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并不想做这些事,可是诱惑摆在面前,我实在无心抵抗。
请?
童颖才一愣,帝君在说什么胡话?难不成是帝君特意请他陈唐修来捣乱的?
“哈哈,帝君果然还记得当年的话啊。”陈唐修听帝君这么一说,本有察觉自己犯罪的意识也那么没了,随性地跟帝君攀着关系。
帝君瞥了他一眼,“你先回家去,等过些天纳妃过去孤再宣你进宫来。还有些重要的事要与你交代。”
陈唐修及众人都是一愣,不过那些人是以为陈唐修和帝君有什么交情,而陈唐修自己却是知道与帝君不过是一面之交,甚至连这“交”字都称不上。
他只是因为武功练到了瓶颈之处,奈何尝试各种办法都无法突破,后得师父歌轩指教,说他心中尚有一份“恐惧”。解铃还许系铃人。所以他就想到了年幼时帝君对他说的话,便是混进宫来想看看那个男人是何以在自己心中留下此等恐惧。
此时却没想到帝君为他如此开脱,还宣称有重要的事要与他交代。他一辈子没服过几个人,所以也是不守规矩惯了,平日也没谁给他什么重要的任务,因为都觉得他不靠谱。而今天,一国之君却是说,有重要的事要与自己托付。
这!何等光荣!
“是!”
也不管帝君是不是诓哄他——以缓兵之计让他回家,他就直接兴奋地笑着飞走了。
千水看着这雷厉风行桀骜不羁的陈唐修离去的背影,不禁一笑,问道:“王兄你说的是真的?你有事交代这孩子?”
帝君摇摇头,“孤不必说谎。”
正说着,帝君让币元派去抬陈唐修之绣作的宫侍就一路碎步地抬着绣架跑了进来,“帝君。”
“下去吧。”
帝君站起身,掀开遮盖绣架的白纱,这一掀,帝君身后的考官们都惊呆了,尤其是尚衣局的尚衣。他愣了半响,倒不是说着绣作的技艺有多么超群,但是想要绣出这样水平的完整画作,起码也得用上两天的时间,毕竟他超过了评委所要求的——只勾画至州府即可。
陈唐修的绣作细致地点出了北国的重要城市,并在许多边角之处做了绝佳的修饰,让这幅地图看起来有几分立体感。
“呵,有意思。”
千水看了两眼,似是看出了名堂,不禁笑了。
“你也知道了。”帝君斜眸问道。
“嗯,我算是明白你干啥看重他了。这小子不一般啊。”千水也是高深莫测地称许道。
一圈人愣着,面面相觑。这俩在打什么哑谜?
“啊!原来是……”
尚衣大人盯着看了半天,突然惊叫出来。但一看见帝君,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无妨。”帝君摆摆手,走到楼阁外继续看伤狂,千水也与之行了出来。
“帝君,面。”币元端着面追上。
帝君瞥了一眼,“孤饱了,给伤大人送一碗。”
“这……是。”币元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匆匆地转身下去了。
帷幕后的考官们都是好奇地盯着尚衣大人,期待着他的揭秘。
“怎么回事?说说啊,帝君二王爷他们卖的什么关子?”
“就是啊,他是怎么这么快地缝完了这地图的。”
“对,如果我没估计错,尚衣大人你绣制这样的作品最快也需要一天时间。”
“嗯,这幅作品大概是这次比试中最精良的一副了,只是更令人称奇地是它竟也是用时最短的。欸?尚衣大人你倒是说啊。”
数双眼睛盯着尚衣,尚衣见众人兴致高昂,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笑了笑,“好吧,你们看。”
说着,尚衣端起盛放工具的托盘,指着其中的四根穿着黑线的绣针说,“这里有四根穿着黑线的绣针。比一般的要多。”
“这有什么?四根黑线的绣针也没什么吧,毕竟这大半幅画都是黑线。他多穿几个也没什么。”一旁的孟匚惑咳嗽了一声说道。
尚衣皱起眉头,“是,不排除他是备用,但一般人穿两三根黑线以防备用就够了,毕竟穿针理线也是很浪费时间的。当然,这确实不足以说明什么,但是你们再看这其他颜色的线。”
众人本就好奇这得帝君青睐器重的陈唐修有何本事,现在看尚衣如此惊叹和神秘便是更加用心的留意这托盘中工具的奥妙。
这一端详,白舜宇竟是发现了什么。他一拍额头,“该死,这家伙……太、鬼才!”
白舜宇能当上内务府大总管,必定也是一步一步升上去的,以前他也在尚宫中当过差,尚衣局则是他的第一个服侍的地方。所以自然也是对刺绣有非常的认识。
众人一见白舜宇顿悟了,并竟也发出这样的惊叹,不禁焦急了,“你们倒是说啊!”
“欸,我说你们怎么回事?这么笨,看,这些穿颜色线的针全是双数。”
千水看了一会儿伤狂,无聊地走进帷幕,一听他们还在追问陈唐修刺绣的奥秘,不禁火气泄在这些倒霉的考官身上,“说明什么啊!人家是左右手同时开工!而且这眉笔还是新的!一般人能比得了才鬼了!”
“左右开弓?还没绘图?”考官们看着千水。
他们算是知道了这陈唐修超群的能力——眉笔还是新的,说明他是直接开始绣,没有事先同一般人一样直接画。再说这左右开弓,那记忆、协调能力都哪里是世人可及。不过对于陈唐修如此大胆自信的行径,他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这真是天才啊。”
“好了,别说他了。纳妃的事才是眼前当务之急的。”千水啰嗦地拿过童颖才的计分薄翻看了起来。
考官们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动了起来。
阁楼下,看着币元端着的热腾腾的面,令伤狂有些尴尬,“我还没有绘制完,而且其他公子都没有吃饭,我不能特殊。”
“欸……”币元也不敢直接出言反对伤狂,可帝君让自己送面来,这可如何是好?
想着,他把头抬起来,看向阁楼上好像不认识他一般的帝君。嘀咕道:我就知道帝君又这样,总是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好了币元,你回去吧。跟帝君说心意我领了,可是这面我不能吃。”说着,伤狂也随着币元的视线向上看去,见帝君闪躲开自己的视线,他不仅笑了。
“哎,币元。”他拉住币元道:“顺便再告诉帝君,我不饿。”
“伤大人就别为难我了。”币元愁眉苦脸地在一旁候着。
伤狂看了一眼他,又看看帝君,再看看自己的绣作,叹了口气,“给我吧,我吃了。”
一听这话,币元笑了,连忙递上碗,笑眯眯的盯着碗,说:“多谢伤大人。”
“谢我干什么啊。”
伤狂抿嘴一笑,迅速不失礼仪地吃起面来。
而天的另一边,苏炳璨正在苏玉城的欺哄下喝着放了糖的苦药。
“咳咳,朕不喝,朕不喝!”苏炳璨哭着闹着,“说好了吃完饭找云狂的。”
“是是是,可是父皇你不吃药就没有力气去找云狂了。”苏玉城安慰着。
“是吗?”苏炳璨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里面竟是充斥了童真,“那我喝喝吧。”
苏玉城鼻头一酸,不过很快忍住,笑道:“这样就对了,快吃药快病好。”
“嗯嗯嗯。”苏炳璨一仰头,整碗药就下了肚。
灌完,他天真的问:“可以去找云狂了吗?”
“可以啊,不过父皇你要告诉城儿,你去找云狂要干什么呢?”苏玉城眯起眼问道。
苏炳璨一怔,“当皇上啊。”
“什么!”苏玉城噌一声站了起来,他以为苏炳璨是糊涂了,又问了一遍之后,他才彻底相信苏炳璨的话。
原来……原来他想立云狂那个贱种。
“去吗?去吗城儿?”苏炳璨仍不灰心地问道。
“去啊,去……”苏玉城心不在焉地将苏炳璨放平,“欸?父皇?你前几日立下的继位诏书在哪里放着呢?”
苏炳璨一嘟嘴,“我不告诉你。”
“……”苏玉城一舔嘴巴,“好吧,那我去给父皇准备去找云狂的轿辇。”
“嗯,好啊好啊。”
在苏炳璨的期待目光之中,苏玉城出了房门。他的心腹已在门外恭候已久,他一出门就神色凝重地吩咐道:“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打听,云狂到底死了没死。他若是活着,对我们的威胁可就打大了。太子已经被他毁了,这次我们一定要辅佐四哥上位!只许成功,不可失败。”
“是!”
“欸,对了,皇上这个样子先不要让其他几个皇子知道。”苏玉城转身对所有看守殿门的宫女太监说道:“否则,本皇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是!”
众人浑身一颤,纷纷应声。
苏玉城看向远方隐约的青山,咬着牙道:“云狂,我定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话音未落,乌云翻滚,一道惊魂动魄的闪电划过天际,顿时轰隆声、雨声大作。苏玉城站在雨水之中,深深地吸了口气,“天下,要变了。”
今天上学报道凌晨三点半起床赶车,实在瞌睡。然而不想断更,刚才码完,诸位,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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