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通知你们来此的?”霍然坐在大堂上,身子微微前倾威逼道。
张相国与陈将军对视一眼,陈将军起身抱拳行礼:“启禀殿下,是张侍女。”
“臣是接到王侍女的传唤。”张相国心中生疑,张王二位侍女自幼贴身照料王子,究竟为何竟然假传王子旨意?
“今日乃母妃忌日,翼正在为母妃清扫,忽觉一阵困意,竟有神鸟入梦,口吐人言:君王危矣!今有伪日吞凤之难,为助君王,特奉神书一卷。还不速速醒来!待翼醒来,遂闻乳母与那李垚意欲害吾性命!”霍然神情肃穆的盯着面前二人。
“可是那号称在世圣人的李垚?他缘何至此?”张相国强忍心中惧意勉强问道,心中暗想,果然是上天之子吗?刚刚弱冠,威压如斯!
“翼也甚奇,一听之下方知乳母早年有一幼孙流落在外,正是那李垚。”霍然叹息一声:“幸得祖先保佑。”
张相国眼中精光一闪,倒身下拜:“昔有天赐神鸟凤凰降世,诞下血脉,解救我乾国百姓;今日神鸟再临以警我王,可见天不弃吾!恭贺大王!”
一旁的陈将军茫然的同样匍匐在地:“恭贺大王!”
霍然走到他二人面前亲自扶起:“二位为我大乾栋梁,肱骨之臣,今日之恩吾必铭记于心!”
“大王,我等皆世受王恩,不过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臣子的本份!”张相国再次跪倒在地,口称不敢言谢。
霍然安抚两人归座,摸着腰间的佩剑又徐徐开口:“翼已弱冠之年,神鸟自梦中救吾性命,翼欲将此恩铭记于心,凤凰原涅槃而生,我大乾亦将同此重生,故此,翼决意改名为涅,字君临。”
张相国捻须微笑:“只有我王才配君临天下!”
陈将军同样咧嘴一笑:“大王弱冠本应有德高之辈赠字,除去神人,谁敢如此?即是神鸟临世,自当遵从天人旨意。”
“大王不如明日正式称王?”张相国开口道,“大乾百姓流离失所已近百年,无不盼望我王归来。”
“不妥!”陈将军大声喝道,“还是原定十日后才是最佳实时机。”
“现伪王钱无庸,聂云,孙枭,已昭告天下,我王乃大乾正统,自不可落后。”张相国正色道。
“大王登位,何等大事,岂能仓促。”陈将军毫不相让。
“罢了,就定十日之后吧!一切从简即可。”霍然右手轻抚剑柄,一言结束争执。
“二位先生,还有一事。”霍然沉吟片刻:“神鸟赠书,自当与能者共习之,明日涅欲前往西营,挑选一二将士,且去安排吧!”
“是。”二人同时行礼告退。
“相国,为何刚刚不问个清楚?”一出王子府,陈将军直接开口。
“将军不曾闻到王子……大王身上的血气?”张相国双手微颤:“初见我二人之时,大王杀心未减。”
“我终日征战沙场,已经习惯了。难道大王亲手杀了那几人?”陈将军回忆刚刚的一幕。
“你我二人同时到达,当时只有王子剑上血迹未干,侍卫皆是衣衫整齐啊!”张相国轻声说道。
“杀的好!”陈将军啐了一口不屑的说,“那几个老虔婆,倚着过世王妃的势,一向对大王管束颇多,大王已经弱冠,每每欲取亲,皆被此三人阻挠,不过是大王仁慈。不过,那个李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住嘴!李垚之时就当你我不知!”张相国厉声警告。
陈将军知道自己头脑不足,看张相国少有的严厉,只得把话咽下。
不过片刻,再次开口:“大王所言神鸟……神书到底是真是假?还有明日的西营到底如何安排?”
“他们凤氏自古传言有神血高人一等,至于神书,大王明日必定取出,不过出自何处,必定不凡。大王十四岁征战沙场,将士们对他颇多信任,大乾是凤家天下,你们何必多做手脚。”张相国说。
陈将军闻言叹息一声:“我们本就盼着大王称王之时,今日大王有君临天下之心,王剑已出鞘,锋芒毕露,我等自当跟从。”
“父亲。”莹小姐看到张相国神情疲惫的归来,赶忙吩咐侍女斟茶倒水。
张相国看着爱女贴心的模样心中一叹,婚事看来是不成了,莹儿天真无暇,怎会是今日大王的敌手?他只盼这个夫人拼死生下的孩儿一世无忧。昔日大王尚有一颗仁心,现在已如雄鹰展翅欲飞,心在天下了。
遣走两位重臣,霍然略松了一口气,不出所料的话知情人已经全部杀死,至于王妃留下的那三十个最忠心耿耿的侍卫,仅仅是一把刀,可以握在别人手中,同样可以成为她的武器。
这个大乾很像春秋诸侯争霸事情,不过现在只有四人可以逐鹿。李垚已经死了就不足为虑。说到底,不过一介文人罢了。若是未死,得到凤涅的武力,再加上他原本在士人中极好的名声,才是如虎添翼,现在只能说人死如灯灭。
霍然低头沉思,自己手下现在将士仅有十万人,可以拿的出手的文臣武将也不过小猫三两只,她前世是入伍当过兵,但没有做过元帅,她现在需要一个谋臣和将帅之才。
李垚这个人看着风光霁月,实则隐藏很深,以前发表过甚多诗文,叹息大乾腐朽,所以他的身份应当是个秘密,不过就算有人知晓,人都死了也无妨。
他的一位至交朱合一是个不错的人才。
霍然一遍研磨一边思索,到底该如何把人引来?
第二天,霍然换上一身赤红戎装带着侍卫来到门前,一匹黑色骏马正悠然等候,看到他的到来,马蹄轻扬,头部微垂似在行礼。
霍然左手牵过缰绳,右手抚摸它长长的鬃毛,左脚踩住马蹬,一个用力翻上了马背,“出发――”
“是!”四十个士兵齐喝一声,很在霍然身后,想着西营而去。
街上行人看到纷纷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