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出去!”
君一诺冷声一喝,那些听命于他的黑衣人便迅速地抱起身边的孩子,硬着头皮迎着那些虫子冲了过去,手中的剑快速地舞动着,击飞那些已经发狂一般扑面而来的虫子。
冰城的百姓见状,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像是做足了什么决定那样二话不说地足尖一点,纷纷踩着黑虫,任由黑虫爬到自己身上,只将矛头对准了站在墙垣之上的那八个身形纤细的黑衣人。
黑虫数量虽然多,也有许多爬到了突围的人的身上,歇在了泛着寒芒的剑上,但却并未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看到这里,顾白楠抿了一下唇,毫不犹豫地将袖中的弩取了出来。
百分之九十的黑虫经由地面朝他们飞速窜过来,这种局面已经很明确了,这八个人的出现,不是为了阻拦他们带走那批孩子的,而是为了取他们的性命,只是不知道,八个人的目标到底是江离他们,还是她和君一诺,又或者,两者皆有?
江离破天荒地目光直直看向君一诺:“带她走!”
这些虫子一看就是蛊虫,那八个人若是用蛊高手,那么他们这一战想必要吃不少亏,而以君一诺的身手,要将她安全带出去还是很容易的。
君一诺第一次这么配合江离,不由分说就一把拉住顾白楠的手腕,长腿一迈,往外走去。
被他大力直接拖走,顾白楠眉心拧得更紧了,她神情急切地扭头看向了江离,视线那么一望去,便看见那个万年都是一张木头脸的男人也在看着她,抿着的嘴角似乎泛着一丝笑意,若有似无。
他想做什么?
顾白楠心中顿时就狠狠地跳了一下,还未让君一诺停下,便有犀利的杀气从四面八方涌向她和君一诺。
她猛然扭过头看向前方,那些黑色的虫子已经直接扑向她和君一诺,来到了君一诺的面前,君一诺神情一紧,催动着内力,瞬间就将还未贴上来的黑虫震落在地,只是,黑虫的数量之多,数以万计,这一批落下了,下一批紧随而来,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喘气的机会。蛊毒是君一诺所对付不了的,君一诺不能让这些虫子近身,但若是他一味地用内力去抵抗,那么很有可能他消耗了内力,都压制不了多少虫子,而他一旦内力被消耗,那就危险了!
想到这里,顾白楠毫不犹豫地一边跟随着君一诺的脚步,一边举起手中的弩,瞄准了前方墙垣之上的一个黑衣人,冷绝而快速地放出了一箭,紧接着,第二箭第三箭接连射出,目的是黑衣人拿笛子的手。
方才护送孩子的那批人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城主府,而君一诺一带着她走,那些虫子却陆陆续续而来,很明显是在消耗君一诺的内力,这种情况,她要是看不出来他们要取君一诺的命,那她就真的是个傻的了。
那些虫子开启了消耗君一诺内力的模式,一看清这一点,江离也瞬间闪身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君一诺的前面,施展着内力替他震落了一批虫子。
“走!”他的声音冷沉得不接受任何反驳。
顾白楠朝着空中又发了一箭,直接回应:“一起走!”
她从来都不希望自己是个拖后腿的,从来都不愿意让别人保护着让自己先行撤退。更何况,对于江离,她已经亏欠他太多,她和君一诺此行过来冰城,就是希望可以替江离解决问题,怎么可能反过来让江离保护他们。
这一点,不光是她这么想,君一诺一定也是。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见君一诺说:“管好你自己。”
语罢,他带着顾白楠从江离身后错开,将顾白楠护在怀中,迎着那些黑色虫子,驾着轻功直接就跃上墙垣,丝毫没有去理会停在他身上的虫子,更没有理会那八个操控虫子的黑衣人。
因为,虫子太多,他若是一直用内力地方,必定会正中那些人的下怀,而至于黑衣人,顾白楠射出去的箭全部都被虫子吞没,根本就伤不到他们,就连冰城的那些杀手百姓也在跳上墙垣后就被虫子缠得步履维艰,他要护她周全,必定不能离开她身边,所以只能强行用这种方式将她带走。庆幸的是,她是百蛊不侵之躯,这些蛊虫对她应该不会起什么作用。
君一诺和顾白楠一走远一些,身体很快就被黑色的虫子吞没。看到这一幕,江离毫不犹豫地举着他的木剑上前,但却被扑面而来的虫子牵制住。
“哥,你和师父先走!”水猿握着剑猛然朝前一劈。
狐心也以轻功和剑术躲避着虫子的进攻,对水猿的话并没有任何质疑。
江离没有搭理水猿,而是目光森然地看向了还在吹着笛子的那些黑衣人,身体如同箭一般无视密布的虫子,蓄着内力将木剑刺向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
她有君一诺保护着,暂时不会有事,只要他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那些黑衣人,他们便可以顺利离开,君一诺的内力也不会被过度消耗。冰城真相已经是大白了,现在只要她可以安全地离开这里,他便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看着江离不要命了那样冲过去,江牧眉头一皱,也紧随江离而去。
江离握着木剑刺向那个黑衣人,周边的虫子瞬间如同屏障那样挡在了江离的面前,而对此,江离却视而不见,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一口气收割这八个人的命,而他自己,才不管那些蛊虫会伤他到何种地步。
就在江离的身体即将和虫子形成的屏障撞上的时候,江牧速度奇快地挡在了江离的前方,长臂一挥,打破了虫子屏障的一角,直接让江离的身体毫无障碍地冲了过去,而他自己却在瞬间,就被其余的虫子给吞没了。
江离手一顿,只是愣住了一秒,便没有任何犹豫,举着他的箭刺向那个黑衣人,目光森冷得如同剑芒那般,令人畏惧。
虫子的混乱蔓延了整个城主府前院,而亮着灯的屋子前,不管是拓跋青还是慕清歌,亦或是严邦的那个下属,皆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一脸震惊。
那些虫子并没有靠近他们,似乎将他们当透明的那样。严邦已经走了,剩下的他们三人,既不跟江离他们一路,没必要去对付那些黑衣人,也不跟黑衣人一路,不需要制住江离他们,一时之间,只得站在那里,观摩着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