
“没有为什么!我不会嫁到突厥去的!”我扭过脸去,不想再回答他。
曾经有好多次,我几乎错误地以为,面前的这个人,会是一个知我懂我的好朋友。
可是,今天,他明显是来逼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