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红羽问道，她抓住绿萝的手，“她为何要把小七关起来？”
“好像是，是因为尊女……”绿萝吞吞吐吐地说道。
“因为我？就因为小七救了我，她就要如此对待小七？真是最毒妇人心！”红羽攥着拳说道。
“红羽！”仙尊喝道。
“怎么？难道她不是毒妇吗？她对自己的亲侄子都这样，”红羽反驳道，忽然她回忆起仙尊与这姑姑有过一段缘分，便冷笑道：“原来仙尊是听不得别人这样骂她，那我就偏要说，毒妇！毒妇！”
“住嘴！”仙尊震怒，连红羽都吓了一跳。
“绿萝，你先出去。”仙尊道。
“这……”绿萝低下头，回道：“是。”说完，便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好啊，难道你也要把我关起来？”红羽冷笑道。
“红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怨就怨我吧。”仙尊走到红羽面前，叹息道。
“怨你？我怨你，颜如玉怨你，那我……”红羽本想说“我娘亲”，但又止住了，“那祝融也怨你吗？这么多怨你承受得起？”
“我这世上第一对不起的是你娘，第二就是如玉了。”仙尊叹息道，“但你娘是我的妻子，如玉是外人。外人的债我用命来还，你娘的债我用心来还。”
“她的债要你用命来还，那我怎么办？”红羽抬起头来，眼睛里含着泪水，望着仙尊。
“女儿……”仙尊将红羽抱在自己怀里。
“你到底欠了颜如玉多少？”红羽仰起头看着仙尊。
仙尊叹了口气，坐在玉凳上，道：“几千年前，我在青丘之地遇到了颜氏祖先颜儒海，我本性潇洒、不拘一格，不想为人所累。但他心意至诚至忠，为人性善，不应该为妖狐出身所耽搁，所以我便将他作为我的弟子四处云游。这世间与混沌界不同，听说了你娘的死讯，我便心如死灰，一心想找一所僻静之地隐居。我便带着颜儒海到了这东皇山，与世隔离，那颜儒海也是天赋异禀、法力突飞猛进。不知何时，颜儒海带回来两个小丫头……”
“是颜如玉和颜寒秋？”红羽问道。
仙尊点了点头，道：“如玉本性善良温和、含蓄内敛，寒秋则豪爽大落、说一不二。我见如玉心思细腻，便答应了颜儒海让如玉帮我打点忆融宫一事。没想到……”
“没想到颜如玉竟然对您暗生情愫？”红羽问道。
“是。”仙尊叹息道，“我那时一心一意要赶如玉走，如玉便在我宫前跪了三天三夜。”
“没想到她这样痴心啊。”红羽叹道。
“最后一天她找到我，说是愿意离开。但希望和我最后再痛饮一番，大醉三生之后，也不枉有情。我本想念师徒一场，痛饮一番又何妨，没想到……”仙尊摇了摇头说道。
“没想到什么？”红羽抓住仙尊的衣袖说道。
“没想到寒秋竟然给我设下了幻境！”仙尊答道。
“幻境？”红羽问。
“在幻境之中，我把如玉当成了你的娘亲，与她成了亲，她也怀了孕，和你的娘亲那时的状况一模一样！”仙尊说道，
“什么？孩子？”红羽问道，“那你是仙尊啊！你为何这样轻易就被设下幻境了呢？”
“是那酒，让我神志不清。那酒名叫悔，今生的悔恨越多，越容易迷离。再加上那幻术，我便上了当。”仙尊答道。
“是颜如玉迷惑了你？”红羽问道。
“不，如玉她不知。”仙尊摇摇头说道，“是颜儒海。”
“颜儒海？”红羽皱皱眉，叹道：“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这样做也情有可原。不过，这也太过极端，他也没有问过颜如玉是否想要这个结果。”
“不，他不是想要如玉幸福，他是亲手毁了如玉的幸福。”仙尊答道，“是他一手策划，害了他的两个女儿！”
“什么？”红羽盯着仙尊问道。
“颜儒海是个野心极大的人，那么多年我一直为他的伪善所欺骗。”仙尊摇摇头，“他跟随我不仅仅是为了脱离妖狐出身，他是为了谋取我的法力逃离缘界，偷取东皇佩并占领蓬莱仙岛。”
“东皇佩？蓬莱仙岛？这些，这些都是什么？”红羽隐隐觉得这些东西，都很神秘。
“你自幼生活在缘界当然不知。这缘界外有三界，分别为人神魔三界。这人间又有九国三仙岛，人称世间十二国。我们这些神祇便是这世间十二国的保护神，我便是这三岛之一的蓬莱仙主的守护神祇。每个守护神祇都有一个守护神兽，保护一国之安危。”仙尊低下头对红羽说道，“就像你的朱雀爹爹，朱雀一族就是你娘亲的守护神兽。”
“那，那神凤一族呢？”红羽皱着眉头问道。
“神祇的守护神兽只能有一个，但不外乎会挑选一些资质甚高的神兽来作为辅助。”仙尊说道，“那神凤一族是百鸟之王，资质不错。你娘选他们也不为过，但还是没有算到，他们会有这样的野心。”
“颜儒海当年就如同神凤一族是吗？”红羽抓紧仙尊的手臂，担心地看着仙尊，“他也想害死你是吗？”
“是。我的守护神兽是孔雀，而不是银狐。”仙尊答道，他伸出自己的掌心，“当时要不是如玉牺牲自己，我也不会活着回来。”那大拇指跟上俨然有一枚银色狐尾的标记。
红羽拿过仙尊的手掌，好似想起了什么，捋开自己的袖子，发现自己左腕上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印记。
“这，这是什么？”红羽看着这枚印记，回想到当年朱雀爹爹再三嘱咐,“我们神兽绝对不能认主，认主就意味着失去了一生的自由，一辈子都要追随一人、无论生死都要护这一人周全。”红羽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猜出了几分。
“颜如玉是认主了？”红羽颤抖的手抚摸着仙尊手上的印记。
仙尊点点头，道：“那幻境本是容纳我和如玉二人，没想到那时如玉怀孕了。那小生命扰乱了幻境的气流涌动，幻境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我看着你娘被神凤一族所杀几乎入魔。是如玉在幻境中认主，才得以救我出来。”
“小七也是这样……”红羽低着头回想到那日在幻境中差点入魔，是颜小七陪在自己自己身边，救自己出来的。
“颜儒海那时正在搜取东皇佩，正无暇顾及取我法力这一事。没想到我当年来缘界之时早就把东皇佩交给了孔雀，他当然搜不到。”仙尊握紧拳头，道：“没想到这孽狐事发时还将全部的罪过推到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上。”
“他是真小人！”红羽怒道，“那颜如玉之后怎么了？”
“如玉当日就失踪了，没了音信。”仙尊叹道，“我将那颜儒海的魂魄拘在青囊殿，把寒秋禁在圜台。我本念在如玉并无过错，对她并无处罚。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颜如玉她走了？”红羽细想问道，“那颜如玉现在怎么又在东皇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