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人还真是很有心啊!默默赞叹着,楼下的剑器舞却已经开始表演了。
那个红衣如血的女子,一把长剑在手,时而如飞龙出海,声势激昂;时而如凤舞九天,颠倒众生;时而如雨雪纷纷,绵延不绝;时而如排山倒海,震慑魂魄。一番精彩绝伦的剑舞之后,一把彩带从天而下,她握住彩带,轻盈的身姿绕着圆形的舞台翩翩飞翔、红色衣裙在空中画出一抹绚丽的弧线,如同美到极致的天际云霞、又如翩然掠过的惊鸿一瞥。一时间舞台上下肃静空阔,继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
我也跟着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想着:那个红衣的女子,自始至终戴着一抹面纱,虽然看不清面庞,可是,看着那顾盼流芳的一双美目,我猜想面纱后面的那张脸,一定是一张美到叹为观止的美人面。
“这个跳舞的女子叫什么?干嘛蒙着脸啊,是为了营造神秘感吗?”我悄悄地问平阳。
“谁知道呢?烟雨楼不光是坊主神秘,连着这头号的歌姬都神秘的很,只听说她叫逍遥子,只说很美,可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模样,所以,到底美到什么地步,就真的无人可知了!”平阳笑着向我解释道。
“还真是两个神秘的怪人!”我不胜唏嘘道。
“喂,我说堂堂坊主大人,如此精彩而惊艳的表演,就这样鼓鼓掌就算了,哪有这样便宜的事?”红拂姐姐略带嘲弄地玩笑道。
“喂,是你们请我来看戏的,怎么?难不成这还是鸿门宴吗?”我反唇相讥道。
“鸿门宴呢倒也不至于,可是,金子银子总要打赏一些的。可不能丢了咱们‘仙女坊’的名号,对不对?”平阳笑嘻嘻道。
“嘿,奇了怪了,你们一个公主一个王妃一个将军夫人在座,倒要我来出头露面,我不干!”我故意似笑非笑、不动声色。
“就你磨牙!我们这不是不方便出面吗?只好借了咱们仙女坊的名号!”红拂摇着我的胳膊笑道。
我立刻会意了:虽说大唐民风开放,可是女子来逛歌舞坊这事,即便是对于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而言,也不敢明目张胆。
遂笑着打趣道:“哼,就知道你们没安好心,你们不好意思出面,就拿我来当靶子!本姑娘丑话说在前面啊,借我的名号没问题,可是银子——概不负责!”
“呸,瞧你这一毛不拔的样子!前些日子,自己逍遥快活去了,撇下我们几个没日没夜地给你筹划给你拼命,功劳钱血汗钱呢,拿来!”平阳瞪了我一眼,笑着道。
“瞧你俩,幼稚的小丫头一般,就知道斗嘴!好了好了,一会儿回去,我和无双自掏腰包,一人赏你俩一吊钱,买糖人也行桂花糕也行看杂耍也行,如何?”红拂没有说完,已经笑弯了腰。
长孙无双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呸,呸!红拂这小蹄子可是疯魔了,拿着本公主尽情取笑!”平阳自己也掌不住笑了。
回眸一看,一群打扮得像模像样的丫头从旁边的几个包厢里出来,手里捧着绢帛、首饰、头花之类,正自疑惑,红拂悄悄道:“这是那边客人的赏赐。”
话音未落,那群丫头已经径直向我们这边走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丫头手里捧着雪白的托盘,上面还铺了一层红色的绒布。
“花影!”平阳公主朝着花影目视了一下,花影走过来,平阳对着她附耳轻语一番,花影点点头,走了出去,将一张银票放在上面的托盘里。
继而听到跟在后面的小厮那嘹亮的声音:“仙女坊坊主一行赏一百两!”
“好大方!”“哇!”四下里一片低低的惊呼声。
“混蛋!哪个龟儿子谁敢扫了本王的面子!”一阵噼里啪啦的杯盘碗盏的破碎之声,跟着是声若洪钟的醉醺醺的破口大骂。
那个声音,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眼风一扫,旁边的平阳霍地一把站了起来:“我倒要看看,哪个龟孙子敢如此嚣张?”
“姐姐息怒,是李密!”我蹙着眉头跟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