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市的夜色被霓虹闪烁着,好好的一顿晚餐,闹个不欢而散。
安安跟着纪君翔和海芋回了家,千寻也想回家,可还是被纪君阳押回了医院。
刚一回到病房,老高总就找上了门,一进门就调侃,“小两口约会去了?”
纪君阳老神在在地,“不然呢?”
千寻问,“阿姨呢?没守着您?”
“出去买东西了,丫头,我让你想的招有眉目了没有。”
千寻就知道,老爷子是为这事而来的,她问阿姨在不在,其实也是正想说这个事。
将与海芋合计的想法说了一遍,老爷子一拍即合。
千寻道,“那明天上午九点左右我就让海芋过来,跟您谈具体的事宜,您想怎么拍尽管跟她讲。”
“到时候可得先支开你高姨啊,我跟你高姨的故事一时半会哪说得完。还有以后拍摄的过程,我也想亲自去一遍,这些都得找机会脱离老伴的视线,这可是个难题啊,她现在管我可管得严呢。”老高总摸了摸后脑,犯难地。自从住院,老伴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着他。
“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了。”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纪君阳忽然道。
“你用什么办法?”千寻好奇地问。
“山人自有妙计。”纪君阳故作神秘地。
“德性。”千寻在他前肩上拍了一巴掌,既然他有办法,她也懒得具体去问了,“只是高叔,实地拍摄这件事,我觉得还有待商量,如果医生不允许的话,我也不建议您去。”
“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再观察个把星期,若是情况继续这样良好地保持下去,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每天按时吃药,再定期回医院做检查就可以了。我这把老骨头,止不准还真能多活几年。”高翰文乐呵呵地。
人说心宽体胖,其实心宽也能治病。
送走了老爷子,关好门,转身之间发现纪君阳正拿着手机在拍她。
“老婆,摆个好看点的pose。”
千寻张牙舞爪扑过去,将他推倒在床上,“不摆pose我就不好看?”
“好看,我老婆最漂亮。”
“就你嘴甜。”她心里也甜。
其实一个男人做到他这个份上,真的已经足够了。以前总是听见女人抱怨自家的老公或者男朋友,在婆媳关系之中,总是偏向于他们的母亲。在大的争端之中,更让女人觉得自己就算嫁了进去也只是个外人。
但她家这个,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有不安的时候。若说有,那唯一的不安就是,他这般地护着她,会不会让他的母亲更加地憎恨她。
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小脑袋忽然安静下来,纪君阳低头看着她,“丫头,怎么了?”
“老公,你以后对你妈,别总是这样冷冰冰地,我看着都觉得难受,更别提你妈心里得有多不舒服了。明天跟你妈去认个错,好好说说话,别冲来冲去的。”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前的衣服上轻轻地划着圈。
纪君阳叹了叹气,“看我媳妇多善解人意,我妈她不接受你真是她的损失。”
“那你去不去嘛!”她撒着娇。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她抬起头瞪着他,拿出母老虎般的架式。
“好了,全听你的。”纪君阳笑笑,几分无奈的模样,“哪个女人像你这样的,把自己男人赶到敌营阵地中去了。”
“你妈又不是我的敌人,最多叫做冤家,这冤家呢,当然是宜解不宜结,所以你得负责积极地打开这个结。”千寻自有理论。
纪君阳说不过她,低头吻上她柔软的头发,“好。”
这样的好妻子,哪里去找?
千寻在他的怀里缓缓地转了个身,左臂虽然好转,可到底还是牵筋扯肉地痛,总得小心地伺候着,避免二次伤害。
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然后拿过他掌中的手机举起,调好角度,咔嚓咔嚓地连拍了几张,然后端到他面前欣赏。
“我技术怎么样?”
他看了后只有一个字,“丑!”
“那你拍几张试试。”千寻不服气地,明明拍得很好了嘛,手机的效果又不能跟相机相比。
他举起手机也咔嚓咔嚓地连拍,不忘在她脸上偷香。
拍出来的效果,她看后,赏了他两个字,“更丑。”
把她的鼻孔拍那么大,丫他破坏她形象。
纪君翔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一来怕今晚的事情让楼下那女人又多往坏处想,二来孤枕难眠。
十二点的钟声敲过了大半个小时,还是没法让自己跟周公约会。
狠狠捋了一把头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之中照亮他的脸。
试着,给她发了一条信息,“睡没?”
半天没有回应,就在他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划过一道短迅铃音。
楼下的女人给他两个字,“干吗?”
“想你!”
“神经!”
这女人,实在是天天跟嫂子在一起,怎么就没有感染到一分半点的温婉呢?
不过想想,能把他头砸破的女人,想要她温柔,能温柔到哪里去?
开灯,下床去倒水,端着杯子再回到床上,手指飞快而动,“是啊,想你想到发神经了,来救救我吧。”
“我会替你打120的,你等着啊,救护车很快就到,会给你注射狂犬疫苗。”
纪君翔噗地一声,水呛喉咙,跟这个女人过招,还真是讨不到嘴上半点便宜,整着法子骂他。想想肖雅楠在她嘴上气急败坏,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海芋在楼下,想着楼上男人吃憋的表情,心里那个痛快啊。丫的半夜三更还骚扰她,让不让人睡了。
大半会过去,再无动静,想必他也识趣。将手机往床边的桌子上一搁,蒙头大睡。
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寂静的房间里忽然铃声大作。她从被子里伸出手,顺着声音的方向摸到手机,眯起眼睛看来电,搁到耳边没好气地说,“大半夜的玩午夜凶铃呢。”
纪君翔幽幽地说,“小鱼儿,你叫的救护车怎么还没到啊,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海芋那个抓狂,“纪君翔,你皮痒吧。”
“痒,想让你来挠挠止痒。”
“大半夜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她想睡啊,明天九点还得赶到医院去跟高老爷子碰头,她对那对老夫妻的爱情故事很感兴趣。有时候,她需要看别人完美的爱情来让自己坚信,这个世界,还是存在着爱情这种东西的。
而且,能帮一个将死之人完成一个温暖的愿望,她觉得也是善事一桩。
“当然关你的事了。”纪君翔说得理所当然地,“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那你甭想不就得了。”
“管不住。”
“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关我p事。”
“当然关你的事了,你是罪魁祸首,小鱼儿,你得负责。”
她负责,他扰了她睡眠,她还没让他负责呢。
“小鱼儿,你上来,好不好?”他的声音忽然低得有种让人心软的力量。
“不来,我睡了。”她还不知道他小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那我下来找你。”
“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吵着干爸干妈。”
“那就你上来,要不然,我就下去找你,反正我睡不着,你得陪我。”
海芋抓狂了,瞧瞧,本性露出来了吧,刚才还装可怜,这会成大尾巴狼。
懒得理他,挂电话,关机,睡觉,还真以为她是被威胁长大的。她就不信半夜三更的他还真的来敲门。
可过了不到两分钟,还真的听见外面隐隐有敲门声,咚咚咚地敲得很有规律,不是楼上那疯子还有谁?
很想耳朵里塞棉花,假装听不见,可是真怕吵醒了干爸干妈,到时候他又乱说一气,
她恼火地趿着拖鞋在自己房间里啪嗒啪嗒几声,像是发泄似的,到了客厅又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只开了一盏小灯去应门,低着声吼,“你到底想还让不让人睡觉。”
纪君翔一把将她扯出门外,再手指轻钩,就将门给锁上了。
“你很行!”她推不开门,想要回房的话,势必得吵醒里面的老人。
感应灯忽然熄灭,楼道里一片黑暗,他的呼吸近在耳畔,贴着她的皮肤,“小鱼儿……”
“你胜利了,真幼稚。”她咬牙切齿地,好气又无奈地,真是败给了这小子。
纪君翔在她耳边无声地扬起得逞的笑,只是下一秒,脖子上一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呼出声来,“女人你是不是想吸我血啊。”
再重一点,血管都在被咬破了。他伸手摸着那濡湿的地方,火烧般地疼。最毒女人心,果真说的没错。
海芋哼道,“我真想扒你的皮,抽你的血,剥你的筋……”
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她惊叫一声,感觉到移动的速度,上楼,开门,入房,笑笑地望着她。
“小鱼儿,我等着你来扒皮抽血剥筋绝不还手。”
“你个疯子。”
“我也感觉自己挺疯的。”他喘了一口气,翻过身,将她搂在怀里,“小鱼儿,我愿意为你疯狂。”
她默不作声,心里边不是没有感应。
刘若英有一首歌,唱的是: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地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疯狂得起来,为了爱,不顾一切。
纪君翔低头,碰上她的唇。见她没有躲开,他才敢真的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