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看谁笑到最后。
午川满意地笑了笑,看着伤狂不断奔跑地身影,不禁摇摇头,“真是太慢了……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说罢,午川飞略而去,停在了伤狂侧面百里之处。换了神色,朝伤狂跑去——“伤狂!”
伤狂猛地向声源看去,一见是午川,立即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没有追兵。
困惑之余,他也是放心地朝午川跑去。
“啊,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伤狂喘息着,笑道。
“还笑呢。要不是他们追着追着突然不见了,我恐怕早就死了。”午川也装着模样喘着气。
“哦,你这么说我也发现了。”伤狂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们都快追上我了,也不知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算了。别管他们了。等会儿消息传来了,来抓你的人就不止这些了,咱们快去渡口吧。”午川匆匆地说道。
“好。去渡口。”伤狂跟着午川快步走了起来。
而另一面,方化命人按昨夜的手法一般,飞箭传书到各帮各派,匿名“好心”告诉他们无伤臣在意苦林,有个人与他结伴,二人都是一身乞丐打扮。
拿到信纸的各帮头目,也不管是真是假,留了人把守关口就匆匆带着人朝意苦林去了。
伤狂和午川跑得并不快,待清晨的阳光打到他们身上,他们这才出了林子。
“马上到青鲨帮的地盘了,我们得小心点。”午川渐渐慢了下来,四下看了看,叮嘱道。
“恩,知道了。”伤狂点点头,也是环顾了一圈。这一看,竟是和远处的一个男人对上了眼目。
“大哥!那有人!”只听见那男人破天荒一嗓子,惊得午川和伤狂都不禁一愣。
“快跑!”午川一拉伤狂的手,反向倒回往林子里跑去。
这时刚从贼窝里出来的青鲨帮帮主李四立即喝道:“都愣着干啥,追啊!”
李四这一声高吼,吓得众人失了的魂魄蹴溜一下就回归正位,“是!”话音未落,只见他们尽都向意苦林飞驰而去。
李四脱了鞋一把丢向他们,操着一口淮口方言骂道:“抓不到无伤臣老子就拿你们下酒!”
伤狂的体力渐渐地有些跟不上了,午川一看时机差不多了,突地倒在地上,轻叫了一声,“呃。”
“川兄!”伤狂听见动静,一回头,竟是发现午川倒在了地上,一脸的吃痛模样,立即俯身身前,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许是崴着脚了。”午川皱着眉头,揉着脚腕,“欸,你先走吧,别管我了。”
“这怎么行,我背你。”不由分说,伤狂真的就蹲下身去,要背午川起来。
“不行的,这样我们都走不了,你快走。”午川挣脱开他的手,催促道。
“别说了,我不可能自己走的。你是要在这里耽延时间,还是现在就让我背你走?”伤狂眉宇间透着坚决,毋庸质疑。
午川犹豫了一下,“那……那好吧。”说着,午川的手就搭在了伤狂的肩头。
伤狂也不停留,抓起午川的手就站起身来,连拖带拉地将午川背在了身上。二话不说,开跑!
“我不认识路,你告诉我能去哪里?”伤狂喘着粗气,问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还能去哪里……”午川忧伤地说道,“不如,我们还是先回苦窑中再从长计议吧。”午川迟疑了一下,说道。
伤狂点点头,“好吧。”
说罢,伤狂便是奔着苦窑去了。
但无奈他的速度太慢,眼看就要被青鲨帮的人追上,午川不禁拂上额头,暗暗叹了口气。随手向后一挥,那些个青鲨帮人皆是毙命倒地。
“大哥,你看!”见前方弟兄死伤一片,一个看起来有些权利的中年男子立即作声喊到。
赤着一只脚走在后面的李四龙精虎猛地窜上前来,仔细一看,骂道:“哪个龟儿孙敢动老子的弟兄,抄家伙!”
“是!”青鲨帮人愤恨地咬着牙,似是不把那杀人凶手找出来扒皮抽血就难平他们心头之恨。
蜂拥而至的青鲨帮人疯狂地朝林子中深入,这偏巧不巧地遇到了最先发现伤狂的粟骨帮的人。
粟骨帮头目儠娄正在郁闷的当口——派去追那个乞丐的弟兄竟是全部毙命!这分明就是有人恶意为之。
而这些人,哼哼,终于让自己遇见了!
“青鲨帮……”儠娄咬着牙念叨道。
李四也是眯起本就细小的眼睛,一副不快地模样,咬牙道:“粟骨帮!哼,老子还没找你们,你们倒先自己出现了。”
“哼,这些年你们可没少败在我们手下。”儠娄不屑地瞟了个白眼,“如今倒怎的还敢说这硬气话。”
李四甩了甩赤着的泥脚,啐口唾沫骂道:“你少不要脸了,老子那是不想跟你计较。可是今天你这样做,老子就容不下你了。”
“别给那装!”儠娄骂道:“今天分明是你们青鲨帮挑起争端,你们这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少他妈废话!”李四踢了一脚泥出去,“兄弟们,上!”
话不多说,青鲨帮的人最先出击。儠娄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一挥手,粟骨帮的众人也是冲了上去。
伤狂听见打斗声,不禁回头去看,虚喘着,问道:“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这样不是更好,”午川轻轻移了移身子,“你放我下来,我好点了。”
“那好吧。”伤狂也是真的体力不支了,也没有造作,轻轻地将午川放了下来,搀扶着他向苦窑行去。
只是伤狂并不知道,他身后的还只是这淮口最弱的两个势力。而前方等着他的,将会更凶险、更难缠。
最要命的事,他身旁的这个他以为最可以信任的人,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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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咚!”
一只羽箭准确无误地插在了淮口第一会沅香会的门楣上。
“老爷子,又是一封信。”拔了羽箭的马青,取下箭头上绑着的纸条,递给沅香会的会长叟尼。
叟尼歪着身子靠在虎皮包着的狼口椅上,酣息的睡眼慵懒地睁开看向面前卷着的纸条,不禁打了个哈欠,眼里充斥着水花,啊呜道:“你看吧,眼睛累。”
“欸!”马青展开信纸,定睛一看,身子一震,“老爷子,我们真的不去找那个无伤臣吗?”
“上面说什么?”叟尼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问道。
马青看了看周围的弟兄,对叟尼说:“这不知谁给的消息,说无伤臣在意苦林呢。”
“哦。”叟尼耷拉下眼皮,挪了挪身子,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睡着。
马青急了,“老爷子,现在还不去,这功劳可就让别人顶去了。昨天夜里您嫌没有头绪所以不找,可现在到嘴的鸭子,还要让它飞了不成?”
“哼,你懂什么。”叟尼鼻中轻哼一声,冷道:“你当谁会这么好心的给你报信?”
马青一顿,辩解道:“可,可别人都去了。谁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眼下做什么手脚吧。”
“肤浅。”叟尼睁开眼睛,站起身子,“咱们沅香会虽是淮口第一大帮,可这下面的小虾米随便一个都能让你痒上半天。”
“更别提拥有这样在我沅香会来去自如的高手的帮派,那会是随便丢个大便宜给你的吗?”叟尼咳嗽了一声,马青立即递过水去。
叟尼斜睨了一眼杯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也就会做些这样不用脑子的事了——没出息。”说着,他抬手接过水杯咂了一口。
继而说道:“如果对方真的想让我们捞到这块儿肥肉,他就不会给每个帮会都通风报信。再退一步说,这个悬赏是真是假都有待考量。”
“这,这不可能吧。那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可能是假的。”马青搔搔头,不明所以。
叟尼白了他一眼,“咱们北国的帝君是什么性子?”
“……”马青迟疑着,不敢说话。其实他是不知怎么形容。
叟尼也没指望他能答上来,抿了口茶水自顾自地说道:“他若要杀一个人,不会迟疑到天亮。无伤臣能从帝君眼皮子下被邪君带走,就说明帝君不可能希望他死。”
“那、也许是因为邪君会杀了他。”马青又再度揣测道。
“哼,邪君会杀他?”叟尼笑了,“邪君如果要杀一个人,他只便碰他一碰,就可以令他化作骨水。又何必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
马青歪着头,粗壮的手指在桌上随意地划着圈,显然,他已经凌乱了。
叟尼摇摇头,懒得在和这个蠢成精的家伙说话。要不是因为他是自己一手养大的,早就把他丢到后院喂狗了。
“好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叟尼挥挥手,“无伤臣的事你们都不要管,其中必定有诈。等王榜下来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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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叟尼这老家伙一直按兵不动……”忌婉纤长的玉手揉搓着一卷纸团,微眯一双桃花眼,自言自语道,“看来此事多半是他所为,必定有诈。”
“姮王,那咱们不去抓无伤臣了吗?”琵子柔声问道。眼睛一直盯着忌婉手中的信纸。那是刚才从门前的羽箭上取的,与昨夜收到的信如出一辙。
“不急。一会不出,咱们二会也犯不着为了这千两黄金做这个出头鸟。”忌婉阴柔地眨了眨眼睛,玉手一抬,“大清早的,小迅应该醒了,扶我去看看。”
(●—●)昨夜码字码着码着睡着了……我错了,求原谅,(づ●─●)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