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岭关的城墙上。
严天瑞低头看了一眼被那将领握在手中的战刀,哼笑道:“少将军临走前说了,让我们务必保护好孟先生的安危,尽量不要与你们发生冲突,但如果你要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西北军,我不介意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
一听这话,那将领顿时就火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火爆脾气,从腰间抽出战刀朝着严天瑞的脑袋便劈砍过去。
见状严天瑞猛然腰身一拧将对方的一刀避让过去之后,整个人宛如下山的猛虎,朝着那将领便扑了过去,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手顺势环抱住了对方的腰身。
严天瑞的力气大的吓人,那将领几乎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被严天瑞一记抱摔给按在了地上。
在那将领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时候,严天瑞一把按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顺势一拳砸在了将领的脸上。
这一拳把那将领打的七荤八素,头脑也有些发懵。
紧接着第二拳又到了,接下来是第三拳,第四拳。
严天瑞一手按着将领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宛如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砸在那将领的脸上。
将那将领的面孔给打的血肉模糊,也直到这个时候,叶边终于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几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亲兵急忙上前,将还骑在将领身上肆虐的严天瑞给拉开。
严天瑞被拉起来的时候,嘴里面还在大笑:“怎么着,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厉害,呵呵,在我眼里,你狗屁都不是,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你配吗?”
之前在西北军的时候,严天瑞便是步军千夫长,最辉煌的战役便是曾经率领一阵兄弟五百人一夜之间便让荒漠上一个不听话的部族覆灭。
那个部族的头领,脑袋是被严天瑞徒手拧下来的,当他提着那首领脑袋回到营地的时候,甚至还用那颗人头当了三天的尿壶。
也是因为他这份凶残,在第二日便被楚千文给当众责罚,吊在营帐外一天一夜。
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对楚千文的责骂没有怨言,后来在楚千文被斩首之后,退出军伍回乡当了个田间汉。
这一次也是在半路上遇上了正带兵前往虎岭关的楚羽嘉,才直接带着一杆兄弟加入到队伍当中,一同来到了虎岭关。
那将领此时也被士卒给拉着从地上站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依然被打的血肉模糊的脸,甩了甩发晃的脑袋后,抄刀就要和严天瑞拼命:“我特么杀了你!”
就在这时,叶边冷声呵斥道:“够了!”
被叶边的一声呵斥,那将领也终于冷静下来,但嘴里面还是愤愤不平道:“将军,他这是袭击上司,应当处于极刑!”
“那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把你也处于极刑?”
叶边冷声说道。
一听这话,那将领缩了缩脖子。
西北军在解散之后,许多士卒都选择退伍还乡,但还有一些被分配到了各军当中。
尤其是他们这座虎岭关被分配到的西北军老卒更多,一直以来叶边都在为怎么处理这些西北老卒而头疼。
西北军的老卒桀骜难驯,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在西北军刚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和虎岭关的原士卒发生冲突的事情发生,那段时日里,叶边几乎每天都在为了这些事情而奔波。
甚至有几次叶边干脆狠下心斩杀了几位敢挑衅他的西北军老卒,可这些老卒也只是消停了几日,几日过后就又恢复了常态。
也是过了足足一年之后,这些西北军老卒才好不容易消停下来,这也让一直为此头疼的叶边松了口气。
到那时候他才知道,之所以这些西北军老卒消停了,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家少将军并没有死而是被流放了。
从那时候开始叶边便知道了这些老卒的脾气秉性,没什么事儿就给他们捎来一些关于楚羽嘉的消息,这也让他获得了许多西北军老卒的好感。
如今大敌当前,这将领竟然直接挑衅西北军老卒,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万一把这些西北军老卒给逼急了和己方来一场火拼,那看热闹的也只会是齐国人。
叶边黑着脸瞪了一眼那将领,而后直接忽视了严天瑞对孟飞航说道:“孟军师,你觉得,他们真的会来?”
“我不敢肯定,但十有八九。”
孟飞航抿了抿嘴说道:“今日我军投机取巧,给齐军方面造成了三千人甚至是四千接近五千人的伤亡,但这些伤亡人数对于齐军整体来说,并不算什么。”
“而且我也曾听说过东浩宇这个人,这个人也很有谋略,更善于治军,他至始至终在进攻虎岭关的时候,都是将全军分成几个甚至是十几个进攻方阵,每天都由其中的两到三个方阵进行攻城。”
“所以齐军方面,士卒虽然也累,但却没有我军这样疲惫,因为我军是要以不足十万人去面对对方二十几万人,在这种没日没夜的消耗战当中,守城哪一方必然是吃亏的一方。”
孟飞航指了指站在城墙上的那些士卒。
此刻那些邺军士卒一个个都是目光呆滞的望着远方,他们都已经忘记有多久没休息过了,今天一下午的紧绷神经,更是要将他们彻底击垮。
孟飞航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是不想让将士们休息,我是知道东浩宇肯定知道我军士卒很累,如果我是他的话,今天晚上我必然要趁着夜色大举攻城,这样一来不止能将白天丢失掉的士气找回来,甚至如果我军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们攻破虎岭关都是有可能的。”
当听孟飞航说完,叶边也皱起了眉头,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回到了塔楼之中。
战场本来就是两方士卒斗勇,双方主将斗智的地方。
很多时候,主将的一念之差便足以改变战场的局势。
一弯残月取代了天边的斜阳,天色黑了下来。
虎岭关的城头上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几个火把还在晃动着。
子夜之时,在齐军的阵营当中悄悄地走出了三十多个人影。
这些人的速度极快,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飘荡的游魂一般,悄无声息的便接近到了虎岭关的城墙下。
他们先是贴着城墙走到了城墙的边沿处,在城墙的边沿处向上观望,静静聆听着城墙上的声音,感觉城头上巡逻的邺军走过去了,其中有两人快速取出飞虎爪,然后抡起绳索猛的用力向上一甩,飞虎爪齐齐钩住城墙上的箭垛。
那二人用力拉了拉,确认钩的足够结实,然后抓着绳索,迅速的向城墙上攀爬。
这三十多人都是东浩宇的亲兵,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江湖高手,动作敏捷灵巧,借着绳索的辅助,全部攀上城墙。
登上城墙之后,这些人藏身于箭垛的阴影中,其中貌似领头那人举目向四周望了望,貌似邺军方面在晚间的防守很松懈,巡逻的士卒不多,站岗放哨的士卒更少,即使有也是靠着城墙低头打盹。
见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两人快速且利落的把绳索提上来,挂在城墙的另一头,顺着绳索从城墙上慢慢滑下去。
他们的行动异常顺利,基本没受到什么干扰就潜入到城内。
他们没有继续向城里潜入,而是身体贴着墙根向城门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在攻防战中,城门可是重中之重,那里也是安插重兵防守的。
但现在是深夜,邺军的士卒们早就去休息睡觉了,只留有两名卫兵在城门这里站岗。
经过一天的紧张备战,两名士卒似乎也累了,双双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好象正在熟睡。
这些江湖高手见状,相互使个眼色,接着窜出两人,宛如闪电一般窜到了两名卫兵近前,随着刀光闪过,两名士卒的脖子皆被划开,鲜血喷射,人也软绵绵的倒了下去,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守门的两名邺军,三十多人立马跑到城门前,合力将巨大的门闩搬下来。
紧接着,他们将城门打开,一名江湖高手闪到城门外,提着火把对着齐军大营挥舞。
看到己方偷袭小队发出的信号,齐军的营寨大门打开,一队骑兵从中飞快冲出。
这队骑兵超过五千,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在营寨内便给战马的马蹄包裹上棉布,使得战马哪怕是在冲刺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也非常细微。
而在齐军的营寨之内,数万齐军早已做好准备,只等到齐军轻骑杀入城中,趁着守城的邺军方寸大乱之时一举涌入虎岭关,将虎岭关拿下。
骑兵的战力不管强弱,但足有五千之众,只要能够杀入城中,势必不是对方轻而易举就能消灭的。
在己方骑兵控制住了城门之后,二十万的齐军在进入城中,与虎岭关内的骑兵来个里应外合,虎岭关对于齐国来说,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只是,齐军主将东浩宇计算的精密,可他却没想到,在邺军当中还有孟飞航这么一个游戏的漏洞。
在暗中观察着齐军动向的孟飞航嘴角微微挑起,淡淡的说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