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轻悠亲眼望着郭洛然失去了原本的高傲,曾经郭洛然给予她的伤害历历在目,然而,她却只觉得心疼。姚轻悠缓缓的蹲在地上,修长的指尖撩起遮住郭洛然眼眸的发丝,她轻笑一声,“郭洛然,即便是我现在放你出去,但是要面对的还是冷清的周衫墨,到时候,你还是会将一切怪罪到我的头上。又是一个恶性循环。”
姚轻悠从包包中取出镜子,悠然的取出手机。
“不会,我不会,我不会再犯傻了。你是我的恩人,我怎么会怪你?”郭洛然抬起眼眸,泪眼涟涟的望着姚轻悠。这几天的折磨,她觉得生活天翻地覆了一般,整个人的尊严都被囚禁了。
“嗷。”一头庞然大物苏醒了,猛地窜了过来,爪子紧紧的扒着笼子的边缘。它的眼眸幽兰,释放出一抹嗜血的光芒。长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
郭洛然身子一震,扯住姚轻悠的衣角,哀求道,“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原本那只狼在黑暗的角落中睡觉,姚轻悠并未发觉,此刻它猛然窜出黑暗,姚轻悠始料未及,眉角紧紧蹙起。望着狼张开嘴巴,嚎叫一身,姚轻悠听得毛骨悚然,更何况郭洛然这几天和狼共处一室。
狼的笼子距离郭洛然的笼子很近,虽然狼难以碰触到她,但是潜伏的危险感,却让郭洛然战战兢兢,每一秒钟神经都处在紧绷的状态中。
“出去后,你还是会重蹈覆辙。”姚轻悠站起身子,冷声对郭洛然道,“倒不如这几天,塌下心来好好想想。还有,命是你自己的,绝食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心软。”
郭洛然在之前便见识过顾家的冷情,然而本以为姚轻悠会比较容易说服一些,于是放低身份卑贱的恳求,然而得到的却是一场的冷漠的回绝。原本压制在心中的狂躁,以及仇恨再次喷涌而出,在心她的心中滚动。
姚轻悠刚打开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腿却被郭洛然突如其来的手挠破了。整条纤细的长腿,都泛出了血光。姚轻悠低眸便看到郭洛然疯狂的目光,她猛然间窜起来,在姚轻悠猝不及防之时,狠狠的掐住姚轻悠的脖子,“既然我不能好好的活着,那么你就一起陪葬吧,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
姚轻悠感觉郭洛然的甚至已经处于癫狂的狂态,她望着姚轻悠瞪得滚大的眼眸中,泛出红色的血丝,整张素白的脸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她感觉到一股窒息的疼痛,从包包中取出钱包,狠狠的向郭洛然的头砸去。然而,郭洛然仿佛是去了知觉一般,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顾安澜不是很宠溺你吗?周衫墨不是也很喜欢你吗?我要让他们后悔,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姚轻悠感觉呼吸越来越稀薄,一股剧烈的疼痛袭来,头越来越晕。
“嗷。”狼嗅到了血腥味,于是将爪子伸到笼子外,大声的咆哮起来,眼睛中的光芒迸射而出。
郭洛然被突入起来的狼吼声震慑住了,手下的动作放松了几分。姚轻悠的手伸到包包中,趁机从包包中取出了香水,冲着郭洛然的眼睛喷去。
郭洛然感觉一股浓烈的玫瑰花气息喷涌而来,眼睛感觉到一股剧烈的涩疼。由于疼痛,她手上的力道开始减弱,“啊,我的眼睛。你个臭婊子……”
姚轻悠趁机扯开郭洛然的手,退后几步,用力的呼吸带有潮腐味的气息。姚轻悠的披肩已经滑落在地上,完全的浸泡在了水中,脖子上浮动出一个红色的印记。
过了这些年,她竟然忘记了这个女人的本质。仍是那个夏天,她的发丝被郭洛然扯动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郭洛然的眼眸中泛出一抹凉意,她将那双贴着亮片的鞋子踩到姚轻悠的小腹上,眼眸中透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光芒,她冷声道:“你这个杂种,婊子生出来的就是小婊子。今天我就做一件好事,让你这个小婊子断子绝孙,不再生出小小婊子。”
郭洛然的脚狠狠的踹在了她的小腹上,姚轻悠感觉到一股剧烈的抽疼,然而倒在地上的她却无力挣扎,低声恳求道:“不要,不要,我肚子好疼。”
“疼?你妈那个婊子勾引我爸爸的时候,我妈妈难道不疼吗?”郭洛然再次狠狠的踩了几脚姚轻悠的小腹,整块衣服被踩得褶皱起来,泥土沾在她的衣服上。
姚轻悠的小腹已经被踹出了青紫色的淤痕,她疼得瑟缩起了身子,眼泪簌簌的落下。等到她母亲走出大厅时,她的子宫已经破裂……
这几年过的安逸了,反倒是忘却了郭洛然曾经的阴狠。姚轻悠望着挥动着手,张皇无措的郭洛然,眼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笑意。等到呼吸顺畅后,她拿起手机,对着张牙舞爪的郭洛然道:“不知道周衫墨你的现状,会有什么感想,会不会良心不安?”
姚轻悠说得云淡风轻,然而却掐中了郭洛然的要害,直接捏住了郭洛然的软肋。
郭洛然仓皇无助的捂着脸颊,缓缓后退,不小心走到了笼子的另一个边缘。狼伸出锋利的爪子,指甲刮住了郭洛然的衣服,将她后背上的衣服刮成了布条。郭洛然受到了惊吓,然而眼睛受到了香水的刺激,眼泪迷住了眼眸,她的眼睛难以睁开,只能凭着感觉后退。
“你不要破坏我在衫墨心中的形象。”郭洛然顾不得背上被狼挠出来的浮肿,捂着脸颊。
“咔”闪光灯亮起,将郭洛然的处境已经狼狈尽收照相机中。姚轻悠冷笑一声,眼眸微微眯起,高傲中带着几分慵懒:“哦?郭小姐以为你在周衫墨的眼眸中还有形象可言?”
姚轻悠的眼眸中晃动出笑意,然而眼眸中的情绪却纷纷杂杂。
在这个世界上,她的亲人已经所剩无几了,而郭洛然却是为数不多的一个。即便是同父异母,然而她们的骨子里边始终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姚轻悠拍了几张照片后,转身离开。郭洛然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缓缓离去,颓然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怎么没披件衣服?”顾安澜神闲气定的坐在姚轻悠房间的沙发上,话是对着姚轻悠说的,然而目光却阴冷的投射在女仆的身上。
女仆即便低敛着眼眸,都可以感觉到那股冰凉的眸光,急忙从柜子中取出一条素白的毛皮毯子披在姚轻悠的肩头,“大小姐,别着凉了。”
姚轻悠的白色低胸裙上溅落了泥点,她身后已经被水浸湿了。姚轻悠接过毯子,披在了肩头对女仆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顾安澜握着高脚杯,优雅的坐在沙发上。他轻啜了一口红酒,红色的液体将他的唇染红,明明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男人,却冷漠到了骨子里。顾安澜望着姚轻悠慵懒的模样戏谑道:“怎么,去见郭洛然了?”
姚轻悠脖子上的红痕带着几分狰狞,即便是姚轻悠有意用发丝遮掩,却仍难以完全遮盖住。顾安澜的眸子一冷,眼眸中的色彩更加深沉了几分。
“是去找她了,不过没想到她身边竟然有一只狼为伴。”姚轻悠忽略顾安澜眼眸中晃动的情绪,戏谑的调侃道。
与狼为伴,时刻笼罩在恐惧之中,那种折磨是对精神的摧残。即便是和郭洛然有私人恩怨,然而她对于郭洛然的这种行为,却并不赞成。
“哦?你知道那匹狼是谁养的吗?”顾安澜眼眸中闪烁过一抹隐晦的情绪,他俯下身子挑住姚轻悠的下巴,指尖划过姚轻悠的脖子上的伤痕,冷笑道,“和敌人对峙,最不能要的就是心慈手软。以前的我,难道没有教过你?”
姚轻悠感觉到脖子间有一只冰凉的手游走,她身子向后一倾,躺在了沙发背上。她平静的望着顾安澜眼眸中翻滚的波浪,她看到他眼眸中窜起的怒气。不是出于怜惜,而是出于一个强者对于一个弱者的不满,那种不满夹带着愤恨。
姚轻悠唇角荡开一抹妖娆的笑意,眼眸中却也冻结了冷漠,她的指尖触碰着顾安澜滚动的喉结,“那匹狼不是你,便是老爷子养的。顾安澜,以一个强者的身份俯视我是你的乐趣,而我没理由瞻仰你。如果在鬼门关晃了一圈,回来仍计较的是胜负,那么这个人活的真的太可悲了。”
姚轻悠取过顾安澜手掌中端着的红酒,一饮而尽,脸颊上浮动起了一层淡淡的嫣红。
顾安澜握住姚轻悠的纤长的指尖,眸光一沉,自动忽略刚才的话题,把高脚杯放到茶几上,“别喝那么快,小心醉了。去冲个澡吧,你的裙子上都是水,穿着不会不舒服吗?以后不管见谁,都别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了。”
姚轻悠的存在,就像是顾安澜性格的一个轮廓,因此他想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填充的得恰到好处。他不知晓曾经没有被催眠的顾安澜是否是这种心态,然而,此刻她想要把他的所有习惯,包括对世界的认知全部注射到她的神经中。
“我去洗澡了。”姚轻悠站起身子走到了洗澡间中。
顾安澜透过磨砂的玻璃,看到姚轻悠身姿妖娆的身影,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晃动着酒杯望向洗手间。
和姚轻悠相处的越久,他反倒越是梳理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谈不上爱,确想要认真的宠溺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姚轻悠围着浴巾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顾安澜已经离开了,茶几上的高脚杯中仍装着红酒,酒杯上仍留着她浅浅的唇印……
她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张白色的毛皮毯子,整个人显得雍容华贵。手机铃声响起,手机上闪烁着蒋承安的名字,这几天她一直在顾宅中,尚为和蒋承安取得过联系,此刻看到蒋承安的电话,姚轻悠微挑眉角,“蒋少怎么打电话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