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路走过去,将倒入碎石堆的魏博鸣伸手拉了起来,并道:“没事吧?”
魏博鸣难掩惊色,勉强一笑,回道:“如果你这招还不算重手的话,那你的实力突飞猛进得太恐怖了吧!”
而后又拖着声气,问:“你刚才那是什么印技,我怎么不知道?”
聂震也疾步行来,看着说话气力不足的魏博鸣已经活蹦乱跳的豫路,道:“怒炎天铳,在超原始林的时候他就学了。”
“按照如今的表现来看,豫叶,不得不说你的进步实足夸张啊!这怒炎天铳并不是一门好掌握的印技,对玄脉、身体体质、身体协调性、身体控制性都有很大的要求,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快就掌握了!”
“尽管有豫姑娘的指点,诶,也该有你的悟性一份功劳。”
“怒炎天铳?!”魏博鸣复念说。
聂震对魏博鸣点了下头,见豫路一脸淡然的表情,又道:“他小子只是半个月就将其掌握了,玄天阁中品的火系印技。其技爆发的灼热能量能穿透人体毁伤内腑,是一招挺可怕的印技,像豫叶这样善于近身战的武者最适合修炼!”
魏博鸣心中闷热又拔凉道:“那刚才……?”
聂震嘿一声,摸着翘胡说:“看…,得出来豫叶还未将其全力使出,你若是中了全力一招,够你躺个半月的。”
豫路直言不讳轻轻拍着魏博鸣的肩部,笑道:“一切就如聂师所说。”然后又想起什么,接着问:“对了,博鸣说他能分辨我的印阵术,聂师是你教的吧?”
聂震一听又嘿嘿嘿几声,魏博鸣的眼神意思也只能让他来解释了,他便“老实”回答道:“不是我教的,难道还是赵敬教的?身为印术师当然也要熟知自身的弱点,然后弥补这弱点,印阵术方才能成神技。”
豫路抽抽嘴,干笑两声,又问:“那我学的时候聂师你怎么不告诉我?”
聂震捋了胡须,回道:“告诉你了你学的动力就不足了,为师可是为你好!”
“啊这……”豫路听之只能暗自无奈,心里嘀咕道:“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天真…”转而认真起来,继续问:“那要怎么分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聂震伸手往前招,示意豫路扶着魏博鸣,他们边走边说。走着,在右侧的聂震瞬间变回严谨大导师的模样,为豫路解答疑惑道:
“印阵术是印力成点、印气成线连接起来构成的屏障阵术。结印阵和封印阵是能够判断的,如果印术师手法并不娴熟,那他所构造的结印阵和封印阵屏障‘纹路’眼力稍好的人都能看出来。”
“你的印阵术刚处于起步阶段,结印阵是横竖纹、封印阵是方斜纹,跟魏博鸣这么一说,凭他渐入天地之境的状态一眼看穿你的印阵术并不难!”
豫路听完点着头,迎着他说道:“意思就是印术师也并没那么好当。要让敌手难以看穿,就得提高自己的‘手艺’,让两阵造得天衣无缝一模一样,而且自身还得想办法掩盖,比如出招的动作。”
“对对对,就是这样。好了,这七天的训练就此结束吧!”聂震忽然一脸悦色宣布道。
然后左手一掌重重推着豫路的后背,催道:“快、快、快,前天我就和你们赵师商量好了,第七天的晚上要好好办个宴席犒劳你们七个,学院大赛的时候可别给我们凰瞳丢脸啊!估计他们现在等着呢,魏博鸣加把劲,走快点!”
“诶嘿,宴席吗?正好肚子也饿了!”豫路心中念想,便顺着聂震的意思加快了脚步,无奈魏博鸣实在跟不上,于是干脆将他背起跟在聂震后面起步飞奔。
一前一后,年过中年的导师聂震此刻却反差极大的像个蹦跳的孩子。
…………
凰瞳学院,导师院舍。
天空笼罩着黑幕,月光皎洁,清爽的清风吹拂山林,正是该有诗人吟诗解愁之景。十字形建筑造型的导师院舍亮着橙黄灯光,清爽冷夜中无故温暖起来。
院舍中央的厅桌上酒肉齐备,美味佳肴虽未达到满汉全席的地步,但也可见五彩缤纷的拼盘。
厅桌散发着清醒人的木香,酒肉佳肴被装在各式各样极具艺术性的碗碟中。有青花瓷的、有蝴蝶纹的、有花纹的,也有山水釉画。用于盛酒的四脚鬲杯更具艺术性,小巧精致,其上浮雕刻得惟妙惟肖。
聂震、赵敬、秋瑜、李向四位导师以及豫路等六人正在此聚餐,享受宴席,唯有宁复未到场。
手中拿握四脚鬲杯,饮下一口美酒,豫路脑中又浮现出翩翩桥段,置身于这样的文化环境中可谓一种典雅的享受。
“我们可久待多时了,聂大导师想必对这次成果相当满意吧?”赵敬开口问道,眼下也正是交流谈论的时刻。
聂震毫不避讳,笑答道:“当然,豫叶和魏博鸣两人的成长异常迅速,完全达到了我的预期。”
赵敬也如实吐露道:“我这的情况倒有些稀奇,黄仁的出色表现令我大为赞叹。照我估计他现在的实力应该能够媲美杨崇和藤颜宇雄了。”
“噢?”聂震一听也有点好奇,在他看来,回想一下黄仁之前可并不是那么起眼。这让他不禁侃言吐露说:“莫非黄仁也是一匹隐藏的‘黑马’?如此这般,我凰瞳岂不是同一届要首次诞生四位妖孽级的天才!”
听两位导师谈论,豫路他们这些学员没有开口插嘴,只是随着两人的话不停转移视线罢了。牧云依然很闷,全程都在吃东西,享受着此次的宴席,但滴酒不沾。
接着秋瑜也加入聂震和赵敬的谈论中,和牧云一样的闷罐子导师李向似乎像是在观察在座的六位学员,却是只喝酒、只夹菜,不沾油荤。
宴席进行着,等气氛越来越暖之后,众人就放得开了。魏博鸣和黄仁及杨崇聊了起来,藤颜宇雄则好像与导师们打成了一片,直到此刻,只有豫路和牧云、李向三人呆着。魏博鸣前来搭话,豫路也只是敷衍性的回应一下罢了。
说起来,豫路自我感觉是否受到前世人格的影响,自己并不善于交流。
于是在这次的宴席中,豫路只是竖起耳朵听其他人交流谈论,那双黑眸闪着黑亮的精光,视线所到之处似乎就能解读他人的神情神色,紧接着便有无数的信息经过分析涌入脑中。
“这个三号院的导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给我的感觉……怎么又是那种深藏不露的类型?”
“藤颜宇雄很善于交朋友,也很活跃。不过与人谈之,便显露出了他的为人。怎么有点稍稍虚伪的感觉,不过还好,人的确不坏。”
“杨崇也相当直爽啊,平日里显得乖戾一些。哈,居然看上了二号院的姑娘,这得在秋瑜导师那边做好工作啊。”
“黄仁,他的变化真的非常巨大,让人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性子好似有点硬朗,像是受过什么打击而后振作起来的吧?打击…?还是不问他为好。”
“牧云真的就一个字‘闷’,如此平静的心态想必对他的修炼应该有莫大的益处。如此说来他就不适合练就那些要活泼点的印技吧,毕竟心法他难以掌握。”
“魏博鸣还是老样子,为人和善,既然是魏宁韵的弟弟有这种品格也不奇怪。但想想他老爹魏岳刑,我就觉得匪夷所思…哈哈哈……!”
豫路嘴中嚼着肉,嚼碎后与美酒一起一口吞咽下肚,一下子豁开心念。即使他不参与其他人的谈论,也能感到其乐融融的氛围,因而便时不时不自禁露出笑脸。
“明天还有一天休息的时间,你们自己好好安排!”聂震忽然冒出一句。
“明日你就来我家做客吧?如何?”魏博鸣忽然挪了过来,提议道。
豫路想了想,满心愉悦地一笑,答应道:“可以,只要没给你添麻烦的话。”
“说什么呢!明日你就随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可是朋友,说不定日后还有另一层关系,嘿!今晚聂师他们给我们办了宴席,就好好享受呗!”
于是在魏博鸣的“劝说”下,豫路也只好勉强参与其中。虽然不善交流,但豫路能感受到一种惬意的温暖感,前世身为刺客的日子是够孤独的了。如此这般,宴席从亥时一直进行到寅时,算是闹腾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