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风无情地拨乱她的发丝,裙摆张扬的向后扬去,粘稠的液体沾满她整个脸,然后从下巴流过脖子,她突然感觉脚骨酸痛,红肿的脚腕轻扭到了,苏凡皱纹,咬了咬泛白的嘴唇。
少年也曾有过因低血糖而泛白无力的嘴唇,但少年说,“咬咬牙,就过去了。”十几岁的少年青涩的笑着,在二十三岁的苏凡脑中勾勒出一片场景,那是似曾相识的回忆。天空忽然飘着雨腥,轻打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柔缓的。
嗯,她似乎在已经快麻木的时候模糊的看着那个对自己笑着的少年……
那个只对自己笑的苏樊。
她微微一笑,苏樊,我愿用我所伤换你健康。
楚甄看着早已远去的苏凡,嘲讽的搭上了出租车。苏凡脸色苍白的走进医院,她慌张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
“医生……那个叫苏樊的病人……他,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只是可能会有后遗症。”
苏凡轻轻推开那扇门,头裹纱布的他,帅气不改。
“苏樊,你闭上眼睛就不好看了。”她安心的看着正常的心脏图。
她想触碰他,触碰他哪怕一寸肌肤,苏凡轻轻握住他修长的手,原来这是如此温暖的温度,记得年少经常幻想牵手和十指相扣,和你的,和苏樊的。苏凡和苏樊的。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有十年了。从小我妈就说我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孩子,可你就是个例外。”她回忆着青涩的年少,笑了笑,或许那些本就不该是回忆,因为回忆是属于彼此的,是真实的。而苏凡和苏樊仅存在于幻想。
“醒来以后,你要去找楚甄然后和她道歉,毕竟她一辈子都没这么没面子,你要给她最好的婚礼。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现在可能不是最好的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去讨厌她,去恨她。”她说着说着温热的液体又再次流过刚刚被风干的脸庞,“你在听,我在说,这就足够了,你不必记得我喜欢你。”她放开苏樊的手。
门外,楚甄破门而入,“你走吧,顾格找你有事,他在门外。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苏樊我来照顾。”她面无表情的说,“我是他的女人。”
“楚甄,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变得那么讨厌我。”
“因为你曾抢过我的东西。”
“我没……”
“只要动过念头,你都不再和我有任何关系。”她把苏凡推出门外,“你敢对苏樊动念头……”她嘲讽的笑笑,“算了……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你自己明白,你走吧。”
郊外林中别墅区内,杨莉敷着面膜倒着红酒,“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医生诊断说一切良好,过不了几天就会醒来了,只不过会有后遗症。”
“不错,”杨莉掏出一张支票递给张豪,“想办法把苏樊身边的助理全都换了。”她望了一眼张口欲要说什么的张豪,“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苏凡给我去他身边当贴身助理。”
“可她是陶黎的徒弟,也是个编剧,怎么可能去当小助理。”
“陶黎一走就是大半年,这又没人照顾苏凡,难道他不迫切找个熟人托付一下?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苏凡和别的男生在一起,为了安全和生活,陶黎为了苏凡,也顾及不了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情了。”
杨莉看着桌面上苏凡的照片,然后看着窗外的风景抿了口红酒,“这酒不错,青涩后甘甜,流经喉咙又带甜然后是酸苦。”
每一夜,每一个人,这是未来也是现在。
这是曾经的苏凡遥不可及的未来,遥不可及能靠近苏樊这么近,也是如今苏凡心力憔悴的现在,靠的如此近却抓不到,拥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