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斗兄弟的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可总算是洗脱了客来香的嫌疑。
而店里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大家都知道,客来香的厨房干净整洁,食材新鲜卫生。
谁吃东西不想图个好吃又卫生呢?
莫小棋赚了个盆满钵满,但她并没有就此自满,她想要的还有更多。
而一直不肯招供自己杀人细节的张斗被关押在大牢之中,赵鸿意曾几次入牢探望。
可张斗还是坚持说自己并没有杀人,既然他不是杀人凶手,那凶手就仍在逍遥法外。
“张斗肯定不是杀人凶手,但他也一定目睹了凶手杀人的过程,也一定和凶手达成了某种协议,或是受到了威胁。”这是莫小棋对这件事的判断。
“嗯,我想也是。”赵鸿意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脑子,确实好用。
一间即将关门的饭馆被她经营得有声有色,而对这些让人头疼的案子也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鸿意,我想你肯定也知道,这事情和安家脱不了关系。”莫小棋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
是啊,除了安家,他想不出别的密谋者。
“你说,张斗到底和安家达成了什么协议?”赵鸿意也是一头雾水,难不成几十两银子就能买自己亲弟弟的命吗?
莫小棋摇摇头,说:“这件事不是一开始就摆在台面吗?张斗是为了郭家豆腐坊的千金。”
赵鸿意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对啊,如果是用郭家小姐做威胁,那张斗很容易就妥协了。”
“感情使人犯傻。”莫小棋说。
这时候捕快带回来了别的消息。
说是打听到张斗张华两兄弟,曾在安平酒楼后面的巷子里和安家少爷身边的奴仆碰过面。
而且张华还出言辱骂了对方。
“我猜是不是,一开始,是安以泽拿银子给张家两兄弟,让他们到客来香吃饭。而张斗身上的衣服,是安家那个奴仆身上的。”莫小棋这番猜测不无道理。
郭家嫌弃张斗衣衫褴褛贫穷不堪,在遇上安家那个奴仆以后,心生羡慕。
他觉得自己要是能穿上对方的衣服,那一定体面极了。
“张斗穿那件白绸衣裳你注意到了吗?并不是安家普通家仆能穿的。”莫小棋思来想去,决定去监牢见一见张斗。
她备了一篮子吃食来到监牢,而张斗见到她也是非常吃惊。
“莫老板,是你。”
莫小棋点头说:“是我。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呵。”张斗语气中带着微嘲,他不敢相信自己曾要陷害的女人竟然会来给自己送吃的。
“放心吧,我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我知道,杀害你弟弟的凶手不是你。”莫小棋声音温柔,好不嫌弃监牢的地脏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隔着栅栏,张斗闻到了篮子里肉的香味儿,肚子里的馋虫几乎就要从嘴里伸出手来。
监牢的饭菜并不好吃,不过他也没资格挑。
可莫小棋带来的饭菜,真的好香。
那一块块切得薄而大的五花肉,仿佛在勾引召唤他,每一滴油脂都在说:快来吃我。
他吞了吞口水,伸手直接捞起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香,真香。”他一块肉一块肉朝嘴里放着,可吃着吃着就忽然开始掉眼泪了。
“你哭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莫小棋皱了皱秀眉说道。
“我是哭,哭我以后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我就要死了,赵大人一定认为我就是杀人凶手。”张斗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莫小棋忍俊不禁说:“你别哭了。赵大人没有认定你就是凶手,要是认定了,你早就被判刑了。材料也早就送到上级了。”
张斗想了想,或许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又停止了哭泣,开始继续用手捞肉吃。
“我怎么可能会动手杀我弟弟呢?这么多年,我们兄弟两相依为命。”张斗在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菜以后,终于逐渐打开心扉。
“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为什么你不说出凶手是谁呢?”莫小棋也十分好奇这一点。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而且他还说,要是敢说出他的存在,会杀了我不说,还会把郭家小姐也一并杀了。”
张斗想到那个人,就浑身一哆嗦,仿佛对方那只手已经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郭家小姐?你是说城东郭家豆腐坊那个?”莫小棋假作不经意间猜出。
“是……是啊。”张斗想到郭家小姐,脸上不禁出现一抹温柔。
这抹温柔在这座监牢里,显得尤为扎眼。
“莫老板也认识她吗?她最近怎么样?”张斗想知道心上人的近况,说话有些着急。
“我每天都会从郭家豆腐坊买新鲜豆腐,一来二去也了解了一些他家的事情。”莫小棋解释说。
“那,她还好吗?”张斗着急跪坐起来,双手抓住了栏杆,“她一定对我很失望是不是。”
但莫小棋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她嫁人了。”
一记重击,张斗目瞪口呆,可很快又缓和下来。
“是啊,我已经不能再带给她幸福,她嫁人也是应该的。”张斗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绝望。
“嗯,你也该放宽心,她嫁给了城里最有钱的安家少爷安以泽,虽然是做妾,可也算富贵了。”莫小棋故意说道。
“什么?安家?”张斗着急站了起来,“不行她不能嫁给安少爷。”
莫小棋一听,很好,已经上钩了。
“你大概也知道,我也曾经嫁给安家少爷,他那人……是脾气不好,性子又残暴。可总算是家境非常好,郭家小姐嫁过去,后半辈子也算衣食无忧。”莫小棋虽然这么说,可脸上的的惋惜也让张斗看得心惊胆颤。
“谁人不知嫁给安以泽那个混蛋的女人都会命丧黄泉?郭家小姐嫁给他,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斗彻底急了,他原本已经丧失了活着的希望,可现在,他更想活着走出监牢。
莫小棋听到这里,泫然欲泣,眼泪珠子就挂在眼眶边上。
“不瞒你说,我和安少爷成婚当日,他将我扔出了新房,那可是寒冬腊月,我险些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