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月神死了?”
“千真万确,至尊城已挂满了白色绫绸。”
“怕不是神朝,又故弄玄虚,给禁区挖坑。”
“丧神钟声骗不了人。”
“她,当得起那般殊荣。”
禁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真就将月神的死讯,大肆宣扬了一番,且短短一日,便传满了神界。
一石...惊起了千层浪。
整个星空都如炸开了锅。
特别人影扎堆儿之地,无一不在谈论此事。
更有甚者,还结伴去了仙界,偷摸看神明海。
还真如传闻所说,一眼望看过去,白花花的一片。
全是白绸,纵隔着老远,都能觉察悲痛与肃穆之意。
这下,鲜有人质疑了,更多的是唏嘘和感慨。
那可是九世神话啊!...何等的存在,咋就葬灭了呢?
是谁杀的她。
禁区大神围攻?
哎!
月下,不少人暗自叹息,多为道行高深之人。
不乏骨灰级大神,映着星辉,洒下了一片浊酒。
那个神话,是可怕的,也是可敬的,值得他们祭奠。
有人洒酒。
也有人谩骂。
便如那些与神朝有仇的传承,就笑的甚为张狂,狰狞的面目,一个比一个更森然,月神死了,神朝便失去了最大的依仗,群起攻之,踏平至尊城。
各大禁区要的就是这般局面,在散播消息之后,便已派人在四方走动,无非就是拜访强大的势力传承,顺便,结个盟,只要能覆灭神朝,他们是不介意多一个瓜分战利品的,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天下,何时能太平啊!”
饱经风霜的老辈大神,多在夜里登高望远。
战火的气息正在蔓延,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团火焰,定是不将神朝烧成灰烬,便不算完。
今夜的神明海,静的吓人,连吹拂的风都寒冷刺骨。
城内,更是一片沉重的阴霾。
气氛之压抑,空间都直欲凝固。
轰!
轰鸣声响彻,打破了幽寂与宁静。
定眼一瞧,才知是一座巍峨的雕像。
准确说,是月神的雕像。
不知谁人所刻,栩栩如生。
雕像下,摆着桌案,放着香炉,还贴满了符咒,太多人拜祭,虔诚的祷告,只愿能供出月神的一丝灵,哪怕只是一道意志,她便能逆天杀回世间。
“这能好使?”
巨神摸了摸下巴,自远方走了过来。
路过月神雕像时,还与之比了比个头,
嗯,没他高大。
“能。”水神说的一字铿锵。
如他,城中人基本都这心境。
她是月神,是九世的神话,当年,能逆天回归,而今同样可以,百年也好,千年也罢,只要神朝还在,香火便不会断,总有一日,能唤回她的灵。
“莫偷懒。”
拜过月神,水神一语响彻至尊城。
无需他说,神朝之人也都有没闲着。
伤重的老辈,闭关养伤;
无伤的大神们,修筑法阵;
底蕴不济的小辈,则静心修炼,半分不敢荒废光阴,只愿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提升修为境界,不至于在下次神魔大战时,拖前辈们的后腿。
居安思危,
神朝时刻准备着,准备迎接更加惨烈的战争。
城中深处,赵云如一尊石像,静静躺在神海中。
连番大战,他伤的太重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星辉月光洒落,映在他身上,皆被他体魄吸收。
逢此时,都会有一缕缕气蕴,在其周身徜徉,每一缕,都染着不朽的光。
按龙头玉玺的话说,那是道的蜕变之兆。
若沉淀到某种极限,定能涅槃成永恒。
提及龙头玉玺,夜深人静时,贼不老实,总会偷摸溜出来,绕着赵云转来转去,借赵云的气蕴,滋养他的印身。
对此,无论是葬神鼎还是龙渊剑,都睁一眼闭一只眼,蹭经验可以,胆敢放血,定叫你好看。
赵云这一睡,便是三五月。
期间,海外多幽灵般的人影,有散修,也有禁区的神魔,前者,无事游逛,后者嘛!就颇多目的性了,上头交代了,盯死了神朝。
第六月,小宇宙蓦的晃荡,有异彩喷薄。
诸多大神前往查看,正见开天辟地之景:
废墟之中,有草木破土而出,有山岳拔地而起,浑浊之气,皆沉入黑暗,精纯的灵力,重新飘满天地,若说先前是寒冬腊月,如今,便是万物复苏。
老辈们皆知,这是小宇宙正渐渐融入大宇宙所致。
正是这般景象,引来了更多至尊,继续找本源的宏伟大业。
有人的地方,岂能少了纷争。
抢本源的。
合伙打劫的。
仇家见面约架的。
一场场大戏,在小宇宙一次又一次上演,乃至第五次神魔大战,还未真正拉开帷幕,这边就先干起来了。
第八月,
赵云才从沉睡中醒来,独自一人,立在月神的雕像下,久久未动。
老辈多默然,小辈们路过时,亦不敢叨扰。
神朝之主能有今日,九世神话功不可没,她带出了最逆天的徒儿,他却丢了最疼他的师尊。
不知何时,赵云才缓缓转身,一步踏下,凭空消失。
众神知道,他是去找仙界主宰了。
小宇宙的血色厄难,需有一个答案。
譬如,发生了什么,又是谁灭的月神。
还是那片小竹林,赵云多日后再来,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挡在了门外。
“林知婳。”赵云喊了一声,音色沙哑不堪。
“节哀。”林中有缥缈的话语传出,却也只这二字。
有关天道战场的一切,都已被列为了禁忌。
神界主宰不敢说的,她同样不敢有半分透露。
久等无果,赵云又入了凡间,去找凡界制裁者。
然,一番等待,又是个闭门羹,到了都未听到回话。
冥界主宰是一个敞亮的驴,请赵云喝了一杯。
但,也仅仅是喝酒,天道战场一事,只字未提。
赵云走了,如个黑影,在三界神出鬼没。
他在找,找柳如心,已失踪了许多事日。
还好,帝仙的灵魂玉石还在。
他便是凭着这块玉石,走入一道大裂缝的。
不同于仙凡裂痕,裂缝中的世界,诡谲非常。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亦无山川草木,更无乾坤变化,除混沌与黑暗,再无其他,唤其未知领域更确切。
“心儿。”
黑暗的深处,他寻到了一缕时光。
那是帝仙的魂,一道无意识的残魂。
“我来晚了。”
赵云小心翼翼的捧着帝仙的魂,心疼的厉害。
心疼,不代表他眼瞎,能望见帝仙残魂有污渍。
乃一丝乌黑的幽光,无时无刻,不在荼毒她的残魂。
看过才知,那是杀意。
哦不对,该是道的残存。
“无极法则。”
他的喃语,藏着无尽的不解与困惑。
帝祖便是修此道,是帝祖伤的柳如心?
他未多想,将帝仙的残魂,沉入了他的元神海,单留那一丝幽光,以此,极尽推演,欲找其道的源头。
一番占卜,是有一道古老的背影,模模糊糊的。
虽只惊鸿一现,他还是能一眼认出,是帝祖无疑。
“他还活着?”
赵云心中一语,双目极尽微眯。
他有些分不清,他屠的帝祖是谁?
“等主母醒了,一问便知。”
龙渊颤了颤,神雷和混天火也小声说了一句。
赵云未答话,封印了这道幽光,转身便欲遁出。
“哪去。”久不曾叨叨的龙头玉玺,蓦的一语。
“何事。”赵云一边滋养帝仙的残魂,一边问道。
“这可不是好地方,修炼的圣地。”龙头玉玺笑道。
闻之,
赵云又环看了一眼天地,“这,究竟是哪。”
“伤痕。”龙头玉玺话语悠悠,“天道的伤痕。”
“天道伤?”
“是滴。”龙头玉玺飘了出来,悬在了半空中,沉吟了片刻才娓娓道来,“天道受伤,世间必有写照,便如仙凡裂痕和仙神裂痕,自然,那些都是小伤,或许可以复原的,但,有些伤,天道也无法愈合,便如我等此刻所在的这片世界,好不了。”
赵云不禁皱眉,此说法,还是头回听闻。
“这地儿,藏着宝贝?”龙渊戳了戳玉玺。
“宝贝才值几个钱哪!天道之音才是可遇不可的。”
“啥玩意儿?”神雷和混天火也凑了过来。
“无法愈合的天道伤,是有些许天道之音的。”
“天道之音懂吧!上苍的本命道音。”
“若多加聆听,定能听出一番大造化。”
龙头玉玺就是一个话唠,越说越来劲。
它这一番叨叨,龙渊它仨都瞬间开窍了。
仙凡裂痕嘛!往日,它们跟着主人没少进。
便如第一次,每隔一段岁月,便会有时光之雨。
而今看来,那时光之雨,定然与天道脱不了干系。
这个黑漆漆的世界,更甚仙凡裂痕,造化自也高一级。
“你,是谁?”赵云盯住了龙头玉玺。
“外宇大天道。”龙头玉玺一本正经道。
啪!
“...的一丝气蕴。”
人哪!关键时刻还得多说点实话,如龙头玉玺,一番瞎咧咧,就挨了赵云一巴掌,赶脚就把没说完的话补上了,从心,也是一种异常可贵的精神。
赵云又沉默了,就那般盯着龙头玉玺。
龙渊它仨,也是紧跟主人脚步,围着它来回转。
这货,是真牛逼啊!人都天道,他来个大天道。
或许,也正是因这个“大”字,才显它逼格更高。
若非如此,怎会气蕴成灵,一般人,能走出这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