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公子要我问你，你听过这片荒原的传说吗？”
“这片荒原的传说？什么？”
石砾想了想他在这片荒原的记忆，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也没听说过什么传说啊，所以看向段小灰的眼神充满疑惑，他知道对方既然这么说一定会给他解答。
“这片荒原，叫落日原，即指太阳落下的终点。因为根本没有人到过这片荒原的最西边，原因就是这天。”段小灰认真地指了指天。
“所以这是光明的归宿，既然是归宿，那依照古往今来的经验，自然会有天地诞生的瑰宝。”
段小灰一脸向往地看着西方，引得石砾一阵发笑。
“小灰，你记忆力很好。”
“啊”段小灰一时没明白石砾话中的意思。
“我说，你背的不错。”
“石公子，你果然猜到了啊！是少爷让我背的，他觉得你一定会好奇。”
石砾笑了笑，憨厚的人总是能让人心情变好。但看着西方，他又觉得苦涩，世界上哪有什么东升西落，不过是规则运转罢了，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要多久才会懂。所以他离开这里，追寻世界真相也是必然。
这么一想，真的很难想象前人到底是怎么发现这些规律的，一个个都是惊世之才，他只能遥望那些人的背脊，努力往上爬。
段小灰看石砾在思考，接着往下说：“传说固然不一定是真的，但是在这落日原上，的确有两种瑰宝，一个叫愿景花，另一个就长在愿景花旁边叫象牙草。
愿景花，食用之后可以让人梦中见性，产生一种成神般美妙的感觉，当然，过多服食也不好，一个人一生尝试一次足矣。
象牙草，则是能让人大脑变得清晰无比，或者说是让所有感官都变敏锐。
公子，我们少爷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花海很好看，真的，反正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啦，就是好，不错！”
段小灰憨憨地挠头，脸上的神情局促，指了指不远处的商队。
他也不知道说了这么多石砾是否愿意同去，毕竟现在还下着雨，而石砾本身就有病。虽然这几天的大雨，没有感染，但身体上的问题谁又说的清。
所以他不懂为什么自家公子还要邀请石公子去，明知道对方有病，无可救药。
而且多一个人，不就多一分风险吗？到时候大家都知道他们发现这种新草药了，怎么办？当然，这么想不是他不信任石公子，而是不邀请的话不就两全其美吗？
他们远家商队对外透露一直都是采集另一种特产，西云香。那是一种特殊的植物，算作野菜，美味可口，只有这里才生长。刚被发现时据说整个南国和北国的权贵都对它赞不绝口，价格飙升，一时引得无数人来这亡命的地方采集。
但这么过了十几年，随着西云香被大肆采摘，商队前进的路上基本是没有西云香这种东西了。南国的内地又有爆出，西云香在其他地方种植成功，它的价格又暴跌。
这样的情况就造成，野生西云香虽然价格还是很高，但要知道这个地方每年只有几天的无雨期，也就是说一年也只能采那么一次，顿时就没有人来干这样的事了。一般只有那些经过的商队如果觉得力有所及，就顺便去采摘给自己犒劳一下。
但大部分商队都不会拖慢行程去采集那东西，毕竟每在阴雨里多待一天可能就是一条命，商队内想满足自己口腹的人还是很少的，他们都很清楚利益的得失关系。而他们带着的货物的价值，也不需要他们去采集野生西云香换钱，那是比自己吃还掉品的事。
远家商队那么去做，他们也理解，毕竟是一个才出现几年的小商队，能拉的货物不多，自然只能贪这些小便宜。
石砾笑了笑反正无聊，“嗯，我还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呢！正好去见识一下。”
将包袱背到背上走下马车，远家的车队早已待在视野的尽头，在雨中毫不显眼。
“你先跟上车队吧，我到时坐远家的马车赶上去。”
朝远处默默站在雨中的车夫喊了声。
石砾跟着段小灰在雨中穿行着，只是段小灰戴着雨衣，而他撑着伞，看这天象，这下雨的日子还长着啊，他待在这个世界的日子也还长呢。
还隔着好远，远名就在马车边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虽然你有恶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不能再享受这个世间的美好。
这天地伟力般的大雨对你来说更是一种伤害。但我知道你终究是性情中人，为了一睹那奇观，定不会在乎生死，人生总不能留下遗憾，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让小灰邀请你了。”
石砾听着远名的一阵肺腑之言，微微愣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回以一个浅笑，走到近前来。他能说什么，他又有什么能说的呢，如果没有修行，如果他真的患有先天恶疾，估计他也会接受邀请吧，但是都患有先天恶疾了，连这雨幕都来不了啊，石砾仰头看雨。
“那走吧。”
远名大笑着拍了拍石砾的肩，头朝他待着的马车一撇，眉开眼笑地述说他找到那片地方的经历：“说起这两样宝贝啊，还是我们商队在摘取西云香的时候遇到的，没办法，刚来走这条路的时候本钱太少，要想养活我的这些人很容易，但要过得好点，那太难了，只能仗着身子被别人好点去远处采摘西云香。
结果，没想到荒原深处竟然有一片花海。”
远名说到发现花海的时候，脸上的笑愈发猥琐，石砾不忍直视地看着马蹄。
撇过脸，无奈摇头也上了车，顺便抚了抚拉车骏马的鬓毛，好马啊，却不是厮杀在战场，不是奔腾草原，而是伏枥。虽然他不懂马，但每次过来远名总要向他炫耀一番，他也就懂得这马是大陆顶尖的战马。
远家这几十人的车队荒原上前进，在天地之间显得渺小，在无穷的雨幕内更是如蜉蝣。
“你就一点好奇都没有嘛？”
远名看着石砾，石砾上了马车之后就和往常一样沉默着，自己不说话对方就绝不先开口，这次本来以为要去看落日原的奇观，对方来了也表示是对它有一点兴趣的，可为啥就是什么也不问啦？远名心中难耐，本来想等对方提问的，现在还是得自己率先开口！
“有什么好好奇的，去了不就可以看到了。”
“好啊，看来还是我不应该喊你来了，应该等我们采集完，再将东西给你看，那样你就自然会问这东西哪里来了的。”
远名夸张地大笑。
“嗯，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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