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封之后的石一凡以及石浩,接受了林州官员和士绅的拜见,然后一家人与众人一起前往德福楼。
今天的德福楼包了场,外面是府卫军护卫,里面有蓝衣卫和禁军的人把守,受邀的宾客都是持请柬而来,核对请柬无误之后方能放行进入。
德福楼的老板熊伦今天是春风满面,与好石伯是合伙人,与麒麟王都有交情,这可是林州场面上能够说得出去的吹牛资本。
本来熊伦是要由他来请客的,可石浩就死活不答应,钱守仁和王善喜都是抢着请客,还是被石浩给拒绝了。最后几个人好说歹说的才让石浩松了口,答应了以麒麟商行的名义来办这场酒宴。
麒麟商行自打成立之日起,就成了吸金窟,短短时日就显现出商业巨无霸的雏形,周边的州县商家,纷纷的与麒麟商行进行商洽,希望结成伙伴关系,共同发财。
麒麟商行趁热扩张,紧锣密鼓地开始建立大顺—楼烦商路,以及大顺—吐蕃商路,并且在这次的互市会上基本落实下来。
这时的麒麟商行在德福楼办一次酒,只是一个小意思罢了。
石家离德福楼不远,石浩父子陪着肖弘博、姜仁奂等人,从家里出来,慢慢的走了过去。
“表舅,您的家在哪里?”曲阳街上,石一凡落后信王几步,与姜仁奂并排而行,边走边问道。
姜仁奂今天最为高兴。刚才接完了圣旨,石一凡没有犯倔,看不出激动的样子,反而是当着众人的面,跪在了信王肖弘博的面前,叫了五叔,又跪在姜仁奂的面前称呼表舅。
一凡肯认他,让姜仁奂一直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这时石一凡主动发问,姜仁奂笑咪咪的回答:“我和你外公的老家都是在东海的荣城,我自从当了大将军之后,按照朝廷的规定,我的家就搬到了京城。你外公原来是住在京城,而且在京城还有一幢不小的宅院,自从当年红凡案之后,你外公就回了老家,不过你外公在京城的宅院还在,原来想出手变卖,却没有人接手,就一直放在那里了。”
石一凡点点头,又问道:“表舅,外公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外公和外婆都在,你有两个亲舅舅,一个叫林贻忠,一个叫林贻勇。林贻忠是老大,以前是在禁军神武军里头当营将,林贻勇是老二,在京营南军右骁卫当把总,受到红凡案的牵连,他们和你外公、外婆一起被下了大狱。”
姜仁奂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外公、外婆在大狱里没有受什么罪,你这两个舅舅就遭了大罪了,差点就死在里面。”
石一凡默默的陪着走了一会,忍不住又问道:“那,我的亲娘呢?”
姜仁奂看了石一凡一眼,道:“我表妹林贻芳,也就是你的亲娘,她是林家的老三,而且是唯一的闺女,自幼便是聪慧,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有名的小才女。自从认识太子肖弘德之后,就被太子给吸引了,肖弘德是个人才,如果不做太子,倒也是个才貌双全的俊杰。可惜啊。”
一行人走出了曲阳街,转角处就是德福楼。姜仁奂抬头看了一眼,转头又对石一凡道:“皇上得知你父母的死讯之后,连摔了几个杯子,后来有不少的大臣上书为太子辩护,加上太子和太子妃的去世,皇上决心彻查,最后才让红凡案水落石出。太子和太子妃的灵柩也被迁到了皇陵。”
到了德福楼的门口,肖弘博停住脚步,等后面的石一凡上来,道:“凡儿,他们说这个德福楼是林州最好的酒楼,石将军又说你的厨艺是他见过最好的,今天就不让你动手了,等回京之后,可得让我见识见识。”
石一凡点头答应:“五叔放心,有机会我就表现表现。”几个人笑着走近了德福楼。
德福楼是一座五间三层的大酒楼,门前的场地已经清理干净,不见了喧闹,只有此时站立在四周的兵士,让它显得不同凡响。
原来齐聚石家的人们,这时都移驾到了德福楼,当肖弘博在石浩等人的陪同下走进大门时,德福楼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直到肖弘博再次致意,方才是停了下来。
肖弘博走上三阶楼梯,转身回望大厅,朗声说道:“林州的各位父老乡亲,本王专程前来林州,一是朝廷册封麒麟郡王和好石伯,二是受皇上所托,接皇上的嫡长孙肖景凡回京。凡儿自小在林州长大,是石家把他抚育成人,现在更是远近闻名的小神医石大夫。本王代表皇家,衷心感谢石家的恩德,同时感谢帮助过凡儿的各位父老乡亲。”
大厅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在肖弘博的示意下,石一凡走向楼梯,抬头看去,楼梯从一楼到三楼都站满了人。
上了楼梯一步,同样的回望大厅,在一片祈盼的眼神中,石一凡缓慢地开口道:“各位父老乡亲,一凡自记事起,就是在麒麟山下的好石村,是爹娘把我养大,又教我开蒙,还教我狩猎的本事,从小到大没受过冻饿,就是我偶尔不听话,也不舍得责罚于我,更没有棍棒相加,爹娘待一凡比亲生的还亲,为了一凡健康成长牺牲了许多。后来长大一些,就送我到麒麟,请王老夫子教授,在王老恩师的教导之下,有了小神童的赞誉,这样,一凡才算是知文懂武。至于后来当上济善堂的大夫,得益于我的恩师钱老,是他成就了小神医的美名。”
说到这里,大厅里又是响起了掌声和杨氏泪眼婆娑的抽泣声。石一凡待掌声稍停,接着说道:“一凡学医,是由于家里有一位老道长留下的医书,一凡对于学医也有兴趣,于是开始钻研医术,并且立志学医之后,要为万千百姓解除病痛。
在昨天之前,一凡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现在知道了,我是先太子肖弘德和先太子妃的儿子,也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孙,本名叫肖景凡。过几天,我就会随同信王一起去京城,去看望皇爷爷和皇奶奶,还有几位叔叔,以后有机会的话,还会去东海,去看望我的外公和外婆以及舅舅。
不过,一凡是去探亲,在京城不会待多长时间,过年之前就会回来。到时,我们还会见面的。这里,是一凡的家。”
石一凡最后说的话,换来了更加热烈的掌声,中间还有人喊:“石大夫不能走,小神医不要走。”
石一凡下了阶梯,临时充当司仪的林州知府章友焕上前一步,说道:“各位请回原位,现在请信王殿下和麒麟王殿下,还有好石伯、大将军、石将军一起,上三楼。”
德福楼的酒宴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石一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他不会醉。
正是在酒酣之际,钱百钧从楼下跑了上来,朝信王微一躬身,朝钱掌柜道:“刚才有个急症病人需要手术,大夫们都回去了,我来跟您说一声。”
没等钱掌柜说话,石一凡放下酒杯,站起来道:“师兄,让老师在这陪我五叔,我过去吧。”说完就对着肖弘博等人道:“五叔、爹、表舅、大伯,我去一趟。”
肖弘博点点头:“病人重要,你快去吧。”
石一凡随钱百钧下了楼,一辆马车就停在门前。两个人上车之后,双马拉的大车开动,没一会就到了济善堂。
济善堂的手术间里,石一凡穿好手术服之后去消毒,边走边听齐大夫介绍:“病人是一个女子,与婆婆的关系不好,经常吵架,这一次是婆婆骂她偷人,丈夫也是指责她,就想不开,吞金自杀,现在病人的呼吸非常弱。”
石一凡消好了毒往回走,齐大夫接着说:“病人上了手术台,下面进行如何手术?”
“病人是什么时候吞金的?是多大的金子?”石一凡问道。
齐大夫道:“今天早上的事,是戒指。”
石一凡道:“行气管切开术。”
走到手术台前,病人已被固定好,还有微弱的呼吸,人已经失去意识。石一凡将病人的头部向后仰,并在肩下垫一个小枕头,让齐大夫坐在病人的头部,固定病人的头部,使颈部充分暴露。
这个时候就不用麻醉了,颈部消毒之后,石一凡拿起手术刀,在病人的甲状软骨下缘到胸骨上窝处,沿颈前正中线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然后用钳子沿中线分离胸骨舌骨肌和胸骨甲状肌,暴露出甲状腺峡部。
此时石一凡用手指摸了摸气管位置,确认是在中间部位,方才是一刀挑开两个气管环,只听:“吱”的一声,病人就象是充气的皮球一样,肺部大力的呼吸起来。
这时石一凡换了一个弯头钳子,慢慢地伸进了气管,在气管里面进出几次,再出来的时候,钳子上带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圆环,正是病人吞进去的戒指。
“哐当”,这一枚戒指落在了铜盘之上。石一凡再次的用弯头钳子探查了气管,确定没有其他的异物,方才是给病人做了清创处理。
病人这个时候呼吸平顺,恢复了意识,感觉到了疼痛,开始乱动起来,却被齐大夫给止住了。
石一凡停下了手中的钳子,对着病人说道:“大嫂,你别动,我们正在救你,你忍一忍,一会就好了。”
病人可能是明白过来,不再动了,口里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石一凡取了缝合针和线,又对着病人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大嫂千万不要动,好不好?”
病人嗯了一声,石一凡的动作飞快,连缝五针,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完成了皮肤缝合,没让病人多受痛苦。
接下来石一凡就退了下来,李大夫给病人的伤口上了生肌散,再用纱布包扎进来,至此,手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