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极背着杜春雨挤入裂缝之中,最终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天修宗之人,岂是见死不救之辈!即使前方困难重重,那又有何惧。
宋之极小心地走在裂缝之中,经过刚刚的震动,裂缝是变宽了些,但是背着一个人,仍是行动受到很大限制,感觉十分挤迫,好像随时都会被夹成一块馅饼。
受到地形的限制,宋之极走得不快,但进入裂缝之中不久,宋之极惊讶地发现,他好像找到了!
宋之极看着就在手臂边上的山壁之中,山壁之中零散地夹着条石和木块,虽然这些石头和木块散乱不一,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房屋模样,这难道就是当年被掩埋的村庄!
宋之极觉得应该不会错,这被镶嵌在山壁之上的残迹,肯定是当年被掩埋的村庄,受到山体滑坡,打量的泥土如洪水般冲击过来,直接破坏房屋,掩埋在了地上,要不是刚刚震动,恐怕这些村庄难以重见天日。
真没想到村子被掩埋这么深,要是杜春雨猜测是对的,造成这么多的土石滑坡,当时是得用多少炸药啊!
宋之极心里嘀咕着,看来原地待援要泡汤了,在裂缝之中,抬头照不到顶,而考察队要想从头上这么厚的土层挖下来,这得花费多少功夫!别说杜春雨了,宋之极都得饿死在这里。
看来得另寻出路了,宋之极放缓了脚步,原本裂缝就狭隘难行,现在山壁上还有一些石头木块的尖锐突出,宋之极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而且心中猜测,那座祖祠,想来就在左近了吧。
虽然走得慢,但是走到了裂缝的尽头,并没花费多少时间。就在裂缝的尽头处,果然不出宋之极所料,祖祠静静地矗立在那。
为何宋之极一眼就能知道那是祖祠呢?那是因为这座建筑太奇特了!
先不要说虽然已经残破,但是如同地图上所画的飞檐斗拱。单单从整座建筑裂开的墙体表面里,露出黝黑的铁板上来看,这铁匣子能坐落此地,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祖祠!
这铁匣子里头不知道有多大,此时被镶嵌在山壁里,只露出了半边前门,另外半边门则是完全被尽头山壁所掩盖。
宋之极好奇地再打量了一下这座祖祠,瞧建筑风格,并非宋之极熟悉的风格,或许就是杜春雨所说的明清风格吧。居然是浑铁而制,用手一摸上面,确实是铁锈无疑。宋之极很疑惑,在古代盐铁管制,能搞这么铁来建祖祠,这里的人家可够豪气的!不过也真是,要不是这铁匣子模样,早成了那些村庄一样的残渣烂木了。
“学姐,学姐,醒醒!”宋之极本来不愿弄醒杜春雨的,不过都到了祖祠,还是渡了些真气过去,并且轻声叫醒了她。
杜春雨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在自己体内流淌,自己幽幽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趴在宋之极背后,刚刚想动一下身体,忽然感觉浑身酸胀绵软,忍不住痛哼了一声。
“杜学姐,你别乱动,你身上的毒还没清干净!”宋之极继续渡真气,杜春雨才感觉身体舒服了些,只不过一想动还是绵软无力。
宋之极指着旁边的建筑“杜学姐,你快看,我们到哪了?”
杜春雨虽然身体无力,但是意识还是清晰的。自己曾研究了无数日夜的地图,突然看见飞檐斗拱的建筑就在眼前,激动得有些颤抖地哼着“祖祠……祖祠……”
“对的!就是你找的祖祠!”宋之极话还没说完,此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
宋之极吓了一跳,不会真的要被活埋了吧!还好眼前就是这铁匣子,看它连山体滑坡的冲击都不怕,相对安全一些。
宋之极不由分说,直接用肩膀顶住祖祠半扇门,猛一发力,祖祠的门就被顶开了。
待门打开一条可以通过的缝,宋之极不管门里是否有危险,赶忙闪了进去,然后转身双掌一拍,将门给拍关上了。
关上门的一刹那,地动山摇仍在继续,宋之极已经瞄到门外许多砂石,从山壁之上滚落下来,不过随之地动山摇也停了下来。
宋之极猛呼了口气,自己身形矫捷,还是不大习惯呆在那种狭窄的地方,着实压迫压抑得紧。
进门之后,宋之极正想四处打量一下,却发现额头上的手电筒,微弱地闪烁了起来,接着不久就熄灭了。这么一路的折腾,这手电筒能抗到现在,也算不错了。可惜了那些充电宝,阵亡得太早,否则绰绰有余,难怪现代人死活离不开它。哎,自己手上剩最后一只手电了,要是再坏了,那可真成了睁眼瞎。
宋之极走进祖祠,空气之中除了些霉味,倒也没有觉得太压抑。用新的手电筒环照四周,发现此处空间挺大的,至少有两百多平方,地上铺设着红瓦砖,有些已经破碎。除了门这一边,建筑之内的三个方向,都放置着长条的供桌,供桌分成好多层,每一层之上,都放置着灵牌位,灵牌位大半都是散乱倒塌着,上面也积着厚厚一层灰。每个灵牌位之前,都放着一盏烛台,只不过早已没有蜡烛的痕迹。
忽然之间进入到,一个幽暗阴森的黑屋子里,黑屋子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灵牌位,常人肯定都毛骨悚然了,宋之极却没多少惧意,径直走向最里端。这里正对着大门,紧靠着墙壁,摆放着最大的供桌,供桌周围还有一些破损的幔帐,而在供桌之上,祖祠的正中央,吊挂着一块巨大匾额,上面写着“日月同光”。
“把我放下来吧!”杜春雨趴在宋之极背上,虚弱无力地说。
宋之极闻言,在供桌旁边寻了块干净一点的地方,将杜春雨轻轻地放下,让她背靠着墙壁,尽量让她坐得舒服些。
杜春雨坐定之后,调整了下气息,相比于刚刚,她现在状态好了一些,于是幽幽地说“这里就是我母亲所说的祖祠,应该不会错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来到这里。”杜春雨说完,缓了一缓,接着说“宋之极,你能帮我个忙吗?”
“恩?”宋之极点了点头。
“这里是我母亲的故乡,我母亲去世之前,叫我要来此帮她落叶归根。既然我们也都到这了,看来是上天注定的,你能帮我为她立个牌位吗?”
“好的,就立个牌位吗?还有什么讲究没?”
杜春雨摇摇头回答“我也不懂,不过现在都成这模样了,情从事急,别讲究太多。”
宋之极再次点点头,其实他自己心里非常理解,若是自己死了,自己也希望能回去百里山,那里才是自己的家,哪怕只是一点情愫,哪怕只是一点寄托。
站起身子来,要给她母亲立个牌位,起身寻找起来,发现并没有啥材料可以做牌位的,没办法之下,将祖祠的供桌,拆下来一块,再削成灵牌的样式。
宋之极弄好灵牌之后,询问了杜春雨母亲的名字。看了看供桌上面的灵牌位写法,便用飞刀,在灵牌之上,刻下“故显妣杜文氏讳紫娟之灵位”,旁边小字署名“孝女杜春雨立”。
宋之极弄好之后,递给杜春雨看,只见杜春雨看到上面的字之后,也没说话,默默垂下两行清泪,艰难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灵牌。
隔了一阵子,杜春雨仍是止不住泪水,宋之极见她这样,心中也有些戚戚然,便出手帮她擦擦泪花。
“再帮我个忙好吗?这里加个‘不’。”杜春雨缓缓地说着,同时指着“孝女”之前的位置。
“坚强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宋之极心里暗叹,相比于她,自己更不孝,无法尽孝在师傅师娘身边,而且肯定让他们忧心担心伤心。宋之极接过灵牌,在杜春雨指的地方,很快就刻好了。
宋之极站起身来,心想要把灵位安放在哪好。宋之极看了看,还是中央的供桌最牢靠,这地方怕是不会有人来了,便想把灵牌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其实宋之极并不知道,对于已嫁的女子,能入祖祠已是万幸,最多放在偏位,但宋之极选的位置,却是最中央的正位,那是家族中,历代族长或名仕才能放置的地方。
宋之极走向中央的供桌,把一些散乱的灵牌放置在一边,想清出一块区域之时,宋之极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思绪仿佛捕捉到一些什么,但又一闪而过。
宋之极楞楞站在原地,微微扭过头来看看两侧的供桌,他不断想去捕捉刚刚的思绪,但又感觉想不起来,越想则是心中起了一丝抹不去的焦虑。
原来宋之极刚刚做灵牌之时,发现两侧供桌之上的灵牌,全都是文姓,但中央的供桌之上,居然都是严姓。
好生奇怪,难道这里不是文氏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