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考后，滕臻的物理成绩果真上去一些，勉强过了及格线。滕臻开心之余打算请侯科吃一顿饭。
侯科没拒绝。
“今晚怎么样？”滕臻问。
“没空。”
“明天放假，只能下星期了。”滕臻道。
“那就明天。”
滕臻想了想：“上午我睡不醒，下午吧。”
侯科嗯了声。
隔日，两人在约定的地点见面，滕臻来得早，手脚都冻僵了，侯科大老远就看到站在雕塑下面的女孩，脸蛋鼻子红彤彤的。风凉天冷，并不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
他走过去问：“怎么不找一个暖和的地方等？”
“啊？”滕臻呵了一口气：“我怕你找不到我。”
“不知道打电话？”
“我没你号码。”
侯科这才反应过来，过年那条消息果然只是礼貌的回复。那时候班主任统计信息。他以为滕臻会像他那样瞄一眼同桌的信息。
心情忽然变得不好：“没有就没有吧，以后也不会联系的。”
滕臻无话可说，只好问去哪里吃。
侯科按了一下太阳穴：“你请客不应该你做主吗？”
滕臻指了指不远处：“那边巷子拐过去有一家米线店。”她想了想：“青菜放得多，米线可以免费再吃一碗，要不要去？”
侯科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侯科走在前面，修身黑色长裤，修身呢子外套，长身玉立，像一颗挺拔的松。拐了一个弯，侯科顿足。
滕臻快步走上前，以为他在等她。
侯科却不走了：“你觉得我认识路？”
“哦。”她赶紧走在前面。
周末自是不用穿校服的，滕臻的衣服很宽大，套在身上，双手插在兜里，大老远一看，以为她穿的还是校服，颜色也如出一辙。她没有打扮，和平时无异。认识到这点，侯科心里不太快活。
“有车。”
侯科偏头看到滕臻的手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角，衣服下摆因为张力铺成一个斜面。她的手很白，食指有很厚的茧。
滕臻绕到侯科的左侧：“路窄，车多，小心点。”
“恩。”
阳光从云层里露出一半，天开始暖和了。七拐八拐，进了米线店。这店装修一般，客人也不多。
“两份米线，就在这里吃，多放点菜。”滕臻回头问侯科：“有忌口吗？”
“不要加辣。”
“不要加辣。”滕臻点完，两人无话。这种感觉和在学校是不一样的，明明两人是同桌，算得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了，此刻却有种奇妙的感觉在空中蔓延，急切需要说点什么打破这种宁静。
店里开了空调，侯科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穿着的灰色v领毛衣。他很少在班上脱衣服，此刻半挽起衣袖，滕臻只觉得他的手臂很白，眼睛往上放了放，锁骨很美，凹槽处光与影交替，不知道能不能夹得住硬币？
她想画他，这个想法产生后立即根深蒂固。
“侯科，你学习为什么这么好？”滕臻想打自己一巴掌，这算是什么开场白。
“你学习为什么差我学习就为什么好。”他曾这样说过她，语气里是对平庸者的睥睨。而今，倒仅仅是平铺直叙。
话题终结者。
也好，滕臻也不想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
说什么？说她学习为什么那么差吗？
“为什么想学理？”侯科又问：“可千万不要扯一些：学霸教你，你才学的鬼话来。”
“我爸不同意我学文。”
“这么听话？”
滕臻摇头：“他让我学理，条件是考虑让我继续画画。”她这话时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米线上桌，滕臻推给侯科：“吃吧。”
侯科不扭捏，筷子下去捞起米线，吹了一口送进嘴里。滕臻的米线也上桌了，她舀了一勺辣酱放进去，拿筷子搅了搅，蘸了汁往嘴里送，似乎很满意。
“我知道一个地方，很美，要不要去？”吃完饭侯科问。细碎的阳光打在他额上，那不近人情的五官柔和起来。
“可我没带画笔。”
“这次踩踩点，下回你想画了，我可没空带你出来。”
滕臻犹豫了会儿：“我七点前要回家。”
“家里人管得严？”
“我的书包放在朝辉家了，他晚上要去他小姨家吃饭，恐怕很晚才能回来。”
“你和张朝辉很熟？”
“恩，一个院子长大的。”
青梅竹马，真好。
“他似乎…对你格外好。”侯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还行，一直都这样。”
侯科顿足，伸出手：“手机给我。”
滕臻愣住，照做了。
侯科翻了翻记录，过了一会儿手机还给滕臻：“我的号码存进去了，以后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找我，其他事就不要找了，我不是总是有空。”这才慢悠悠又加了一句：“哦，原来我也给你发过祝福信息。群发的，记不清了。”
滕臻也看到那条信息：新年快乐。
“哦，没事，我也群回的。”
拐到主街道，如往日一般繁华。无数人擦肩而过，左边依旧是滕臻。
侯科觉得好笑，走在左边这种事一般不应该是男生来吗？他今天似乎不止一次被当成女孩对待了。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你是侯科吧？”不远处一个女孩走过来，眼里满是喜悦，衣帽上有两只小耳朵，甚是可爱。
“恩？”侯科没主动问女生是谁，但显然他也不认识。
“我是许遇，和你聊过qq的。就一班的，和你吐槽过数学很难，想起来了吗？”
侯科没什么印象，滕臻倒觉得眼前的女孩很熟悉，尤其是那两只兔耳朵。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好在女孩主动打招呼了。
“hello，滕臻，又见面了。”
滕臻点头：“你好，许遇。”
许遇看滕臻的眼神很怪，带着丝打量，又带着丝女孩子间特有的疏离，更多的是比较。滕臻穿的不拘小节，个子没许遇高，五官倒是滕臻的更甚一筹，她的脸不大，眼睛细长，眯着看人的时候有一种蛊惑的意味。
“你们看起来关系真好。”许遇笑了笑：“我先走了，以后见面了可别忘了我叫什么哦。”后面这句话显然是对侯科说的。
接下来的时间，生活没多大改变，侯科到底没带她去他所说的地方，似乎那日的许诺只是一时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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