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但是到最后,却被人告知,这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我想,我只能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
“哦?说来听听。”
司马橘聚精会神地看着东古。
东古故弄玄虚地禁住声,等了一会儿,一拍腿随意地说:“其实我就听了一句,也不知道真假。”
“诶呀你倒是说啊!一句也倒是让我听听吧。”
司马橘又拍了他一脑门。
东古搔搔头,“哎,就是伤大人说今天这药太苦了。帝君就说,那孤陪你喝。”
“嘶……”
白舜宇意味深长地吸了口凉气,“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可不是帝君喝了吗?他陪伤大人喝,那一碗药你一口我一口的,再说两句苦,帝君肯定自己全喝了。”
东古摊开手,“我也是说啊。”
“那伤大人这病确实还要拖一阵子了……”白舜宇又不由自主地寻思起林继徳的案子。
“怎么?你想找伤大人问案子?”东古一面故意装作随意地问着白舜宇,一面收了司马橘腕上的方帕,说:“你没啥大毛病。上次我给你开的补药,你继续喝就行了。”
“嗯。”司马橘笑了笑放下袖子。
“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了。”白舜宇撇了撇嘴。
东古走上前去,“那个卷宗呢?我能看看吗?”
“看吧。”
白舜宇无力地把跟前的卷宗拍到东古跟前。
东古看着卷宗上用红笔醒目的勾着的一个名字——林继徳。
他不仅心跳加快。这是他第一次看卷宗。
翻开,他激动而认真地看着。
白舜宇对童颖才说:“算了,你回去吧。今儿不想了。”
“那兰嫔那边……”
童颖才也知自己帮不上忙是有些无用了。
“走走看看吧。”
白舜宇无奈地扶额道。
“诶?这个案子有什么难的?”东古看了一会儿,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你!”白舜宇冷冷地看着他,“你故意的吧。”
但东古一脸认真,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案子有什么难的。他把卷宗展开在白舜宇跟前,指着林继徳的死因,说:“不是啊,你看。这说了,致命伤是腰后。人是面向门口死的。”
“那又怎么了?”
“什么啊?这还看不出来?”东古突然觉得自己不当太医也可以了——这些专门审案子的还没自己能行!“干脆你这碗饭让我吃算了。”
“你别还没什么成绩呢就开始吹牛行吗?”司马橘也是好奇地上上前来看着,调侃道。
“我还真不是吹牛。你们看。”
东古说话间童颖才已经伸头过来看了。因为他深知到什么叫做当局者迷,没准东古还真看出了什么——毕竟学医的都是些观察入微的人。
“这人面朝门口被捅了数刀,说明什么?”东古看了看他们茫然地眼神,咽了口唾沫,“算了还是我直接揭秘吧。这情形摆明了是这屋里有人。”
“你走!”白舜宇略带愤怒地瞪着他。
“欸……”
“谁不知道那屋里有人啊!伤大人、夜小主可都在呢。”司马橘也是觉得东古有些哗众取宠了。
“欸,我说你们不能换个思维?”东古辩解道:“就不能假设,这个林继徳是在夜小主和伤大人来之前就死了的?凶手之前一直在屋里?”
“哦?”
白舜宇举目瞥向东古,又看起卷宗来。
是啊,如果这林继徳在他们二人来之前就死了,那说明凶手和死者是认识的,或者说他早已潜伏在屋中等待时机——那也就排除了凶手杀人的真实目的是要杀夜辛昀。
“还有。这个,注明他腿上有伤。”东古继续正经地分析道:“观看是重物压伤,而且还被包扎过,是被杀前一两日的新伤。他是在哪里受的伤?
如果在外面,那他是怎么回来的?如果是在屋里受的伤,这么重的物品落下来,凭他这种伤势一定无暇顾及那重物,也就不可能把东西放回去。
可是你们这卷宗上也说了,屋里没有凌乱之象,除死者周围及床榻无有血迹。那就是说……”
“一定还有另外一个人在照顾他!”白舜宇激动地打了一个响指,把东古的话头抢了过来,兴奋地说道。
还不等东古点头,他就一把起来把东古抱住,“哎呀,后宫多了你真是有大福了……回头请你吃饭!童宫正,随我走!”
说罢,白舜宇是头也不回地抱着卷宗就往外走,童颖才立即对东古赞许地说了一句“年轻有为”便是匆匆跟了出去——案情有进展了!
留下一脸得意的东古和看宝贝一样看着东古的司马橘。
司马橘笑了一下,“可以啊!我看你还真有两把刷子。等白总管回去养老了,这位子你就做了得了。”
“说什么呢!我可没兴趣。”东古悠然自得地回去喝茶看起书来,“我这辈子就对医术感兴趣。”
“切,还不是一个小风寒十几天都治不好……”
“司马橘我忍你很久了!”
“怎么说话呢没大没小的!我儿子都比你大两岁!”
“不要再提你儿子比我大两岁的事!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不说你就总忘记我是你的长辈。”
“诶哟你可拉倒吧。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长辈……哼,笑话。前两天我还看见谁还趁孟大人午睡之时去偷食……”
“啊,你闭嘴!”
“我偏说!”
“闭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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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
一个士兵顶着一顶歪头盔,脚上拖着一条裤子(只穿了一条腿)在沙土上飞奔而来。
“慢点,哈哈!”
被叫做将军的人豪情万丈地笑着。因为天气太热,他将上衣缠绑在腰上,裸着上半个身子,穿着一条褪色的宽松军裤,把裤管口挽到了大腿根。
他那一身因常年被阳光照射而变得更阳刚有力的小麦色皮肤正映着油亮油亮的光——实在太热了,他出了许多汗。
“不是,急报,京城传来的密函。”士兵咽了口唾沫把信拍到了将军手中。任务完成。他腿一屈便是跪在了地上,再一侧身子,就躺了下来。疯狂地把沙子往自己身上撒,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其中。
“京城来的?”将军那好看的眉眼微微地添了几分凝重。他匆匆打开信,一目十行。
“什么?!”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沙子才埋了一半的士兵立即站起来凑到将军身边,问:“怎么了?宫里发生大事了?”
将军下意识地在士兵把头凑过来的瞬间就把信捏成了一把,攥在手里。
“四皇子代政监国了。”将军摇摇头,吸了口气。上一次京中来信说废了太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料想到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将军……”士兵也皱起了眉头。他心里爱戴将军,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实在按耐不住心里的愤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人小位卑——这整个边关,见到自己能叫出自己名字的绝对不超过十个人,更别提将军了——所以他终于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正这时,远处响起来一阵蹄声与脚步声,时不时还夹杂着三五个说话笑骂的声音。
将军和士兵都眯起眼睛对着太阳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悠悠地向他这里行来。
那边的人似乎也看到了他们,都挥动起手臂,大声地呼啸着:“将军——将军——”抗着大旗的人甚至把沉重的旗杆举了起来,使劲地舞动着。旗帜上的“嵇”字耀眼而夺目地刺激着将军的心。
“他们回来了,叫人摆酒。”将军对士兵说了一句,便是向马队走去,呼道:“欸——勇士们回来喝酒喽喂!”
“将军把酒摆着等喂!”那边人嘻哈地笑着吼道。
后边帐篷里的人都纷纷跳了出来看是什么动静。一听是杀敌的将士凯旋归来,立即跑到将军身边笑着喊到:“今日凯旋不醉不归啊哈喽喂!”
“不知谁醉把牛吹哎!”
喊着话,马队就到了帐前。为首的几个将领笑着跳下马,行了个礼,“将军,我们不负众望!”
“都是好样的!”将军说话时拍了拍最中央的将领的肩头,激动地看着他们。
这次蛮夷入侵之势空前绝后,朝廷看得很重,仗已经打了六个月了,迟迟不收官,他们也是有些急了。这才派出一队人马去端掉蛮夷最大的粮草区。
现在攻掉了粮草区,本是势均力敌的形式现在成一边倒了。胜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们如何不兴奋。
“欸?将军拿的什么?”那人注意到将军手上被捏成折扇模样的信纸,想要拿过来看。
将军随手避开,笑了笑,“没事。”
士兵皱起眉头,将军不打算告诉他们?
将领们狐疑地看向将军,那种胜利的喜悦被一种不好的直觉取代。
“京城的信?”一个将领猜测地问。
将军嘴角溢出一丝苦涩,没有说话。
“他们说什么?”为首的将领想要把信夺过来。单是这个举动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将士之间关系的亲切。
“没什么。”将军的闪躲变得刻意,让将领们都皱起了眉头——这样摆明是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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