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凤栖宫。
“春雅,别闹,本宫还要睡会。”木枳汐手脚乱舞,嘴里嘀嘀咕咕。
她是被南曜笙从被子里硬生生的拎出来的,他俊美微皱,眼神冰冷又无奈。
“爱妃平日里都睡到日上三竿?”清冷磁性的声音打破了清晨本该有的静谧。
木枳汐一惊,猛地坐起身,睡眼惺忪的看着来人,“皇……皇上……您怎么来了?”,她咽了咽口水,身子往后缩了缩。
“怎么,朕不能来?”
她立即摇头,急忙解释道:“不不不,臣妾的意思是……皇上怎么白天来了。”
他邪魅一笑,“哦,爱妃是希望朕晚上来?”
她无力扶额,欲哭无泪道:“臣妾是说,皇上平日里都晚上来,怎么今日?”
“来看朕的丑妃。”
床上的人儿嘴角抽搐,克制住想把他轰出去的冲动,刚准备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走,朕带你去学宫廷礼仪。”
“啊!现在吗?臣妾……还没洗漱呢”她小手捧着脸,又低头看了看只着寝衣的自己,有些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只给一盏茶时间。”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走出门去。
“臣妾明白!春雅,秋兰快来!!”她大声的朝着外面呼喊。
“来了来了”春雅,秋兰两个丫头端着金盆和早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春雅负责给她洗漱更衣,秋兰则负责给她梳理发髻,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心里喜悦的很,自家主子三天两头得皇上待见,这不是喜事是什么?她们得好好准备呀,方才在门外听见了二人的谈话,两丫头便急忙端盆打水去了。
“秋兰,能不能不涂这个色的胭脂……本宫喜欢素色。”木枳汐对着镜子,一会儿左边照照,一会儿右边瞧瞧,总不满意。
秋兰皱了皱眉,仔细的看了看今日的妆容,粉底确实是厚重了些,抬手几欲拭薄些,又面露难色,手停在了半空。
“帮本宫擦去吧,本宫今日不想涂脂粉。”她自顾自的说。
“娘娘,这……恐怕……不妥。”
木枳歪着头,摸不着头脑,疑声道:“有何不妥?”
一旁的春雅,柳眉一挺,小脸一扬,双手叉腰,气冲冲的说道:“哼,都怪那明贵妃,我家主子本生的倾城,竟让她毁了去!”
“春雅,不得胡言,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秋兰高声喝止,春雅立即变的温顺乖巧,默不作声。
木枳汐顿悟,原来这两丫头是想遮住她脸上的疤痕,又不想把话说的太明显,以免自己伤心难过,这两个傻丫头!她心上一暖。
再次在铜镜前照了照,厚饰的粉底让原本精致红润的小脸变得死气沉沉,况且即便这样,依旧不难看出坑坑洼洼的红褐色印记,狰狞可恶。
她释怀一笑,没事,不就一张皮吗?自古多少倾城美人因为一张皮博得赞赏,又有多少人因为一张皮备受煎熬?
她转过头,梨涡浅浅,“无碍,替本宫拭了罢。”
秋兰几欲劝之,被她打断,“在的总是在的,遮掩改变的无非是表象罢了,何必自欺欺人。”
春雅,秋兰受教,点头默许。
梧桐树下,一人迎风而立,几片金黄的梧桐叶落在他的肩上,犹如静美的蝶,此时的他正微微仰头看着树上的秋千,许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的转过身来。
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
他似乎是笑了,她眸中闪过惊慌,亦对他浅浅的笑。
今日的他,一袭绛紫色华袍衬的肌肤白皙如雪,腰间束一根玄色穗绦,配一块龙纹玉佩。
他身形伟岸修长,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剑眉斜飞入鬓,浓密卷翘的长睫下,一双黑亮如曜石般的星眸正泛着淡淡的光泽,又隐隐让人生畏。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性感邪魅的薄唇,泛着诱人的玫瑰红,满头墨发高束,给人一种飘逸出尘,霸气庄严之感。
“爱妃好了?”他轻轻一笑。
“嗯嗯,好了。”她点点头。
他走上前去,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爱妃喜欢素颜?”
她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底气少了几分。“恩,臣妾喜欢。”
“朕喜欢好看的女人。”
“那皇上一定很喜欢明贵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还带了一股子酸味。
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戏谑的看着她脸上的瑕疵,“月儿确实很美,但朕现在喜欢丑的。”
木枳汐内心一阵狂喜,“这个男人是在说喜欢她吗?转念一想,不对,他喜不喜欢她,关她什么事?”
所以她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哦。”
他闷笑,拂开她额前细碎的发,柔声说道:“你什么样朕都要你。”
只觉得自己的少女心炸裂了,暖暖的感觉久久消散不开,这算是调戏还是告白?赤裸裸的调戏?最深情的告白?她承认,她有点招架不住了,不过理智还是要有的,她轻咳两声。满不在乎的看着他。
“爱妃今日怎么穿了这双鞋?”他蹙眉看着她高高的宫履。
“皇上不是说要学规矩了吗?臣妾觉得应该要正式些。”
“不错,但愿爱妃待会的走得动。”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嗯?皇上想干嘛?”她有点后怕,因为她似乎从男人眼里看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去了你就知道了。话罢,他将她拦腰抱起,一个飞身,腾空而起,足下生风般,便消失在了大院。
“哎,又来!下次能不能通知一下……”
“抱紧朕。”
“皇上,您待臣妾来这干嘛?”木枳汐看着前面的牌匾,“华熙宫”,疑惑的问道。
“学规矩。”
“在……在这里学?”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牌匾,再次确认无误了。
“嗯,淑妃贤良聪慧,跟她学再合适不过了。”
脑海里又浮现御花园里那张温婉如水,浅笑盈盈的脸,不知为何,心里升起小许嫉妒,嘟嘴道:“臣妾能不能不学?”
“不能。”他摇摇头,笑看着可怜楚楚的她。
“那臣妾学……”她哭丧着脸。
“朕会在一旁监督你。”
木枳汐在风中凌乱,“什么……还监督?皇上您国事繁忙……”
“无碍。”
“随朕进入和霜儿打个招呼。”说着向前走去,腰间的龙纹玉佩一晃一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