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美国的核潜艇已经频繁的在北极冰面下活动——这里可以更好的与当时的巨头苏联对抗。
然而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核潜艇除了战争方面的震慑,更能够将人类带往他们在这之前从未有可能探索的领域。在北极亿万年的冰壳下方,一种远古时期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正在沉睡。
最开始的时候人们只是感到奇怪,这时期出现了大量核潜艇事故——美国人以为是苏联人,然而一段时间之后,从苏联那边收集而来的信息却让美国军方感到意外——苏联人也认为那些事故是美国人干的。
可是在当时两艘潜艇的坐标之间相隔了近百公里的距离。
最后美国人终于发现了它——一种极端美丽,也极端恐怖的生物。
它看上去像是一只巨大的鱼,当然只是远看……尾部有五齿骨棱,头部有两到四对副眼,口中可以弹射出强而有力的触须,轻而易举就可以将潜艇的螺旋桨绞得粉碎变形。
它拥有一种特殊的分离式的行动系统,特殊的肌肉构造让它们永远不可能拥有力竭的感受,此外中空构造的鳍棘与那些肌肉互相配合,让它们拥有难以想象的灵活。外皮由多层次的几丁质与石灰质复合构成,强悍程度远远超过当时人类可以制造的任何一种材质。表皮分泌出的粘液最开始被人类判定为剧毒,直到多年的研究之后,人们才发觉到那并不是毒液,而是一种极高浓度的病毒聚合体,哪怕是最轻微的划伤也会让它的猎物受到感染,生理组织在烈性病毒的感染下溶解——对于这种生物的粘液来说,它们的病毒聚合物反应异常强烈,以至于大部分正常人都无法判定它的真正成分。黑暗的海底,它们蓝绿色的荧光简直就像是死神为欢庆挂上的圣诞彩灯。
好吧,截至到这里,它看上去也仅仅只是一种普通的海底生物……然而很快大家就察觉到了它的奇异之处。
它看上去像是某种硬骨鱼类,可是它却拥有刺胞动物的再生特性,将它轰成两半之后只需要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两条全新的鱼会再次出现在人类面前……同时,因为曾经收到的□□袭击,它们会进化出更加坚硬的外壳,内层附带更厚的缓冲层。
一种会在极短时间内再生,进化的生物。
“……我们管这玩意叫‘原生种’。”西蒙对着莱恩说道,“1972年,苏联人遇到了一个‘塞壬’的小聚落,根据当时的原始资料,大约三只左右,而就是三只这玩意,轻而易举把K-19号核潜艇弄成了碎片,好笑的是苏联人到现在为止还以为那是美国人的潜艇干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政府就开始想要培养它们作为生物兵器了。毕竟,它们可比背着炭疽热病毒瓶的猴子有用多了。”
说到这里,西蒙露出了一个恶意的微笑。
“它们……与之前那只并不一样。”
莱恩仔细地看着西蒙提供给他的资料,嘴角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西蒙的目光不自觉地从对方的脸颊滑过。
“这是当然的。当时为了捕捉原生种太多人死了,其中一些损失甚至影响到了海军在太平洋海域的军事布置。对于一种可能的生物兵器来说,这种牺牲有些太过于庞大了。可是避免已经投入的物质被浪费,政府提出了折中的方法——命令送达下来之后,当时负责捕捞的潜艇发现它们不再需要费劲一切力量捕捉到活体材料,尸体也无所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终于放开了手脚,动用了大量杀伤力武器。可以想象那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打击,一整个舰队都在进行攻击。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一件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几乎已经快要被鱼雷轰死的‘原生种’在攻击下彻底变成了一种另外一种生物,就是你刚才看到的,人的身体,鱼的尾部。这是它们的一种特殊的极端状态——低等生物的再生能力消失,而破坏力和攻击力都是几何程度的增长,就像是boss的狂暴化……”
莱恩在听到“狂暴化”的时候再一次露出了不易察觉的茫然,感谢上帝的是西蒙并未察觉到。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这种状况下它们的形态跟我们认知中的生物类型更加相似,我的意思是,它们会变得更加聪明……所以最后,我们可爱的科学家们开始开通脑经,用各种可能的手段将它们固定在这个状态。感谢上帝,最后终于成功了……成功以后的个体,被我们称为‘改造种’——而这整个实验就是‘塞壬计划’。”
“塞壬计划现在依然在进行……”
“没错,当然要进行,将‘原生种’稳定成‘改造种’只是最初的目标,接着我们发现了另外的事情……”
西蒙将另外一张图片展示在了莱恩的面前。
“发现到了不同么?”
他问。
那是一张人鱼的照片,但是……
“鳞片的颜色……红色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莱恩很快就抓住了要点。
“没错,这是一只‘红鳞’。我之前说过,原生种可以分裂成不同的个体……后来我们的研究表明,实际上每个所谓的‘塞壬’聚落在最开始都仅有一个主体,它由胚胎发育而来,比分裂个体要更加强大,辨别它的方式就是鳞片的颜色。分裂之后的分化体颜色是更加暗沉的蓝绿色,被我们称为‘蓝鳞’。”
西蒙将“蓝鳞”和“红鳞”的照片设置成了并列模式。这样的方式让两者之间的区别更加明显。
拥有红色鳞片的人鱼个体实际上要娇小许多,然而它的人类特征却更加明显,即使是透过照片,莱恩似乎也能看到它那张脸上丰富的表情和情绪特征,在一片昏暗的背景下,它那金红色的尾巴十分引人注目。
“‘蓝鳞’完全服从于它的‘红鳞’,后者之于前者就像是蜂群里的女皇,当然,区别在于这里的‘工蜂’是‘女王’自己分裂出来的。人鱼没有性别的特征,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唯有‘红鳞’有生殖能力,‘红鳞’与‘红鳞’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会短暂的分化出性别进行□□,然后孕育出新的‘红鳞’。”
在西蒙进行解释的过程中,莱恩一直低着头以惊人的速度消化着电脑上属于塞壬的资料,很快他就发现了事情的异常。
“这里的资料主体几乎全部都是你说的‘蓝鳞’,为什么?”
西蒙打了一个长长的呼哨。
“你发现了盲点,亲爱的华生。”
说完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而莱恩瞪着他。
西蒙几乎可以看到从莱恩脸上滚过去的字幕——“你他妈究竟在笑什么?”
“所以说我讨厌老年人。”他嘀咕道,“不幸或者说很幸运的是,‘红鳞’直接按的□□……是一种异常罕见的状况。我想就连地球大概也不愿意见到这种生物大量繁殖。而且,不要产生错觉,‘塞壬’的个体实际上异常稀少,截至到现在,就连原生种我们也仅仅只捕获到七只,其中仅有一只是红鳞,而且它在16年前才转化成改造种……两天后就死于并发症。接下来截至到现在,我们连蓝鳞的原生种都没有见到过。当初的美国人太幸运,他们直接弄掉了北冰洋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塞壬’族群。而目前我们所有的实验个体都只能自行培育。我们曾经用大量数据做过测定,得出的结论是像是‘塞壬’这种生物在全球范围内的独立个体不会超过三位数,‘红鳞’个体应该在十到二十个之间——想想看,在整个地球的海洋里,就这么几个‘红鳞’,它们的相遇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孕育后代就更加是一件小概率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